我記得那一天,我和蘇唯冷就一直坐在牀邊暢聊到晚上,我這才忽然發覺,原來他的世界,竟是那樣的悲涼與悽慘。
而蘇唯冷的病根也正是啓於那一天,他告訴我,那一年僅僅十歲的他,差一點就要掐死了那個女人,可是後來卻被他的繼母立馬阻止。
他繼續告訴我,然而那時年小的他已經恨得紅了眼,根本停不下來,只能雙手死死地掐住那個女人,他小小的心靈,面對着兩個哥哥同時一天死去,他怎麼能夠不恨?
我這才緩過神來,怪不得在醫院那一天,當他誤會我和陽洛辰發生什麼苟且的事情時,他的表情竟然是那樣的猙獰恐怖,真的恨不得殺了我。
於是,迫於無可奈何下,他的繼母只能拿着花瓶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腦袋……
從那以後,他便染上了這個病。
而不久以後,他繼母的女兒也便自殺了,的確,這是一個很大的悲劇。
回到家以後,夜色已經很晚了。
我還清晰的記得,臨走前,那暈黃的燈光斜斜地灑在他的肩膀上,彷彿給他鍍了一層金色的影子,他就那樣直直地看着我,然後輕輕貼在我的耳邊,似乎不捨,又似乎帶着苦澀地笑容,喃喃道:“純子,我離不開你了。”
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的淚水再次忍不住地決堤出來,一陣糾結。
我究竟該怎麼辦?
難道,要讓他一直這樣誤會下去嗎?
於是,我驀地擡頭,迎回着他炙熱的目光,哽咽的咬脣說道:“蘇唯冷,你聽我說,這兩年來你不在我的身邊,已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而且,我現在的心裡面只有……”
這時,他再次猛地打斷我,有一絲緊張地按住了我的肩膀,聲音裡帶着渴望地說着:“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們纔要重新開始的不對嗎?”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不留給我可以反駁一句的機會,就那樣消失在我的眼前。
無奈之下,我只能無聲的嘆了口氣,推開門回到家裡,可是在黑夜中,我似乎看見了一個朦朧的身影,疑惑而又警惕地開口道:“誰在屋裡?”
可是,卻久久沒有人迴應我。
我不禁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於是, 我就沒有放在心裡面,轉身上樓去,然而當我路過寧雨澤的房間時,我還是不能控制地停止了腳步,呆滯了一會兒。
不過也就是幾秒鐘,我便醒過神來,決然地扭頭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既然都可以那麼大度的把我推給蘇唯冷,那麼,我還能有什麼話可說呢?
我現在都覺得有一點可笑,究竟寧雨澤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呢?如果喜歡,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地把我推給別的男人呢?
當我把一切煩惱關在門外的時候,一個人影終於從大廳裡走了出來。
那個人,原來是寧雨澤。
他竟然一直等在這裡,等着她的回來,那眼裡不知道劃過怎麼樣痛楚而又複雜的神情,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