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看到我了,很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憐心姐,你來了。快進來吧。”她說完就轉過了身子,不再看我們了。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我知道肯定和阿晉有關,雖然阿晉的神情也不像知道內情的樣子,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對阿晉說:“阿晉,菁菁到底怎麼了。前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嘛?是不是你對她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阿晉很無辜地看着我說:“我沒有啊。這段時間你不見了,我都忙着在找你的消息,難道是因爲這樣,她吃醋了?”阿晉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只是這麼一點小事,不至於讓菁菁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
以前的許菁菁也知道阿晉很愛我,但是也不曾見她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如果說因爲阿晉忙着找我,而冷落了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根本就說不過去。我覺得有必要和菁菁好好聊一下。如果這樣一直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我叫阿晉別跟上來,我想和菁菁獨自聊一下,可能阿晉也覺得有這個必要,就點了點頭,說他去準備一下午餐,叫我聊完了就進來吃午餐,我也點了頭。
我往菁菁走去的方向追了過去,因爲菁菁走得太慢了,我一下子就追上了她,我近近地看着她,發現她的眼神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好像失去了對人生的追求。這種眼神我只是在一些極其頹廢的人身上看到。
但是菁菁明顯不是頹廢的人。我很輕聲地問道:“菁菁,可以告訴憐心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知道肯定是和阿晉有關的吧。也只有他會讓你變成這個樣子了。”
菁菁聽到了阿晉,然後就停了下來,她雙眼沒有神色地看着我,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很不解,到底什麼程度的打擊才能讓一個本來樂觀天真的女孩成這個樣子。
但是菁菁沒有回答我,估計還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來。我又接着說:“菁菁,你和憐心姐說一下吧。或許我可以幫得了你。我和阿晉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會聽我的話的。”
菁菁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但是她卻沒有哭出聲音,這更像是她心裡的眼淚,或許在她的心裡滴着的不是眼淚,而是血。
突然,她緊緊地抱着我,她全身都在顫抖着,好像在害怕失去什麼,她用全身的力氣抱着我,我只能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我不知道她害怕的事情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除了阿晉,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
“憐心姐,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這幾天我好難過。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這麼殘忍!我只是想我愛的人好好的就夠了。爲什麼!”菁菁的哭聲裡充滿了絕望,好像上天和她開了一個很殘酷的玩笑。
只是我聽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老天爺和她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玩笑,如果是阿晉愛我,不愛她,對她來說真的這麼殘忍的話,我也愛莫能助。但是事情似乎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因爲,接下來菁菁說的話,會讓我知道,她將要失去的,也是我最不想失去的!
“憐心姐,你是不是很愛唐邵華。如果唐邵華死了,你會怎麼辦。”菁菁很認真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答案。我也陷入了沉默,因爲我知道這個問題,也是我不怎麼想要去面對的。
“菁菁,我確實很愛唐邵華,如果他出事了,可能我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吧。畢竟對我來說,唐邵華就是我的生命的全部了。”我想起了那個時候唐邵華躺在了牀上,如果他一直都醒不來了。我寧可自己也陷入沉睡吧。
菁菁陷入了深思,她好像也在想着她以後的路,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她爲什麼會這樣問我,畢竟我愛唐邵華和她根本就沒什麼關係。我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菁菁,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阿晉出什麼事了。阿晉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在擔心什麼。”我有點不明白地看着菁菁,但是菁菁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全身竟然開始在顫抖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真的是阿晉出事了。
菁菁很無助地看着我,似乎在向我求助一般。她很傷心地對着我說:“憐心姐,那個時候阿晉吐了血,還昏倒了。醫生不是說他沒什麼事,只是過度疲勞了。”菁菁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而我聽到了這裡,終於知道菁菁發生了什麼事,那天我看到那個醫生神情也不怎麼對勁,但是阿晉說他沒事,我也信了。現在看來,這事似乎沒這麼簡單,阿晉的病情似乎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菁菁,是不是阿晉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你別哭,先告訴憐心姐,現在科學這麼發達,及時治療肯定沒問題的。”我安慰着菁菁,也在安慰着自己。其實我也知道,如果阿晉的病這麼容易可以治療,菁菁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
菁菁的眼淚掉得更快了,我有點慌張,因爲我看到了菁菁眼裡的絕望。菁菁哽咽着說:“阿晉他,得了腦癌,雖然不是晚期的,但是也到了中期了。醫生說他的情況很不樂觀。”
菁菁說完了,就沒辦法再說下去了。我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我終於知道那天阿晉瞞着我什麼,從來都不會瞞着事情的阿晉,唯一瞞着我的事情竟然是這件事。我真的沒辦法接受這個所謂的事實。但是我也沒辦法,因爲對我來說,阿晉很重要。曾經他是我的一個夢。
曾經,他是我每天晚上都會做的一個不願意醒來的夢。但是,現在夢碎了。也帶來了另一個噩夢。而我,卻再一次眼睜睜看着不幸的事情發生。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我抱着菁菁,無言以對。我明白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唯有眼淚才能解釋我們的心情。我默默地和菁菁流着眼淚。憂傷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擴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