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月寒帶着兩個深深的黑眼圈去了學校。

去學校的一路上她和遊魂沒什麼兩樣,頭髮是在早上迷迷糊糊中打理的,臉用清水隨便抹了幾下,刷牙時幾記猛烈的嗆咳才讓她恢復神志,而現在,早晨暖暖的風拂過臉頰,她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不怎麼文明地打了個呵欠,然後看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對情侶,是佳亦和仁王,看來仁王的確是履行了他的承諾,再一個呵欠,擠出兩滴眼淚,滋潤了眼球,透過晶瑩的**望着佳亦幸福的表情,月寒很不忍心這樣欺騙她,但是實話醞釀了一夜就是無法說出口。

罷了罷了,等佳亦過了對仁王的熱情,她也就可以解脫了,當然,這是事情最好的發展方向啦!

跟在他們後面走到了學校,看着他們兩個在樓梯口分別,月寒心裡滑過一抹無法定義的味道,有些酸、有些澀,只是一瞬間。

“早,佳亦。”忽略剛纔的感覺,上前打招呼,月寒讓自己的瓦數儘量降到最低。

“咦?今天好早,”佳亦頓了頓,“你的黑圓圈怎麼回事?”

這樣的月寒,佳亦還是第一次見到。

“昨晚上家裡停電,折騰了一夜,就變成這樣了。”月寒如實道來。

佳亦瞭然於心,這是月寒唯一害怕的東西,就是夜裡沒有燈光,幾次到她家,她總把房間弄得燈火通明,幾乎不亞於燈展。

“對了,今天晚上和學長說好了去他家複習數學。”佳亦的幸福溢於言表。

他家?“他提出的?”該死的,他這樣做不是明擺着告訴佳亦他們是鄰居嘛!

“是啊,他說,”佳亦的表情頓時轉爲不解,“讓你也去。”

才說完,月寒立即搖頭,“不,不行,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出去。”

“這樣啊,好可惜哦!那我就一個人去咯!”切,這傢伙…與此同時,月寒也在心裡祈禱着風平浪靜。

然後,時間如同和月寒過不去似的,轉眼就到了放學。

“月寒,我先走了,學長在樓下等我呢!”佳亦朝月寒揮了揮手,便離開了教室。

月寒往窗外望去,果然,等在那邊的仁王很有男朋友的架勢,似乎是感覺到有人朝自己看,擡頭看着月寒所在的窗戶,隨之輕輕一笑,月寒白了白眼,輕斥一聲,離開了窗邊。

在外面遊蕩了好半天,月寒都不敢往家裡那方向走,就怕迎面走來兩個熟悉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月寒從書店逛到了遊戲機房,再去了好幾家百貨大樓,街上好不熱鬧,她卻無暇注意這些。

終於,時針走向了九點,“複習到再晚,也該回去了吧!”

打定主意,月寒邁着沉重的步伐往回家的路走去。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偶遇,月寒選擇了爬樓梯,要知道她家可是住在20樓啊!她咬緊牙關,拼了!

終於,在昏天黑地的向上爬行後,月寒迎來了曙光,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忽然覺得背後有人,一轉身,看到仁王好整以暇地站在他家門口。

“怎麼?現在纔回來?”

“要你管!”月寒才知道,原來仁王有半夜站在樓道里嚇人的癖好。

回過頭繼續找鑰匙開門。

“想不到看上去是乖乖女的你也會在外面混到這麼晚回家?”他的口氣怎麼聽都像抓到夜歸的妻子似的,哪根筋搭錯了?

他以爲她這麼晚回來是爲什麼!

看到月寒在黑暗裡摸索着,仁王打開了樓道里的燈,“你是白癡啊!有燈都不知道要開!”

月寒火了,“我從來不會那麼晚回來,怎麼知道要開燈,還有,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這麼晚回來!如果你要和佳亦分手請儘早,別拖我下水!”

門終於打開了,月寒氣急地撞開門,走了進去,再重重地摔上門。

本來,她就不該提早交卷;不提早交卷就不會去花園;不去花園就不會遇上他;不遇上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一切究竟該怪誰?

還是像他說的,讓佳亦和他認識本來就是一項錯誤?

月寒越想越不對勁,他爲什麼要利用佳亦來威脅她?

看似簡單的問題,她卻如何都理不出個頭緒來。

此時門鈴響起,月寒轉身打開門,“是你?”看到是仁王,她的臉沉了下來。

“佳亦不知道我們是鄰居。”清清嗓子,仁王開口解釋。

“咦?”

“因爲,她今天根本就沒有來我家。”他的脣邊扯開一抹笑容,月寒不知道那代表什麼。

“哦!”難不成是她被耍了?

“我以爲你知道後會吃醋!”仁王語出驚人。

“我好像沒有吃醋的理由吧!”月寒答的有些心虛。

“有。”很肯定。

“哦?學長知道?說來聽聽呢!”連她都不知道,仁王知道?

“就憑你喜歡我。”語出再次驚人。

月寒立刻感到臉上的溫度迅速上升,幸好昏暗的燈光替她掩去了,“學長別逗了,這玩笑不好笑。”

假以笑容掩飾內心的慌亂。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仁王跨進一步,眼睛直視着月寒的,讓她心底一陣泛冷。

“呃,是不是玩笑學長自己知道。”月寒把問題回丟給他。

“要不要試試看,我可以證明。”欺近月寒,仁王的脣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正當仁王看着月寒,似乎要有下一步行動時,一個不搭調的聲音響起,“Aho、Aho!”

一隻鸚鵡落在月寒的肩上,化解了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同時也讓月寒深深鬆了一口氣,得救了!

仁王的臉部肌肉有明顯的抽搐,咒罵道,“這隻該死的鸚鵡。”他出來時忘了關門,纔會讓它有機會搗亂。

“Aho、Aho!”扇動兩下翅膀,向仁王示威。

月寒伸出食指讓鸚鵡跳到上面,然後舉到面前,“吶,‘雅治’今天乖不乖?”

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在問仁王的,但很鬱悶的,不是!

“乖,乖!”鸚鵡用怪怪的語調回答。

“以後該考慮買個籠子把它關起來。”仁王從薄脣裡吐出這句話。

鸚鵡聽到後,立刻不安地拍打着翅膀,“仁王是壞蛋、仁王是壞蛋!”

仁王氣餒地回到自己的家門口,月寒喚住他,“鸚鵡你不帶回去嗎?”

“寄放在你這裡。”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包東西扔給月寒,“這是它的飼料。”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屋子。

月寒聳肩一笑,繼而看着‘雅治’,“謝謝你哦!”出現的真及時。

“仁王是壞蛋、仁王是壞蛋!”鸚鵡依舊重複着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