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心境總會隨時代而變化,但人類對階級的認識,卻始終停留在順從階段!
當然,地位的高低毫無疑問會決定人面對某些事的時候,以不同的立場和態度,產生不同的看法。
對於一般人來說,“雲墟城”必然是世上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但歸根結底,也只是對人而言!
可蓮無芯,他更是已經超越了一般人存在的境界,至少在別人眼中他確實擁有更高的地位,哪怕他清清楚楚的就站在面前!
因此,即使卿憐公主到了雲墟城腳下都不免猶豫該如何拜訪,他則徑直走上山路。而其他隨行的雲墟城弟子看到他對師門毫無尊敬的態度也沒有絲毫不滿,因爲相對師門只是人類眼中最接近仙界,他可是真正的仙人!
鍾傲峰首先奔回師門報告,雲墟九聖聞知一同來到山門前恭候。
賓主相見,眼前的情形大概是世上沒有人見過的。因爲就算是當今皇帝親自到雲墟城,也必然不會驚動雲墟九聖同時恭迎!
出雲殿中,雲墟城衆弟子聽命肅列,修載旭兄妹回到師門也將同樣對待,而卿憐公主則在門前就被禮遇請回客房。
可心態歸心態,人在更多時候總還是免不了要憑所見反應到心裡產生感觸。所以當雲墟城中弟子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帶着四個妖精佔據首位,凌駕於九位師尊之上的時候,即便心知他地位不同,也難免爲自己受到世人敬仰的師門感到惋惜!
此刻,九聖各率門下收徒等候蓮無芯發話。但他卻怎知道該說什麼?
“在場各位都是我的前輩,不必如此拘禮!否則我如此僭越,實在不太好意思!”
月山真人當即禮貌回答:“真仙乃天賜神使,我等凡夫俗子豈敢造次?”
話雖如此,但九聖禮貌行禮之後還是各歸坐位。而此刻大量面前久仰大名的“當世唯一真仙”,除了肅壇昔日確實親耳聽聞過他受寵衆神的琴藝,其他人都只是感覺到此人確實靈性非凡,資質頗佳!而雖然不認爲他真的毫無功法,但也確實察覺不出有多了不起!
事實上,對於九聖而言,他們和秋萬龍基本上都是相同的想法。以旁門雜藝取寵衆神本來不值得奇怪,但真能以此得神道指令,甚至炫技以上達天聽,本身就可以確定不會單純只是一門技藝而已!
而神諭島本是傳說中往昔衆神向凡間傳達旨意的神壇,其上的人也都精於琴藝。可實際上也不曾聽聞過真的有人憑琴藝就飛昇超凡了。所以此刻親眼見到這個清清秀秀的年輕人,也讓他們更覺得匪夷所思!
諸人歸座,月山環視四周最後看向蓮無芯頷首說:“蓮真仙!此番我等貿然請降仙駕,乃因日前雲夢派秋掌門傳信,言及雲夢仙境結界受損,其中妖邪侵入,連其中守護靈也被殘害。此事實在太過重大,萬萬不是我等凡間之人可以擔待。因此,我等還請真仙給予明示!”
本來這幾天蓮無芯一直在反覆思索那如真如幻的“夢境”,對於雲夢派之行並沒考慮過什麼。而此時月山直言,倒也沒讓他感到奇怪!
“人間五方仙境分別由五大門派所守護,如今都遭破壞,連衆神都未有所查,按說衆神也不該降罪。可這件事到底能說明什麼,大概也不用我多說了,對嗎?”
九聖聽了面面相覷!他們當然明白,五方仙境是人間靈氣最鼎盛的地方,也是維持天地靈氣平衡的根本。並且除了穩固三界之外,對世上修道的生靈提升修爲更是重中之重!
同時,昔日衆神爲五方仙境設置結界,其實也正是爲了可以讓自己的信徒們有個憧憬目標,保障修行,並且防止邪魔入侵。
而三界隔絕過久,神道對人間和其他各界的掌控力也早就降低很多。雖然五方仙境的結界都由他們所設,但並未察覺受到損壞,就證明破壞者並非邪魔妖靈!
而人間的事自然要人類自己承擔,所以五方仙境既然是人爲破壞,那負責守衛的五個門派自然難辭其咎!即使神道不爲此重罰他們,只隨便下個禁制讓他們門派千八百年不可得道,對他們自己也是很嚴重的了。
甚至於,如果這件事被衆神當做凡人對他們權威的挑釁,隨便降下點憤怒成災,就足以讓世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說到底,九聖就是因爲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纔會急切請蓮無芯來幫忙!
“各位!事已至此,想要瞞住衆神我認爲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爲了人間衆生也需要儘快設法補救!雲墟城我還是第一次來,並不知道九極玄壇如今是何情形?”
月山聽了忙回答:“不瞞真仙!在下雖身爲本派掌門數十年,但本派門規必須修行到煉墟境甲等的弟子纔可進入仙境修煉。但這數十年中本派唯有在下與百淨師弟修行達到了煉墟境,卻也還未至甲等!”
蓮無芯聽了緩緩點頭:“煉墟境乃修仙必經,煉魂虛身,凝神明識。九極玄壇聽說是集天下九方真氣結成,非仙道涉足有害無益!但……”
聽他欲言又止,諸人都不由臉現疑惑急切!而蓮無芯事實上早已想到了某些問題,傳說中仙道在世間已經絕跡數千萬年。但在漫長的歲月中,人間修仙練道之士雖過江之鯽一般,但卻從未再出現過一個得道飛昇之人,而這並不是因爲人間從未出現過天賦可以到達仙境的人才!
可是,自己得到神界認可賦予仙體,這也說明凡人成仙其實並非妄想。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世界缺少人們成就仙道的條件!
過去幾年遊歷人間,蓮無芯其實發現過不少根性極佳的人,甚至有些江湖中人,他也嘗試引導過他們的修行方向,可結果總會因爲發現他們本身缺少某種東西不得不放棄!
經過近來的經歷發現,加上蓮無芯聯想自己所意識到的可能性,他認爲很可能就是人間靈氣的嚴重缺失,無法滿足人們修煉所需要的養分!
畢竟他很清楚,修仙練道除了天分、刻苦、緣法還有引導的方法都非常重要。當年自己修煉的時候,師父都會時常在旁幫忙引導自己靈氣衝破玄關。
所以說,五方仙境遭到破壞,天地靈氣不足導致人間修道的人無法突破,這並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人間的五方仙境被破壞應該沒有那麼久纔對。否則,無論是什麼原因衆神都不可能毫無察覺!顯然,事情雖然看似有了方向,卻還是缺乏一些足夠的佐證,所以他不能就此說出自己的推測!
“很遺憾!對於人間,其實我本身就所知有限,五方仙境我之前更是從未涉足過。但就我來看,如果暗中破壞仙境結界的真是凡人,神界必然是不會插手的。所以,我認爲各位目前首先還是應該先確認九極玄壇是否有損?如果真有不幸,最好還是先盡人事才行……”
他說的話雖然沒有什麼大用,但倒也是事實。然而九極玄壇不是一般地方,在五方仙境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即便蓮無芯肯擔待,也只有月山和百淨敢相伴隨性,其他人都自感修爲不足,弟子們更加連資格都不具備!
走上雲墟城頂端,月山取出掌門令牌施法打開了九極玄壇。
一走進去,蓮無芯驚訝的發現這裡居然是一個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當即他便按照記憶方法向前,看到他如此迅速的行動,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從小生長的家一樣,兩人都不禁感到極其疑惑!
走過一片奇形怪狀的石林,三人來到了一座山洞前。猛然間洞門大開,裡面走出一個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老者。
月山和百淨一見連忙跪地磕頭大呼:“弟子拜見祖師!”
老者看着三人捻鬚微笑,蓮無芯仔細打量老人,可卻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是真的!
可是,那身形,面貌,充滿慈愛和憐惜的眼神,普天之下除了師父還有哪個?
意外見到了傳說中的本派祖師,月山和百淨不由大驚失色!而若非今日親眼見到,單憑門中保存的畫像,其實他們誰也並不確定本門祖師真就是這位世初的大神!
更讓他們驚奇的,就是蓮無芯居然稱祖師爲師,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老者神色肅然:“如今事態嚴重,五方仙境皆已受損,並非單純修補可以挽回。無心,爲師知道你現在一定有許多疑問。爲師保證,以後一定會全部都告訴你。不過現在有點急事需要你親自去辦不可,就是找到女媧大神留下的女媧神石,只有這樣才能修復五方仙境!但你要記住,五方仙境受損也並非全因外力導致,所以你還必須找出各自本身內因才行!”
“但師父……”
“別急!女媧神石如今分別藏在皇宮、靈域神龍殿、南詔十萬大山、魔山暗宮以及……,你先去找那四顆神石,到時候最後一顆自有下落!孩子記住,你的命運要由自己去掌握,即便不願屈服,也該做到俯仰無愧。如果無所依戀,也就無需強求奉獻!總之一句話,認清自己,認清自己感受到的一切,爲師相信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