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雖然有些衝動魯莽,但卻不是傻子,經此一事,他算是明白過來了,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夠瞧的,要想爲父報仇,就只有留得青山在,刻苦修煉,待日後有了足夠的實力,纔有希望實現。
見到摧花尊者將門內幾位頗有希望凝丹的築基期修士擊殺,方哲憤恨的大叫一聲,兩眼怒視着摧花尊者,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對於方哲和林虎等人的仇視目光,摧花尊者視而不見,目光落到了許子月父女兩人的身上。“仙陣樓高級陣師許子月?”
許子月暗歎一聲,身在外法天原,他又豈不知摧花尊者的惡名?躬身一禮,許子月說道:“晚輩仙陣樓許子月,拜見惜花尊者前輩。”
摧花尊者呵呵一笑,說道:“許陣師陣法造詣之深,堪稱大陣師下第一人,破除幻陣,修復上古傳送陣易如反掌,老夫今日一見,甚是佩服。這位仙子是許陣師的千金吧。”雖然是在跟許子月說話,但摧花尊者的眼睛卻時時刻刻色眯眯盯在端木晴的身上。
摧花尊者的目光,似乎詭異般的穿透了端木晴的衣服,讓端木晴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在他的面前,跟沒有穿衣服一般。這種感覺,讓端木晴噁心欲嘔,不由瞪了摧花尊者一眼,然後雙臂抱在了胸前,稍稍側了側身子,厭惡的躲避摧花尊者的目光。
見到摧花尊者如此好色的樣子,許子月眉頭一皺,身子一晃,卻是擋在了端木晴的身前,沉聲道:“惜花前輩,小女不懂事,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摧花尊者嘿嘿一笑,目光依舊緊緊盯着許子月身後的端木晴,似乎能夠穿透許子月的身體。“嘿嘿,對於美女老夫一向疼愛的很,又怎麼可能怪罪呢?端木仙子天香國色,世間少有,只是修爲低了點。許陣師若是覺得老夫的修爲還算可以,不如讓老夫收端木仙子爲徒,不出三五十年,必定凝結金丹。”
聽到摧花尊者的話,許子月臉色一變,沉聲道:“惜花前輩實力超羣,晚輩向來敬仰的很,能夠收小女爲徒,那是小女的福分,不過小女已經拜在我仙陣樓門下,自不可能轉投他人。”
摧花尊者臉色一變,冷哼一聲,說道:“許子月,不要老夫給你臉,你不要臉,區區一個仙陣樓,一羣只會像烏龜一樣龜縮在陣中的垃圾,老夫還不放在眼裡。端木仙子,仙陣樓修爲最高的不過是元嬰初期罷了,以老夫的實力和境遇,必可進階到大修士境界,不如拜老夫爲師,跟老夫修煉如何?”
許子月臉色一變,這摧花尊者分明是在侮辱仙陣樓!“摧花老鬼,仙陣樓之名,便是內外法天原兩大勢力都不敢小覷,你區區一個三寸丁,有何資格侮辱我仙陣樓!呸!欺軟怕硬,恃強凌弱的東西,還想進階到大修士境界,簡直是癡人說夢!”
仙陣樓是許子月心目中的神,又豈能忍受摧花尊者的侮辱?不止許子月憤恨難消,就是躲在許子月身後的端木晴也是俏臉通紅,咬牙切齒。“摧花老鬼,瞎了你的狗眼,就憑你這小矬子還想收姑奶奶爲徒,你就是趴在地上給姑奶奶提鞋,姑奶奶還嫌髒呢!”
許子月父女二人酣暢淋漓的喝罵,如同一股清泉灑在方哲父女和林虎的心上,讓三人感覺無比的舒暢。不過令三人有些意外的是,端木晴這麼一位沉魚落雁,國色天香的小姑娘,罵起人來竟不亞於男子,甚至猶有過之,可是,聽起來卻是那麼的舒爽。
摧花尊者顯然是沒有料到,許子月和端木晴父女二人,竟如此大膽,對他罵出了如此難聽的話。自進入元嬰期之後,只有摧花尊者蹂躪他人,辱罵別人的份,哪有人敢違揹他的意願?想不到,今日竟然有人如此喝罵他,尤其是三寸丁和小矬子的稱號,更讓摧花尊者怒不可遏。
“哼!”摧花尊者怒哼一聲,手腕一抖,便是一道金光閃過,朝許子月飛去。這一道金光中蘊含的靈力之大,速度之快,遠遠超過了方纔摧花尊者擊殺林長老時發出的攻擊,顯然摧花尊者是想一擊將許子月擊殺了。
就在金光馬上就要撞在許子月身上的時候,一道更加閃亮的金光閃過,將金光擋了下來,兩者相撞,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巨響過後,先前許子月父女所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金光閃閃的護罩,將許子月和端木晴兩人的蹤跡掩蓋了起來。
“陣法!”摧花尊者一愣,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陣法大師良勳。良勳微微一笑,躬身對摧花尊者一禮,說道:“前輩無憂,這個陣法是仙陣樓陣師的護身陣法迷心金甲陣,防禦力極強,一般修士絕難破開。可惜,晚輩曾有幸得到我松濤書院大陣師的指點,對迷心金甲陣卻不陌生。”
說完,良勳手腕一抖,數枚火紅色的陣法旗呼嘯而出,瞬間插在迷心金甲陣的四周。只聽良勳大喝一聲,右手一指地上的火紅色陣法旗,一道火光閃現,瞬間覆蓋在迷心金甲陣上。不過數息時間,迷心金甲陣的金光便漸漸變淡,顯現出許子月和端木晴的身影了。
良勳冷冷笑道:“當時良某知道迷心金甲陣的破解之道後,便潛心研究,窮數年之力,終於煉製出這套終火陣,可以在瞬間破除迷心金甲陣。想不到在今日,竟有機會用在許子月這位聞名法洲的陣法師身上,不枉良某辛苦一場。”
迷心金甲陣中,許子月皺着眉頭望着對面的良勳,不由暗道晦氣。迷心金甲陣是仙陣樓每一位高級陣師都會去研究學習的陣法,防禦力非常強悍,而且佈陣簡單迅速,實乃仙陣樓陣師的最愛。
此次面對咄咄逼人的摧花尊者,許子月在大罵他的時候,便悄悄佈下了迷心金甲陣。有松濤書院高級陣師良勳在,許子月明白此陣絕擋不住摧花尊者三人,不過應該能夠拖延一段時間,讓他佈下更加強大的陣法,從而有足夠的時間給仙陣樓發出訊號,尋求幫助。
但,沒想到良勳竟對迷心金甲陣有如此深的研究,還事先煉製了可以破除迷心金甲陣的終火陣,這讓許子月措手不及。眼下已經沒有時間來佈置強大的陣法了,其他佈置迅速快捷的陣法,在良勳面前,根本無法拖延時間,還不如現在迷心金甲陣爭取的時間長。
難道說,今日我父女二人就要殞落在此了嗎?許子月長嘆一聲,看了身旁的端木晴一眼,不由皺了皺眉。魂飛魄散,許子月不擔心,可是冰清玉潔的女兒端木晴會受到摧花尊者怎樣的折磨和摧殘,纔是他最大的擔心。
彷彿看出了許子月的心思,端木晴微微一笑,手腕一抖,一道火紅色符在空中閃現,迅速化作一團火球,猛地朝她自身落下。
這道火紅色符的威力並不大,不過卻能夠在眨眼間將毫無防禦能力的修士化成灰燼。端木晴指揮符打在她的身上,用意非常明顯,那就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寧願燒成灰燼,也決不讓摧花尊者玷污她冰清玉潔的身子。
見到端木晴的動作,許子月擡了擡手,卻又放了下來,只是長嘆了一聲。阻止了端木晴的自殺又如何?難道還要讓端木晴在臨死之前,遭受那麼噁心的一個三寸丁摧花尊者的折磨和侮辱嗎?端木晴看似嬌弱溫柔,其實內心極爲好強倔強,又是嫉惡如仇敢愛敢恨的性子,寧願粉身碎骨,決不願苟活於人世。
許子月明白端木晴的心思,摧花尊者更是明白,被他玩弄過的烈性女子不知凡幾,很多便在他的眼前自殺,只是成功率幾乎爲零,有誰能夠擋得住如此高手的速度呢?但這一次,似乎是例外,迷心金甲陣未破,他又如何阻止端木晴呢?看着身材火辣,肌膚雪白嬌嫩的端木晴就要化成灰燼,摧花尊者大喝一聲,猛地一揮手,一道金光閃過,朝正在對峙的終火陣和迷心金甲陣飛去。
這一道金光,不是殺人,而是救人。許子月明白這一點,但卻不會讓摧花尊者如願,不論如何,都要先完成女兒端木晴的心願再說。張口一噴,一道金光閃過,落在了迷心金甲陣上,許子月竟是將本命法寶祭了出來,協助迷心金甲陣抵擋終火陣和金光。
方燕兒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淚水順着嬌嫩如嬰兒的臉頰滾滾而下。端木晴跟她完全不一樣,端木晴的倔強和烈性,實在是女子中非常少見的。爲了免遭摧花尊者的侮辱,端木晴可以灑脫的走了,可是她呢?她可以像端木晴一樣自殺離去,不會在將來遭受苦難嗎?不能!方燕兒咬了咬嘴脣,她有唯一的親人父親方哲,還有父親的牽掛,也是她母親的牽掛青石門,她又怎能一走了之?
眼看着美麗的少女端木晴就要香消玉殞之時,一聲嘆息傳來,就看到火紅色符化作的火球,在端木晴的頭頂上忽然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終火陣終於擊破了迷心金甲陣,跟迷心金甲陣同歸於盡,而摧花尊者發出的金光,擊在了許子月的本命法寶上,卻只發出一聲“嗤嗤”的輕響,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