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世界。
血雨正在一處偏僻的山坳中獨自修行。
她忽然有所感應,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我會突然如此興奮,甚至心中充滿了殺戮的慾望?”
她來回走了幾圈,忽然伸手朝虛空中一握,便握住了一根蒼白的長骨。
“這是什麼?爲什麼讓我感到如此熟悉……”
血雨以夢囈般的語氣說道。
她緩緩朝回一抽
那面徹底由黑血所凝聚的大旗被抽出來,迎風招展不休。
陣陣異樣的波動從旗幟上散發開來,傳向無盡虛空。
紀元更迭之旗。
血雨神情恍惚,目光時而迷惑,時而清明。
“我想起來了……我是持旗者。”
她看着手中的黑血大旗。
旗幟上漸漸顯現出一個又一個猙獰的輪廓。
而轉世以前和轉世以後的回憶統統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彼此串聯,顯現出過去發生的一切真相。
血雨的表情時而猙獰,時而惘然,時而憤怒,一時間數不清旳情緒浮現在美麗的臉龐上,讓她看上去彷彿處於某種深切的苦難之中。
“啊……”
她發出一聲又像嗚咽又像咆哮的聲音,整個人跪倒在地上,用力抓住自己的胸口,就像要把心剖出來。
忽然。
那面黑血大旗上悄然浮現出另一張臉龐,俯瞰着她道:“真不得了,竟然有衆生能讓我們的持旗者誕生人性……”
“還是由我們來吧。”
“來毀滅這最後的所在之地。”
血雨喘息着站起來,神情已經顯得不再類似於人。
它握住白骨旗杆,咬牙切齒道:“不,我乃是征戰一切衆生的旗幟所在,由我……終結一切,找回我丟失的魔性。”
黑血大旗上,一張張猙獰的臉龐靜靜看着它。
最終。
它們紛紛隱沒於旗幟裡。
只有一句話從黑血中傳出來,在風中飄蕩:
“你有最後一次機會。”
……
“當前戲份已滿。”
“在奇詭系的表演法門中,你獲得了‘戲劇師’的能力。”
“說明:發動此能力,可以將一切真實的事物化爲虛假,亦可隨時取消這種效果。”
“使用此能力,需要從真實卡牌中抽取力量。”
所有燃燒小字懸浮在半空不動。
真實卡牌
什麼是真實卡牌?
柳平心中有些費解,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終於,在無窮的廢墟之中,我看見了第一縷光。”
柳平心念一動。
巨大戰甲的面甲頓時打開,他從裡面走出來,吩咐道:“在此等候。”
“是,主人。”
巨大戰甲應聲道。
相當奇怪,這戰甲具備無上威能,卻無法收起來,只能任其懸浮在這虛空之中。
柳平身形一閃,不斷朝某個方向穿梭而去。
以他的速度也足足飛了約莫一刻鐘,終於看到了那個發出聲音的人。
那是一位女士。
她穿着古老而樸素的長裙,戴着一頂禮帽,手持權杖,靜靜的望着柳平。
她是奧秘的主人。
“你在等我?”柳平問道。
“我可以知曉一切力量的詳細情況,所以當你具備了那個能力之時,我就感應到了。”奧秘女士道。
“原來如此,不過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請教你。”柳平道。
“什麼?”奧秘女士問。
“穿着那件戰甲的時候,我的力量提升了無數倍,因此具備了觀察虛空一切法則的能力我發現時間彷彿並不存在。”柳平道。
奧秘女士伸出手,輕輕一抽。
一張卡牌驟然出現在她的手中,散發出層層瀰漫不休的霧氣。
這張卡牌呈現出蒼灰色,沒有任何力量波動,只有一股濃濃的死意幾乎要從卡牌裡破體而出。
一道道裂紋浮現在卡牌上。
奧秘女士也不敢多碰它,只能小心翼翼的讓它漂浮在半空,生怕一個不小心,它就徹底破碎掉了。
柳平眼睛一眯,朝卡牌的正面望去。
只見卡牌的正面畫着一個黑白的時鐘,但整個時鐘彷彿被什麼毀掉了一樣,倒在地上,所有的指針均不再走動。
一行行燃燒小字從卡牌上方的虛空中顯現出來:
“時間。”
“法則套牌之一。”
“已毀滅。”
時間已經毀滅了。
儘管早已知道這個結果,柳平還是心中一緊,不由開口問道:
“那個坐在酒吧裡不斷轉動硬幣的男人他一直在幫助我,他曾給過我一張晝與夜的巡遊那可是時間的力量。”
“確實是時間的力量,不過那是我模擬出來的,畢竟我是奧秘的主人,知曉一切力量的真諦。”女人輕聲說道。
“他真的死了?”柳平問。
奧秘女士嘆了口氣道:“真的。”
“是什麼時候的事?”柳平追問道。
“很久了,在這裡的一切發生之前,他就已經死了。”奧秘女士道。
柳平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張卡牌上。
“拯救時間將對我們有利,坦白說,他是我的愛人,我希望你救他。”奧秘女士道。
“現在嗎?”柳平道。
“不,我們需要先面對迫在眉睫的危險你之前的考慮是對的,與其面對其他邪魔,還不如面對已經變得無比孱弱的血雨。”奧秘女士道。
“爲什麼不先復活時間?他活着,恐怕會對我們產生強大的助力。”柳平不解道。
“因爲現在不適合”奧秘女士嘆了口氣道,“現在其實可以告訴你,時間是什麼時候死的了。”
她指着那張漂浮的灰色卡牌,輕聲道:
“邪魔毀滅一切世界,終結上一個紀元,開啓屬於它們的紀元之時,時間被億萬邪魔圍攻,進而陷入毀滅,從那以後,萬物沒有了過去未來,一切陷入終結。”
柳平腰間的鎮獄刀猛然震動起來。
奧秘女士也舉起權杖朝四周的虛空不斷的揮過去,就像在敲打着什麼一樣。
兩行燃燒小字浮現:
“鎮獄刀鞘的‘緘默’正在發揮作用。”
“在奧秘女士的協作中,當前秘密已被徹底鎮壓,不會被任何其他存在知曉。”
柳平神情不動,平聲靜氣道:“即使你能模擬時間,也無法做到讓我那麼多次的穿越時間長河,在無盡的過去和未來,做出了那麼多可以影響因果的事。”
“你可能還沒明白,我只是模擬時間時間已經不存在了,它被毀滅了。”奧秘女士道。
“其他法則呢?”
“都死了。”
“那你……”
“只剩下我,我模擬了所有法則。”
“那我所見識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究竟是什麼?”柳平惘然道。
“過去不可得,現在不可得,未來也不可得,因爲……我們所處的地方,沒有時間和其他法則也可以存在,它是對抗邪魔的最後一個所在之地。”奧秘女士道。
“您說的是煉獄與永夜神柱,不是嗎?”柳平問。
“煉獄與永夜是最奇特的一根神柱,下半段懲戒一切有罪的靈,上半段收服所有死亡的英靈……它存在於這處所在之地,肩負着一切紀元的最後一縷希望。”奧秘女士道。
柳平怔住。
下半段懲戒一切有罪的靈……
不對啊!
這描述的應當是煉獄神柱,它明明在上半段,而且在它之上的虛空神柱已經產生了靈魂發源之地。
至於“上半段收服所有死亡的英靈”這顯然是指永夜神柱。
難道
世界是顛倒的?
“世界是顛倒的嗎?怎會如此?時間也不存在,世界也是顛倒的,那麼您說的這個‘所在之地’又是什麼?爲什麼它還沒有被邪魔攻陷?”柳平問。
“邪魔不以衆生的思維揣度世界,所以它們找不到這裡,除了持旗者紀元更迭的力量會強制性的送它進來。”奧秘女士道。
柳平不說話,只是看着對方,輕聲道:“我身邊的夥伴們,都是虛假的存在嗎?”
“不是。”奧秘女士道。
“那他們”柳平遲疑道。
“讓我直說吧,你身邊的每一個夥伴,除了四聖柱的神靈之外,活的都不夠真切,不是嗎?”
奧秘女士看着柳平。
柳平沒有說話。
“整個妖精種族除外,你身邊的一切都是英靈。”
奧秘女士接着說下去:“你的夥伴們的靈魂都在永夜中沉眠,而他們之所以能來到你身邊,與你一起戰鬥,是因爲這個‘所在之地’。”
柳平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過於瘋狂,以至於他雖然推斷出了結果,但卻依然不敢相信。
他只能盯着奧秘女士。
奧秘女士點點頭,輕聲道:“是的,這裡是夢境世界。”
“你和我”
“我們在一切死靈魂的夢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