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純仁和朱雪雁當下要了兩間客房,旅社的老闆知道眼前這二位原是花田國內,及其尊貴的人,心中對花純仁和朱雪雁很是欽慕!那一日,花純仁和朱雪雁經歷的諸多事,極是勞累,各自進了房間,剛合上眼,便都沉沉睡去,待天色大亮,朱雪雁方穿戴完畢,走出房間,到了旅社樓下,發現花純仁已經精神抖擻地在等着她了。
“你醒了!我本想去你的屋子,將你喚醒的,想想還是等你睡醒了罷!”花純仁溫言道。朱雪雁笑道:“看來純仁的精氣神兒很是不錯呢!”二人在樓下順勢用了早飯,旅社老闆給他們加了許多吃食,花純仁倒是笑道:“店家何須這般客氣?我們二人不過是去那嘉陵島上苦居而已!並不是去享福的!這番真是要折煞我了!”
店老闆笑道:“誠王爺,寧國公主!小的只是略略聽說了一些事兒,可是心中對誠王爺和寧國公主是欽佩有加!還請二位多多賞臉呢!”花純仁聽了,便對着朱雪雁笑道:“如此,我就領着你的情了!只是,這住宿和吃飯的錢,我可橫豎還是要給的!”
店老闆聽了,連連推辭不受道:“豈敢豈敢!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朱雪雁便笑道:“純仁,我看就算了吧!既是店老闆誠心請我們吃飯,我們可該領情兒,若是不受,倒是讓別人見了拿大似的!”花純仁聽了這話,便道:“好罷!店家,日後若是有緣,橫豎我會來還你!”店家聽了呵呵一笑,說道:“二位請慢用!橫豎我這小廟,來了你們這樣的貴客,實在是我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呢!”說着,便退出去,不打攪他們吃飯。
花純仁和朱雪雁出了店裡,便忙着趕路,二人披星戴月,連着走了數十里路,過了數個城池。終於行走到了烏水河岸,朱雪雁看着這滾滾的河水,心中感慨萬千,她立於一塊岩石之上,對着身後的花純仁說道:“純仁,你看這河水多壯觀啊!”
花純仁也有同感,他感嘆道:“雁兒,過了這河水,我們就要到嘉陵島上去了!”朱雪雁遙遙看着這河水,問道:“純仁,怎麼我竟是看不見一點兒那嘉陵島的影子!”花純仁笑道:“這烏水本就是一條極深幽的江河,烏江的另一側便是那齊國。那嘉陵島並不大,住的人兒也不多!所以我們在這頭,是看不到這小島的影子的!”
朱雪雁聽了點點頭,又問道:“純仁,怎麼這江水之中,也並無來往船隻啊,我們待會可怎麼過去啊?”花純仁道:“這倒是無妨。如果這江上沒有來往通行收錢的艄公,橫豎我母后派來盯梢的人,也會想辦法,將我們送到那島上去的!”朱雪雁聽了點點頭。半響她又問道:“純仁,你這番出來,並沒有帶什麼銀子罷!”花純仁點點頭道:“雁兒,若是到了那島上,橫豎錢是沒有用的!什麼都要自己種,自己忙活!島上住的人都是自力更生!”二人便並肩坐了一塊大礁石旁,遙望着江水,等着渡船的老艄公。
這一等一直等到下午,江上也並無半點船隻。朱雪雁有些泄氣,這幾日,她走的也甚是疲乏,便將頭靠在花純仁肩上,不知不覺間睡着了。花純仁心緒複雜地看了朱雪雁一眼,沒有一絲睡意。此時,江面上傳來了陣陣江鳥的歡快鳴叫聲。花純仁聽了,不免來了精神,擡頭一瞧,不知何時,江面上竟出現了一艘帆船,直直地往他二人處而來。花純仁便將朱雪雁喚醒,口中叫道:“雁兒醒醒!雁兒醒醒!你看,有大船過來了!”
朱雪雁睡的警醒,這一聲叫喚,朱雪雁就立時醒來了!她朝着花純仁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見浩浩蕩蕩的江面上,一艘大帆船徐徐前行!船上還隱約可見幾名船工。
花純仁見大船行近,大聲喚
了起來:“船家……船家……”那大船之上,一個爲首的人見着了,船就加快了速度,慢慢地停在岸邊了。花純仁攜了朱雪雁,沉沉道:“雁兒,待會我們上了船,去了那嘉陵島上,可就一生一世也回不了中原啦!”言語之中,盡是述說不盡給感慨悲慼。朱雪雁輕聲安穩道:“純仁,不要傷感了!只要有你在,橫豎是多遠的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我可也覺得不孤單!”花純仁聽了,溫言道:“正是這話了!”二人說着,那大船之上,沿着踏板,就下來一個船工模樣打扮的人!
他來到花純仁和朱雪雁面前,說道:“二位可是要借了我的船,到那嘉陵島上去?”花純仁點頭稱是。朱雪雁猛地見了這船家的面貌,驚訝的簡直就要大聲叫了出來,因爲,此刻站在她面前之人,竟是齊國皇帝齊匡胤!看來,他是一心跟着自己!此時此刻,朱雪雁當然不能當着花純仁的面兒,揭露了他的身份!齊匡胤看了看朱雪雁,又看了看花純仁,說道:“我是行商之人!不過也做些送客載人的小生意!二位既要乘坐我的船,去那嘉陵島上,可是要給銀子的!”花純仁聽了苦笑道:“這位船家,我二人是徒步而來,並不曾帶了銀兩!不知船家可否行個方便!”齊匡胤聽,假意做出爲難之狀。
朱雪雁心知這齊匡胤都是爲了她而來,便上前說道:“船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可不可以幫我們這個忙!”言語之中,已是露懇求之色,齊匡胤聽了,便笑向朱雪雁道:“這位公子,攜着的姑娘,可真是個絕色之人!算啦,看在這位美人的份上,橫豎我答應你們便是!”花純仁聽了此言,覺得這船家言語之間,對朱雪雁甚是輕佻冒犯,他不悅道:“這位船家,你說的這位姑娘,她……是我的妹妹!還請船家你對我妹妹方尊重些!”齊匡胤聽了這話,便大喇喇道:“看來公子你很有志氣,那麼你就另請高人罷!橫豎這趟船我不送了!”
朱雪雁聽了,便低低對齊匡胤道:“船家!我這哥哥是實心之人!心眼兒自是不壞的!還請船家你別放在心上!求你將我們渡過去罷!我們雖給不起報酬,但是這份情自是會記住的!”齊匡胤聽了,便哈哈一笑道:“罷了!就看在你的份上,將你們都渡了過去罷!等到了船上,我再好好想想,你用什麼來還我!”
說罷,齊匡胤有對了花純仁道:“這位公子,你看這烏江上,波濤起伏的,可知這行船不易了罷!所以,我說要點辛苦費也是應該的!”花純仁見着船家對朱雪雁的態度甚是說不出的曖昧,他忍住心中的惱怒,滿心不願地說道:“那就謝過你了!”說着,便攜了朱雪雁走上踏板,二人跟着齊匡胤走到帆船前頭,朱雪雁在船上看着前方的城池,這心中的感受,果然是不一樣兒了!她回頭過去,瞧瞧花純仁,見他也是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
齊匡胤在後冷冷道:“二位!帆船前頭風大,一時一個巨浪打來,會將你們捲入深海里去的!還是去船中比較好點!”花純仁聽了便道:“我也不曾爲坐過船!橫豎離得遠點就是了!我在此看着這風景,倒是覺得便宜!”朱雪雁看了看齊匡胤,有些要借一步和他說話,便對了花純仁說道:“純仁,我覺得在這船頭,有些發暈,我先進入了倉中,你看如何?”花純仁對了江面說道:“既是這樣,雁兒,你就進去吧!被這江風吹多了,頭也要疼的!”因此,就沒有想到更多了。朱雪雁聽了,便點了頭,跟了齊匡胤進入了船艙中。
進了船艙,朱雪雁發覺這艙中陳設佈置的及其雅緻,和這外表粗獷的帆船,是絲毫不能聯繫起來。齊匡胤見她進來,將船艙的門兒拴住,朱雪雁聽了這栓門聲,心兒不禁一動,她忙回了頭,
見齊匡胤是沉沉朝着自己走來。朱雪雁躡住心神道:“齊大哥,你這一路可都是跟的我罷!可是這又何苦呢?不過,你用船來送我,我這心裡還是感激你的!”齊匡胤沉沉道:“送你?我不是還要問你要銀子的麼?”朱雪雁訥訥笑道:“大哥這不是在逗我玩兒麼?你明明知道我手頭並無銀子!”說着,便低了頭。齊匡胤忽地笑道:“難道一定要用銀子麼,這樣也是可以還的!”說着,竟上前攬住朱雪雁的腰,趁她不備,在她的脣上狠狠吻了一下。朱雪雁的腦子哄地響了一下,這……這齊匡胤也太過膽大了!這且不算,還沒等她回過神兒來,齊匡胤已經深探到了她的口舌裡。
朱雪雁竭力想掙脫開來,無奈自己的身板被齊匡胤箍的是死死的,一絲兒動彈不得。朱雪雁不的喘息,眼珠兒不由落下了淚,這淚水也滴在齊匡胤的臉上,他覺察到了,終於止住了,不再探索,將她放下,深深說道:“現在,你就這樣相還了!”朱雪雁喘了口氣兒,憤怒說道:“齊大哥,你無恥!你趁人之危!”齊匡胤默了半響,說道:“方纔是我情不自禁了!朱姑娘!你當真是鐵了心要跟了花純仁,去那嘉陵島上?”朱雪雁點點頭道:“不錯!此心不改!”齊匡胤上前執住了她的手,幽幽說道:“告訴我,朱姑娘,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難道我的提議不好麼?跟我去齊國,做我的皇后,我會待你一生一世的好!”朱雪雁低了頭道:“齊大哥,我知道你對我不錯,可是我之前不是說過的麼,這世上橫豎只有一個朱雪雁,而這朱雪雁的心已經給了花純仁了!”
齊匡胤聽了,並不爲她的話所動,說道:“朱姑娘,你可知,你這是在我的船上,若我一心想將你帶了去齊國,橫豎你也沒有辦法?”朱雪雁皺了眉頭說道:“你這是……這是綁架!”齊匡胤笑道:“綁架?這可是你們心甘情願上了我的船的!我已經想好了,將你鎖在艙中,將那花純仁給丟到江裡去喂大魚!這樣你有一心一意跟了我,了無牽掛了罷!”朱雪雁恨恨說道:“齊大哥,你不是這樣的人罷!若果真你是這樣的人,那……那我便咬舌自盡!”
說着,便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兒。齊匡胤深深嘆息了一聲,笑道:“朱姑娘,何必當真,我是在和你說着玩兒呢!莫非在你心中,我齊匡胤果真是這樣的人!那你就看錯了我!”朱雪雁聽了,便道:“我當然知道大哥不是這樣的人!我只不過是一時情急!橫豎大哥方纔的話我是當真了!”齊匡胤幽幽嘆道:“看來,在朱姑娘心中,果然是有花純仁的位置啊!”朱雪雁聽了不語,齊匡胤便追問道:“那麼,在姑娘心中,可有我半分?”
朱雪雁聽了這話,便想起之前和他的種種,兩人算來也是患難之交了,朱雪雁不願意違背自己的心意。況且,到了那嘉陵島上,便就一生一世不能再見齊匡胤了,這心中也是悵然的緊,今見了齊匡胤沉沉逼問着自己,像是自己若不給個說法兒,便是對不住他似的,當下朱雪雁便幽幽長嘆了一聲道:“齊大哥,你這是在逼我麼?莫非我非要說出來麼?”齊匡胤款款道:“朱姑娘,你若是心中也有我半分,你便點頭,你若是心中無我,可只管搖頭兒。我當然不會逼你。只是,我需知道你的心意。因爲我待姑始終是真心!相信姑娘也看出來了罷!”朱雪雁聽了這話,心中感動,眼珠兒不禁盈盈,她朝着齊匡胤,重重點了點頭。
齊匡胤終見朱雪雁點頭兒,心中一時感慨萬千。總算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他欲想再說些什麼,朱雪雁嘆口氣道:“大哥!始終我是隻能辜負與你了!在此,先謝過你,將我和純仁送了那島上去!”說着,竟是對齊匡胤深深拜謝拜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