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痛,我就知道她會說這話,她絕對會拿許陌生的死來說事,並且要往死裡刺激我。
我微微攥緊拳頭,剋制住心中的悲憤,如果我把悲憤表現在臉上,那麼就如陳雨潔的意了,她就是想要激怒我,她現在不會在事業上面和我鬥,因爲她現在沒有這個本事,許瑩心早就讓她丈夫陳廷撤出了在陳氏集團的股份,現在陳氏集團根本就沒有力量來和許氏抗衡,但是雖然她在事業上面無法和我鬥,在私下底她是不會放過我的。
我冷笑着說道:“不好意思,做寡婦是什麼滋味,我一點也不清楚,我還想問問你,做蕩婦是什麼滋味呢?”
陳雨潔收起了笑容,眼睛裡面散發出一絲凌厲,擡起了脖子,高傲的彷彿一隻正要啄人的大公雞一樣。
她又故意嘆了口氣說道:“這麼年輕就做了寡婦,真是可悲呀,還好當初我把許陌生讓給了你,寡婦這種身份一點也不適合我,倒挺適合你的。”
和她鬥着鬥着,便覺得毫無意思,有點疲倦,心中的怒氣也慢慢消失,我只覺得她可笑的很,我也有點後悔剛纔爲什麼要和她搭話,沉默纔是最高的輕蔑,和她這種人說話,不是太擡舉她了嗎?
我只是笑着說了一句,“一個蕩婦,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個寡婦。”
我說完便從她身邊走開,我走的很快,不想再和她多糾纏,陳雨潔也沒有再跟上來,只聽到她在後面笑了起來,笑聲很刺耳。
以前還有和陳雨潔鬥嘴的必要,但是現在我發現,已經完全沒有了和她鬥嘴的必要了,因爲許陌生不在了,我現在和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正面交鋒的必要,只是她在見到我的時候忘不了要打擊我一番,但在別的時候,並沒有和我有任何的交集。
我也不想和我爸媽住在一起,不想讓他們爲我|操心,我自己又買了一套房子,就在離公司不遠的小區裡面,房子不大,但是我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我和許陌生從前的家就交給了趙姨,讓她打掃,我只是跟張姨說許陌生身體受了傷,在國外治療,但這個治療是長期的,所以他不回來,張姨姨開始說要去看他,被我拒絕了,我說許陌生現在情緒非常不穩定,醫生不讓他見到親人,連我都很少去看許陌生。
張姨儘管心中悲痛,但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兢兢業業的打掃着我和許陌生的家。
許陌生會回來,我也在等待着,期盼着。
我一早去上班的時候,外面停的一輛黑色的賓利,看起來像新買的車一樣,非常的漂亮,我又想起了許陌生的跑車,往事歷歷在目,每一件事都能夠觸碰回憶,真讓人受不了。
我從車旁邊經過,這門突然被打開,車裡面下來一個男人,他戴着墨鏡,穿着筆挺的西裝,身材高挑,皮膚有種淡淡的白皙,脣瓣如桃花一般,鼻樑高挺,左耳有一顆閃爍的耳釘,他額前的頭髮染成黃色,在他的俊朗之中,添了一份放|蕩不羈。
感覺這人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他像是在看着我一樣,只不過戴着墨鏡,我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在看我,他的脣角微微勾起,脣角的笑意蔓延至眼角眉梢,顯得很溫柔。
我停下腳步,更是好奇,這人到底是誰?
如此風度翩翩的男人,在我生命中,並沒有幾個,除了許陌生,我想不出來還有別人。
男人朝我走過來,突然伸手取下墨鏡,隨即大笑起來,伸手擁抱了我。
我真是無奈,這人竟然是程雲飛,感覺好久沒有再見到他,而且生活中又發生了這麼重大的變故,往事除了許陌生,我不曾再記得誰了。
程雲飛鬆開我,他的笑容閃亮得如同他左耳的那個耳釘一樣,明亮的不沾一絲灰塵,讓我看着好生羨慕。
“樑夢,我好想你呀!”
我勾勾嘴角,笑着說道:“是啊,好久不見,真是想念。”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張張嘴,但卻彷彿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說,也覺得我們站的這個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他笑了笑說道:“先上車吧,坐車上慢慢說。”
我搖搖頭說道:“不了,我要去公司。”
程雲飛一把拉過我,把我推上他的車,邊推邊說道:“我送你去公司就是了。”
他的車上面還放着搖滾音樂,我一上車他就關了,發動引擎,開的方向正是我上班的方向。
我想許陌生的事他也聽說了,但是我絕對不會先開口,這是心中的一個傷疤,我絕對不會自己先去觸碰它,更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傷痛,並把這傷痛帶給別人。
我們誰也沒說話,一時間有些尷尬,我看着窗外,努力地綻放笑容,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程雲飛還是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低沉中又帶有一絲輕快。
“樑夢,我知道你回來了好些天了,但是我一直沒有來找你,是因爲我知道,自己心中的傷疤只能來由自己撫平,等你過了這段最難熬的時間,以後你就能夠開心的生活了。”
我以爲他不會跟我說這些事,但是他卻委婉的說出來,我還是很感激他,至少比直接說出來要讓我好受一點。
我依然看着窗外,沒說話,程雲飛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樑夢,其實我很開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能夠出來工作,我挺佩服你的,你放心,以後我會陪着你度過這個難關,我也相信你一定會跨過去。”
他說着,偏過頭看向我,目光裡面含着深意,含着柔情,還有一絲期待。
我扯扯嘴角,笑了笑說道:“謝謝你,謝謝你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安慰我,我很感激,也很受用,你放心,我會盡快走出這段悲傷的回憶,去迎接美好的生活。”
程雲飛伸手,他的大手握着我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然後鬆開,他在給我力量,給我勇氣,我感覺心中是比剛纔要舒服多了,但是我也明白,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不會讓自己再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之中,但是不代表我就要拋開往事重新生活,我的生命中不可能少得了許陌生,他和我早已經深深相惜,生命牽連在一起。
柳林跟我說過,現在我們外貿公司的業務已經開始向外擴展,所以客戶越來越多,業務也越來越多,工作便更忙了。
這是一件好事,我從前就很喜歡充實的忙碌的工作,現在更爲喜歡,我現在每天加班到十點多才回去,到家洗漱好之後,差不多已經十一點,一天能保證八個小時的睡眠,但是每天幾乎所有時間幾乎都被工作佔滿。
程雲飛說過,他會陪我度過這段艱難困苦的時間,他沒有食言,每天中午準時給我打電話過來,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清晰而又富有磁性。
“樑夢,中午準備去哪吃飯,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中午一般都是在公司下面的中餐廳裡面吃的,不會去遠地方,因爲耽誤時間,我便回道:“我就在我們公司樓下吃飯,不想跑太遠,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程雲飛聽到我的拒絕,有些失望,無奈的說道:“那好吧,改天請吃大餐。”
掛了電話,我便下樓去,走進餐廳裡面,我剛想尋一個位置,卻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擡頭看過去,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裡,有一個男人朝我揮舞着雙手,看起來很興奮,笑容格外燦爛耀眼。
我心裡一驚,這人就是程雲飛,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家餐廳裡面,那剛纔他還挺失望的說要我改天再請他吃飯。
我朝他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納悶地問:“程雲飛,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突然就過來了,招呼也不跟我打一聲?”
程雲飛一臉壞壞的笑容,眯着眼睛說道:“我要是跟你打招呼了,你會來和我吃飯嗎?再說了,難道你不覺得很驚喜嗎?”
我笑了笑,這哪裡是驚喜,這跟驚嚇差不多。
服務員走上來,把菜單遞給我們,要我們點餐,程雲飛把菜單可以給我,笑着說道:“你想吃什麼,看你最近天天加班,人都瘦了,多點一點,多吃一點。”
我最近有瘦了嗎?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只感覺每天都挺疲憊的。
我點了兩個菜,就把菜單遞給程雲飛,說道:“你點吧,我已經點好了。”
程雲飛有些不悅,說道:“你就點這麼一點啊?”
“我只能吃得了這些,你要我浪費食物嗎?”
程雲飛點了幾樣菜,就和服務生說道:“記得,速度。”
服務生明瞭的笑了笑,點點頭便走了。
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見程雲飛了,我們之前就像老朋友一樣,那時有許陌生在,感覺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做什麼事,都不覺得無聊和尷尬,現在去哪兒都感覺到心裡的不舒服,好像這不是我想見的人,不是我想待的地方,也不是我想做的事,反正他不在,一切都沒有了滋味。
好在服務生很快就上菜,但是讓我非常奇怪的是,在上菜之前,服務生突然遞過來一束花,放在我面前,是一束粉紅色的鬱金香,非常美。
服務生把花遞給我時,又放了一盤菜放在桌子上面,他笑着說道:“小姐,先生,用餐愉快。”
鬱金香的香味非常的濃烈感覺,空氣裡面滿是它的味道一般,我把花捧在手上,納悶地問程雲飛,“這是什麼意思?”
程雲飛挑挑眉,嘴角露出調皮的笑容,“吃飯前先來一束花,難道不會更有食慾嗎?而且是不是也很有情調。”
吃飯還要搞這些,搞得人莫名其妙,我剛想把花放下,去看到花上面還有一個卡片,我拿起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