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然擡眸掃了一眼手腕處的手錶。
凌晨十二點了。
再去看看顧興亮和鄭裴倩,人果然是老了,到這個時候就有點撐不住了。
再加上之前又在牢獄裡呆了那麼久,他們這兩個人擺明了吃不消,站在顧槿顏的面前都搖搖晃晃的。
顧槿顏突然叫道:“林夢一。”
正在調整室裡的林夢一擡起頭來,啊?他趕緊推開了門,大步走了出去,“二幫主,屬下在!有何吩咐!”
“去把我的酒拿來,拿好酒。”顧槿顏勾脣,誰也不知道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夏雪依託着下巴,嘀咕着:“顧興亮喜歡喝酒。”
“所以……”
“顏姐姐是想在顧興亮死前,再讓他喝最後一次,是不是?”夏雪依轉過頭問尹夏然。
尹夏然瞧着夏雪依,顧槿顏會讓顧興亮第一個死嗎?
就像她一樣,她選擇讓徐曼麗第一個死,而不是尹萬國。
她想,顧槿顏應該也不會讓顧興亮第一個死纔對。
顧槿顏坐在沙發上,看着面前的顧興亮,顧興亮也看着她。
顧方琪本就傷痕累累,整個人都精不精傻不傻的,一站在這地方,她內心的恐懼更厲害了。
即便顧興亮和鄭裴倩陪伴在她的身邊,她也能感覺到慢慢的恐懼感。
門外,就見林夢一手裡拿着一瓶紅酒,手中還拎着幾個紅酒杯。
她走過來,站在顧槿顏的身側,將酒杯和紅酒放在了一邊的茶几上。
林夢一打開紅酒,在酒杯裡倒上了酒。
顧槿顏率先起身,拿起一杯,又掃了林夢一一眼。
林夢一會意,拿起一杯杯紅酒來到三個人的面前,一人一杯的發了下去。
“你什麼意思?”顧方琪瞪着顧槿顏,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呢,還這麼強硬,也真是可憐。
“沒什麼意思,請你們三口家喝次團圓酒罷了。”顧槿顏笑着,她輕輕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又說了句:“讓我這個不速之客,也和你們一起喝一杯吧?就假裝我是你們一家人好了啊。”
顧槿顏的話說的輕飄飄的,好似是一個不存在的人說出來的話,而她們的耳朵裡產生了幻聽的那種感覺。
顧槿顏將手中的紅酒杯慢慢移向前,她先是來到顧興亮的面前,擡手拿着酒杯和他輕碰了一下,道:“顧先生,謝謝。”她挑着眉頭,眸子裡滿是危險。
“謝謝你和金詩有了我,謝謝你能讓我現在這樣站在你的身邊。”
說着,顧槿顏又轉過頭去看鄭裴倩,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着,“我也謝謝鄭女士。”
“如果不是鄭女士,我還不知道這個人渣的原本面孔。”顧槿顏苦笑了一聲,斜睨着身旁的顧興亮。
“實在是謝謝鄭女士搶走了他,讓我媽金詩少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說着,顧槿顏再去看向顧方琪,又說:“也感謝顧同學,因爲你們在學校對我們的照顧,讓我更加堅定對你們報復的內心!”
“如果不是因爲你們,我們可能真的要退縮了。就任由你們逍遙法外了!但正因爲你們!”顧槿顏爽朗的笑了一聲。
只聽噠——的一聲,她手中的酒杯輕輕的撞在了顧方琪酒杯上。
顧槿顏的話只說了一半,隨即,她擡起右手,酒杯碰到脣邊,只見她仰頭,一飲而盡。
“歡迎來到我們暗煞基地的遊戲區。”
“希望三位可以玩好。”
她望着面前的三個人,就見三個人一頭霧水的看着顧槿顏,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顧槿顏擡起手來,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朝着地面,示意她們快喝,她都喝了。
顧方琪看着顧興亮和鄭裴倩,三個人滿是茫然,不知道這酒,到底是該喝還是不該喝。
“我們二幫主敬酒都不喝,你們三個人還真是想死。”林夢一跺了跺腳,有些悲憤的看着三個人。
三個人對視一眼,就見三個人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林夢一立刻收回了顧方琪和鄭裴倩手中的紅酒杯。
顧槿顏拿起手邊的紅酒,走到顧興亮的面前,又給顧興亮倒了一杯,嘴裡還說着:“算我孝敬您的,這麼多年,都沒能叫你一聲爸爸,孝敬孝敬你。”
顧槿顏嘴角上揚,眸子裡滿是不屑和諷刺,這話說的,分明就是不對心的。
顧興亮也不是個傻子,話中有話他會聽不出來嗎?
顧槿顏望着顧興亮,輕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示意他喝。
顧興亮沒有任何選擇和餘地的,只好拿起酒杯,又是一杯酒灌下了肚。
顧槿顏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在她要倒第三杯酒的時候,聽到一邊鄭裴倩抗議了,“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是不是這酒裡有毒?”
“你這個女人,想讓我們死對不對?”鄭裴倩指着顧槿顏,大聲喊着顧槿顏。
她就是想讓她們死,肯定是這樣。
不然怎麼可能又帶她們來這兒又給她們紅酒喝。
“你想多了。”顧槿顏抿脣,說道:“這紅酒我也喝了,我還沒傻到和你們同歸於盡。那種蠢貨的人做出來的事兒,我可做不出來。”
顧槿顏這話,明顯就是說給顧方琪聽,也是在拐着彎的嘲諷夏媛媛。
只有夏媛媛那種頭腦簡單的人才能想起來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有什麼意思?
還不如兩個人鬥智鬥勇互相傷害。
“我只是記得顧先生喜歡喝酒而已,又恰好我這兒有點好酒,所以想讓他品嚐品嚐。”顧槿顏笑着,問顧興亮,“顧先生,我這酒,味道可還行?”
“顧興亮喜歡酒你給他喝酒?那顧興亮還喜歡女人呢,怎麼,你也給他準備了女人嗎?”
鄭裴倩朝着顧槿顏大吼大叫,顧槿顏的話,她根本就不相信。
那理由太荒謬太粗劣,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服。
“想要女人?”顧槿顏一怔,突然笑了,“鄭女士還真是爲丈夫着想啊,若是想要女人的話,其實……我們這兒也有的。”
“即便我們這兒沒有,我也可以幫你叫!”顧槿顏臉上掛着一抹危險的笑容。
滿是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