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怎麼那麼脆弱？”
“人爲什麼要變……”
尹夏然瞧着他，終於繃不住自己，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掉落耳邊。
莫紀衍拿着紙巾，輕輕擦了下她的耳邊，緩緩道：“因爲時間在變。”
“時間在變人就會變。”
“這是世間的規律。”
莫紀衍微微俯下身來，他擡手輕輕將尹夏然的頭髮捋到耳後，“別因爲一些不值得心煩的事兒心煩。”
“想想以後，想想值得你去擔憂的事情。”
“不過是一個林思岸，怕他離開是嗎？”
“倒了一個林思岸，還有千千萬萬個莫紀衍衝上來，不怕。”
他嘴角上揚着，那般的溫柔，彷彿……不是他了。
尹夏然知道他有溫柔的一面，但從來都不知道，莫紀衍溫柔的一面竟然這麼治癒。
尹夏然的眼淚怎麼都憋不回去，她真的……不想在莫紀衍的面前哭。
可是如今林思岸變成敵人，她還是無法接受。
在沒看到林思岸之前，她怎麼懷疑林思岸都好。
可如今真的見到林思岸了，心裡的那塊石頭也放下了，卻怎麼都壓抑不下自己的難過了。
“他之所以會變，都是因爲我。是我給他的關愛太少了，是他一直在付出……我對不起他。”
“我知道他喜歡我，卻從來都不推開他。總是一次一次的接手他對我的好！！”
可是，她真的，拒絕過啊。
尹夏然越說越覺得難過，越來越覺得自責！
“夏然，你特別棒。”
她不需要自責，不需要難過。
林思岸會變，這和尹夏然沒有任何的關係。
“誰也不知道林思岸會變啊，他若是真的想變，這並不是你能決定的事兒。”
“她和顧佑希在一起，肯定是顧佑希給了他好處。而顧佑希給的好處是你不能給的。”
“還有一個就是。”
莫紀衍的話在嘴邊，突然停了下來。
尹夏然看着莫紀衍，還有一個？是什麼？
莫紀衍笑，緩緩道：“他是爲了保護你們。”
林思岸爲何會在奈溪閣，到現在她們也不知道爲什麼。
如果想知道是爲什麼，只能把林思岸約出來了。
但即便是約出來，他也不一定能說。
“你們有把柄被敵人握在手中，恰好被他知道，而他爲了保護你們，所以只能……”
“不會的，不會有這種可能。暗煞不是小幫派，即便有人抓住了我們的把柄，他們也不會把我們暗煞怎麼樣。而且，暗煞會有什麼把柄被她們抓住？”
“夏然，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絕對的。”
“不。”夏然搖頭。
既然林思岸背叛了。
那就讓林思岸在她們的心裡變得徹底糟糕。
不要說什麼林思岸是爲了她們，是有難言之隱的。
太蒼白無力了。
她並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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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想聽……
就讓林思岸在她的心裡繼續糟糕下去吧。
莫紀衍看着她，無奈一笑。
而後，他擡眸，目光停在電子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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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紀衍突然低下頭，輕吻住她的脣。
隨後，他別過頭，趴在她的耳邊，“聖誕節快樂，我是你的禮物。”
尹夏然看着天花板，眼睛突然瞪大。
吻，來的太過於突然。
情話，也來的太過於突然。
以至於，她都沒來得及消化。
“聖誕……”
“聖誕節快樂。”
尹夏然看着他，聲音磕磕巴巴。
莫紀衍寵溺的一笑，將被子往她身上拉去，“早點睡覺，夏然，這一個聖誕節先放過你。下一個聖誕節，你是我的。”
他挑眉，話裡帶着別番的意思。
尹夏然挑着眉，嗯？
——下一個聖誕節，你是我的。
尹夏然笑了笑，她沒有說話。
“睡吧。”
莫紀衍拍拍她的頭，他在身邊陪着她。
直到尹夏然睡着。
他才遲遲離開。
……
清晨，窗外的飄着雪，地面上皚皚白雪，一顆顆的聖誕樹在一夜之間出現在了夏洛校園內。
學校內被佈置的很應景，乍一看一顆又一顆的聖誕樹，還有一個又一個禮物堆。
尹夏然從陽臺上往外看去，簡直是美極了。
學校內放着關於聖誕節的歌曲，一下子將氣氛燃了起來。
門突然被敲響，門外，夏雪依大叫道：“然然！”
尹夏然轉過頭去，她來到門口，將門拉開。
就見夏雪依穿着紅色的聖誕裝，一臉笑意，大聲道：“然然，聖誕節快樂！”
說着，她將手中的一個小禮物遞給尹夏然。
尹夏然望着她，眨了眨眼睛，“送我的？”
夏雪依則是點點頭。
緊接着，便見又有一隻手伸了過來“還有我哦！”
擡眸看去，是顧槿顏。
顧槿顏也穿了件紅色的衣服，很是漂亮。
然後，顧槿顏又拿了一套衣服給夏然。“喏，聖誕衣服！要穿的哦！”
“裙子？不要。”
尹夏然搖頭，十分牴觸裙子。
“怎麼可能是裙子啊，下身有褲子的，這大冬天的，穿裙子怪冷的。”
顧槿顏硬是把衣服推到了尹夏然的懷中，叫尹夏然趕緊去換。
尹夏然無奈，只好嗯了一聲。
尹夏然關上門，她剛轉過身，牀頭櫃上的手機便響了。
尹夏然走過去，將牀頭櫃上的手機拿起來，看到來電顯示愣了一下。
林思岸……
望着手機上的名字，尹夏然的心裡也有些忐忑。
她這一晚上難得被莫紀衍安慰的好了。
卻又……看到了林思岸的名字。
尹夏然來到陽臺附近，她將手機嗯了接聽，慢慢放在耳邊。
那邊沒有人說話，尹夏然也沒有說話。
手機裡時不時的傳來尹夏然這邊學校裡的聖誕歌曲，除了歌曲，就是微弱的呼吸聲了。
尹夏然閉上眼睛，最終還是開了口，“林思岸。”
“夏然。”
他叫了她一聲，道：“我走了。”
“你是走是留，再也和我沒有關係了。”
“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對於我來說就好比一句我餓了，隨時隨地都能說出口。”尹夏然右手慢慢握拳，她真的不想聽到對不起。
不要一發生什麼事兒就對不起。
對不起這麼廉價嗎？
“我知道，這次的這件事兒，對你來說……”
“林思岸，這件事兒，我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我也並沒有因爲你叛變了，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