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廢物真沒用!”
李伯塔斯踩在一名失魂者的無頭屍體上,有些無聊的說道。
歷經數個小時的戰鬥,他和柳平一起,把路上的失魂者全部清理一空。
興許是之前發生的事已經傳開——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受到其他少年的打擾。
前方已是村莊的盡頭。
道路在這裡截斷,遠方的景象被一層灰濛濛的霧氣籠罩,以至於什麼都看不見。
柳平站在道路的中央,伸手朝前摸去。
他摸到了一層透明的、類似於玻璃一樣的東西。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
“你觸摸了隱蔽結界。”
一道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
“李伯塔斯,柳平,你們乾的非常不錯,在本場試煉中拿到了優秀。”
兩人一起轉身望去。
只見那名上課的老者正站在路邊,笑眯眯的看着兩人。
“請問前面是什麼地方,爲什麼不能過去了?”柳平問道。
老者道:“你對這個感興趣?前面是一位沉睡者,我們不可去打擾它的安眠。”
他一揮手。
道路盡頭,灰濛濛的霧氣散開,顯現出一片深沉的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一顆呈灰敗之色的巨大頭骨靜靜的躺在地上,堵住了一條通往下方的斜坡。
這顆頭骨是如此巨大,以至於擠佔了兩人的所有視線。
如果細細觀察,便會發現在頭骨的下方,有着一根長長的椎骨連接着,一直深入地下去。
“它在沉睡?”柳平疑惑道。
“是的,它在沉睡,並且已經沉睡了一千三百多年,直到三天前,它吐出了輕微的氣息。”老者道。
柳平道:“那這些失魂者——”
老者解釋道:“原本是我們人族的亡者,被那一絲氣息所污染,所以都失去了靈魂。”
柳平眼前,忽然浮現出一行行燃燒的小字:
“發現沉睡的英靈。”
“達到觸發條件,本序列第二項能力開啓。”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使用本序列第二項能力:靈性繼承。”
“說明:”
“你必須收集足夠的要素,以滿足靈性繼承的條件。”
“你看到了沉睡英靈:????”
“請收集以下要素:”
“亡者之血、地幽草、怨魂粉末、銀質匕首、鑲鐵木盾、殘破的聖契。”
“要素收集齊後,請再次來到此地,發動‘靈性繼承’。”
“一旦靈性繼承發動,你將從沉睡英靈:????的身上,獲取一張圖紙。”
柳平忍不住問道:“圖紙上有什麼東西?”
一行燃燒的小字迴應道:“圖紙上有着適合你當前卡牌等級的東西——”
“也許是某種裝備的製造法,也許是某件神秘物品的下落,也許是騎士的修行法,又或是獨特的技能,還可能是某個秘密。”
“總之,沒得到圖紙前,我們都不知道它會是什麼。”
柳平想了一息,問道:“等於說——我們從它身上偷走了一樣屬於它的知識?”
“不是偷走,是繼承。”序列更正道。
柳平看着眼前的虛空,只見一個小小的光點停留在視線的角落處。
這個就是“靈性繼承”了。
——趁人睡覺,摸人東西。
這能叫繼承?
柳平想來想去,嘆息道:“這種繼承也太靈性了。”
“它本來就被稱爲靈性繼承。”序列肅然道。
“序列,你那麼多年都沒什麼動靜,今天一下子打開了兩種能力,我倒是有些不適應了。”柳平打趣兒道。
一行燃燒的小字浮現:
“還有十六個小時,你將作爲婭娜的一張卡牌,面對奧德里奇的牌組,本序列希望你到時候還能這麼風趣。”
柳平沉吟道:“這場登神戰,要一直打到什麼時候?”
又有兩行燃燒小字浮現:
“你必須一直打下去,直到五年之後,奧德里奇作爲亡者從永夜中醒來。”
“那時候,你們將進行最終的一戰,決定折磨神位究竟歸誰所有。”
“……要打那麼久?”柳平問。
“沒辦法,登神戰是因果律側的高等術法,就算你脫離了那個時間,也必須面對當前時刻的奧德里奇。”序列道。
柳平目光緩緩移動,再次落在之前的那一條條提示符上。
亡者之血、地幽草、怨魂粉末、銀質匕首、鑲鐵木盾、殘破的聖契……
希望這些東西都不難找。
退一步講,序列之所以顯得這麼緊張,恐怕還是因爲奧德里奇不好對付。
畢竟。
他的主人,是婭娜都招惹不起的那位“主母”。
柳平想着想着,漸漸也嚴肅起來。
決不能輸!
一旦輸給對方,不僅婭娜會死,自己恐怕也沒有活路。
這時候,老者伸手一抹,灰霧頓時合攏,那個龐大的怪物頭顱從柳平視野中消失了。
老者從虛空中抽出一張卡牌,將之扣在地上。
“清理工作已完成,遷移人口可以進駐。”他念道。
卡牌頓時化作一道光,沒入地下。
轟隆隆隆——
大地裂開。
只見一條深深的隧道出現在三人面前。
沒過多久,一輛列車從隧道深處駛來,緩緩停駐不動。
車門打開。
不少人從車門裡走出來,沿着臺階爬上了地面。
“這裡就是我們將要生活的地方嗎?”
“雖然有些破敗——”
“但終於有一個安全的地方了呀。”
“太好了。”
這些人紛紛議論道。
柳平掃了一眼,只見這些人大約有兩百多名,都是極其普通的人。
幾名身穿制服的人來到老者面前,行禮道:“大人。”
“嗯,不用管我們,快安置人口吧,明天就開始耕種,不然這一片區域的糧食缺口會繼續擴大。”老者道。
“是!”
幾人應了一聲,便帶着那些人朝村落的中央地帶走去。
老者轉過身,朝柳平和李伯塔斯道:“所謂的糧食,是用來維持靈魂形態的永夜作物,如果我們不吃這些糧食,就只能通過沉睡來保證靈魂的安穩存在——但人族是如此弱小,假如陷入沉睡,將毫無自保的手段。”
李伯塔斯道:“剛纔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普通的亡者,負責耕種糧食,以這種勞作換取帝國的庇護。”老者道。
李伯塔斯道:“可是村落外面有一個怪物——”
老者打斷他,說道:“永夜之中到處都是怪物,剛纔那傢伙一千多年才吐出一口呼吸——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裡已經是極其安全的地方了。”
“我們這些人負責與怪物戰鬥,是不是這樣?”柳平問。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老者道。
“敵人實力如何?”柳平又問。
“數百年前,帝國打敗了無數怪物,佔領了大片土地,但在最後一刻,卻不小心驚動了一個沉睡的怪物,那傢伙非常厲害……我們差點滅國。”老者道。
“敵人具有不可預測性。”柳平評價道。
“對,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能贏就儘快殺,否則有些怪物,你不知道它還有什麼後手。”老者叮囑道。
“謝謝您的提醒。”柳平道。
李伯塔斯沉默片刻,嘆息道:“早知道死後會面臨這麼危險的情況,我當時就該輸給那小子。”
老者笑笑,說道:“走吧,我們也該回去,給你們分配物質和住所了。”
他伸手從虛空抽出一張卡,念道:“迴歸者,柳平,李伯塔斯。”
兩道光從卡牌上飛射出來,裹住柳平和李伯塔斯,直接衝飛上高空,朝着村外的半山腰上落去。
這裡已經有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在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