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包裡掏出了雨傘,紫色的雨傘是晨語挑的,我只是負責付錢而已。 昨天突然下雨有些措手不及,沒有帶,簡直是失算。 吃完早餐之後,她和我漫步在大街上,挽着我的手臂,身體微微的朝我傾過來,頭倚靠在我的肩上,髮梢是不是的打在我的臉頰上,癢癢的感覺。 我倆就這麼挨着走,什麼店鋪都沒有逛,什麼東西都沒有買⋯⋯因爲她都看不上,而且都隨我,我都不知道她究竟喜歡什麼東西。 今天的廣場上沒有多少人,可能是因爲下雨的情況,但人也不是很少,至少比我們市的人要多。 雨傘上很快就有了水,然後低落下來。 恰好滴在了我的另一邊肩頭上。 看她這麼入迷的倚靠在我的肩頭,我也不好意思去叫她⋯⋯況且我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走在廣場上,沒有像走在街上的那種感覺。 排水系統簡直完善到不能再完善了。 "底下空空的是什麼?"晨語問我。 我愣了一下,她怎麼突然關心起底下是什麼的問題。 "應該是天然氣之類的東西吧。"我有些迷糊的回答道,因爲自己也都不知道,但卻要給她一個答案,那也就只能胡編一下了。 "哦。"她回我道,"前面是什麼?"她指着前面問道。 前面? 我朝着她所指着的前面看去。 那是廣場的中央⋯⋯有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個影子跪立在地上,地面上是一個一個的圓圈,隨着廣場中心越近,圓
圈越小,那個黑影就是跪立在最小的圓圈裡面。 像是伏罪一般,被地上的看似道陣的東西所約束着。 那個黑影合上了雙手,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由於是背對着的,我看不太清,只能感覺她嘴裡默默地念叨着什麼。 像極了對上帝做禱告一般。 到底在做什麼? "她在做什麼?"晨語再次問我道。 我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這個瘋子在做什麼,旁邊也沒有看到攝像頭什麼的,怎麼會是在演戲。 "不知道。"在我說完的時候,那個黑影突然就高舉起雙手,黑色的袖子從她的手上脫落下去,露出來的是那有灰色斑點,只有上年紀老人才有的點的手臂,乾枯如柴火一般,手指則是那岔開來的樹幹,無力⋯⋯像似輕輕一折就就斷的感覺。 緊接着,她高舉的雙手又開始合併起來,舉過頭頂的手,再次分開,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隨着落下去的,是她那腦袋。 她在磕頭? 一下!兩下!三下!她一共砸在了地上三下,每一下,都能敲出聲音。 這是多麼用力啊。 我和晨語走了過去,走到了那個黑影前面。 那邊上已經早早的圍上了一圈人,有天朝人,也有外國人⋯⋯但卻沒有人去阻止她的這種行爲。 像是在看一場戲一樣看着她。 我看了看晨語,她露出的是驚訝的表情,還有一臉的不解⋯⋯"這個中國人,是在拍戲麼?"一個黑人用着那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在說道,更多的像是在嘲諷。 隨
之響起的,則是那些與他一夥的黑人的嬉笑。 晨語拽了拽我的衣服,"他們,怎麼去幫幫她。"晨語心底裡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出來,不知何時,她的同情心開始肆意氾濫了。 "因該是不想惹事吧,又或許,這個人是個瘋子也說不定吧。"我拉住了晨語的手,自己也想要逃避,和那些圍觀羣衆抱着差不多的心裡。 幾個人走掉之後,我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那是一個極老的人,她身着的黑色斗篷不能完全的遮擋住她的臉部。 一張恐怖猙獰的臉頰,可以說,是隻有半張臉的臉頰。 另外的半邊臉,被紅腫所替代了⋯⋯相似被極燙的水給燙過了一樣。 而另一張臉,上面佈滿了皺紋,額頭上,臉上,嘴邊上,都是那皺不啦嘰的紋路。 像一條條的蛆蟲,在她的臉上攀爬着,蠕動着。 真的是猙獰啊⋯⋯若不是晨語,我肯定早就走了,我對晨語投向疑惑的目光,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拉住我,不走。 "你要做什麼?"我問道。 她沒有回答我,依舊看着那邊。 我不明白她接下來究竟要做些什麼。 但是最終,她還是鬆開了我的手。 我以爲她要走了,可是,她卻是朝着那個老人走去。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想要伸手去抓住她,但是沒有抓住。 我的腳似乎被禁錮了,動不了,不知道是自己不想動,還是動不了⋯⋯反正,我感覺自己的腳現在好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