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我只知道有兩個人,他們住在悅來客棧,幾天前他們從我手上運走了糧食。[.”
張恪皺着眉頭,不甘心地問道:“你就不知道白蓮教有什麼據點嗎?”
“張大人,白蓮教神通廣大,我又沒活膩歪,怎麼敢打聽他們的事情!”李光榮哭喪着臉說道:“張大人,我也勸你一句,有朝廷的地方就有白蓮教,你還是小心爲妙,要是他們隨便用的法術,就能讓你走黴運!你還別不信,老子就是沒有答應和白蓮教一起作亂,才落到你的手上的!”
“呸!”張恪狠狠啐了一口:“你要是和他們作亂,腦袋早就沒了!”
堂堂領兵大將,竟然怕一幫邪門歪道,實在是無語,張恪不耐煩的擺擺手:“把他帶下去,傳令吳伯巖,立刻包圍了悅來客棧!”
……
“快點,跟上,跟上!”
吳伯巖帶領着一百士兵,風風火火,衝到了悅來客棧。
“給我圍起來!”
士兵們拿着火把,分成兩路,將客棧團團圍起來,吳伯巖領頭衝了進去。客棧不算太大,外面亂起來,掌櫃的和夥計全都跑了出來。
掌櫃的五十來歲,黝黑的臉蛋,留着山羊鬍,見到了吳伯巖,急忙說道:“哎呀呀,軍爺,小店已經打烊了,招待不了軍爺了,請您見諒!”
“放屁,天剛黑就打烊,你騙鬼嗎?”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您沒看嗎,兵荒馬亂的,小的膽子小,不敢惹麻煩,您放心吧,店裡保證都是靠得住的。可不敢犯王法!”
說着,就把一塊三五兩的碎銀子塞到了吳伯巖的手裡。
點頭哈腰地笑道:“軍爺,別嫌少,喝點茶吧!”
“喝茶!老小子,知道嗎,你這就犯罪了,賄賂官員!”吳伯巖一擺手,厲聲說道:“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幾個士兵擁上來,不容分說。把掌櫃的和夥計抓起來,吳伯巖帶着人,拿着登記簿開始抓人。
客棧裡面住的人不算多,只有六七波客人,樓下全都是車伕苦力,他們睡的是連被褥都沒有的大通鋪,沒什麼值得搜查的。
到了二樓,有個操着南方口音,收購土產的商人。有個販賣農具的小販。
挨個搜查之後,全都沒什麼可疑的,就到了玄字號房。按照簿子登記,有兩個從瀋陽來的客商住店。
“開門!”
吳伯巖猛地敲打房門。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一連叫了三聲,氣得吳伯巖飛起一腳,踹開了門戶。
衝進房間。竟然沒有一個人!
吳伯巖還不死心,裡裡外外全都找過了,結果空無一人。
“掌櫃的。這裡面的人哪去了?”
掌櫃的戰戰兢兢,說道:“軍爺,你們來半個時辰之前,他們就走了。”
“走了?往哪去了?”
“小人不知道,說不定一會兒就能回來。”
吳伯巖氣急敗壞地說道:“把他們都押起來,好好盤問!”
從客棧跑了,城門緊閉,還能跑到哪裡?
“走,跟着我,全城搜查,務必把白蓮教的賊人抓出來。”
奉集堡頓時陷入了慌亂之中,到處都是雞飛狗跳,挨家挨戶的仔細搜查,可是足足找了一個時辰,眼看着要到二更天了,還是一無所獲。
張恪在府邸等不及了,親自帶着士兵參與搜查。
“卑職無能,請大人責罰!”
“別說沒用的,趕快給我想辦法找人!”張恪怒氣衝衝地說道。
吳伯巖一臉苦澀,納罕地說道:“大人,卑職把家家戶戶都搜查了一遍,可是什麼都沒找到。”
“都找過了?沒有什麼遺漏?”
“沒,額不,或許有!”
吳伯巖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說道:“大人,我想起來了,有個地方沒有找過!”
……
“大人,就是這裡了!”
張恪猛地一擡頭,只見一座廟宇出現在面前,這座廟佔地很廣闊,差不多有四五十間房舍,只是早就過了全盛時期,顯得格外老舊,在山門的牌匾上依稀能辨認出臥佛寺三個字。
說起來臥佛寺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大廟,不知漢人前來拜祭,在以前還有女真、蒙古的信徒前來,只是自從野豬皮作亂之後,就漸漸衰敗下去。
“去,把山門叫開。”
士兵們猛地拍打廟門,大聲喊道:“裡面的禿驢,快點出來,不然我們殺進去了!”
等了一會兒,裡面才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哎,大晚上的吵什麼吵啊!”門被推開,一個穿着破納頭的老僧走了出來,看到了張恪,嚇得雙腿發軟,差點摔在地上。
“這位大人,您有何貴幹?”
張恪冷笑了一聲:“僧人,我們要搜查廟宇,趕快前面帶路。”
老僧臉色慘白,慌忙說道:“大人,今天是四月初八,佛誕的日子,您可千萬別衝撞了佛駕,要不然佛爺會降罪的!”
“你說的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
張恪笑着走了兩步,到了老僧前面,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佛爺要是降罪,也只會降罪那些打着佛爺旗號,哄騙百姓,伺機謀反的假和尚!”
老僧頓時臉色慘白,指尖顫抖,在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恐懼。
張恪毫不客氣帶着人衝了進去,“吳伯巖,你去左邊廂房,馬彪,你去右邊。”
兩個人急忙點頭,帶着士兵立刻搜查,從前到後,三層院子,全都找到了,最後只找出了四個小和尚。
老僧坐在院子裡,哭天搶地地說道:“大人,真的什麼都沒有,您可高擡貴手啊,這是佛門聖地!”
張恪沒心思搭理老僧的哭鬧。對着吳伯巖說道:“檢查了嗎,房間還有有夾層?”
“啓稟大人,都檢查了,沒有!”
“那就怪了,怎麼會沒有呢!”張恪頓時吃了一驚,奉集堡並不是多大的地方,白蓮教的不藏在這裡,又能藏在哪呢?
就在張恪沒有頭緒的時候,一起來搜查的褚海天突然有些憋不住了。白天打仗的時候,他砍死了兩個建奴。吃飯的時候得了兩勺子肉。又吃了一大塊鹹菜。嗓子發鹹,來之前就喝了兩壺水。
一泡尿實在是憋不住了,他把槍插在牆角,就開始舒舒服服的放水。
可是尿着尿着,他就發現地面上竟然沒有留下液體,全都快速向下滲去,一泡尿完事,地面上竟然出現了拳頭大小的窟窿,黑乎乎地通向地下。也不知道有多深!
“大人,大人!快來看啊!”
褚海天嚇得一蹦三尺高,提着褲子就跑過來。
張恪他們一聽他介紹,急忙來到了偏殿的牆邊。果真地上有一個像耗子洞大笑的窟窿。馬彪笑着拍拍褚海天的肩頭,笑道:“行啊,尿勁挺足的!”
“別開玩笑了,這地下準有東西!”褚海天紅着臉說道。
張恪用腳踩了踩地面。傳來了空空地回聲,頓時就露出了笑容。竟然學耗子打了地洞,那你們就再做一次水耗子吧!
“來人。給我往裡面灌水。”
士兵們一聽,慌忙去後面拿來了木桶,順着地面的窟窿就倒了下去,水越倒越多,窟窿越來越大,從拳頭大小,竟然到了水缸大小。
嘭!
一聲巨響,從地下傳來,原來疏鬆的土地承受不住浸泡,大塊大塊的滾落。
“救命!”
張恪突然聽到了地下有聲音傳來,頓時面露喜色。
“水耗子要出來了,都加着小心!”
又灌了十幾桶水,突然偏殿裡面傳來一聲脆響,士兵們急忙擁上去,只見天王的神像已經被摔得粉碎。
從神像的底座跑出了十幾個人,一個個渾身泥水,狼狽不堪,和廟裡的小鬼相仿。
“哈哈哈,總算是出來了,弟兄們,上!”
吳伯巖領頭殺上去,衝出來的這些人滿臉猙獰,吶喊着殺上來。士兵們舉起長槍短刀,結成了戰鬥陣型。
和建奴拼過命,面對着烏合之衆,又怎麼會在意一幫烏合之衆,用不了幾個回合,這些人紛紛中槍倒地,被砍去了腦袋,被捅開了肚腸,地面足有十幾具屍體。
到了最後,只剩下兩個中年的男人退到了佛龕下面,拼死抵擋着。他們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力氣快速流逝。
“無生老母,彌勒尊佛!弟子去了!”
一個男子舉刀就要自戕,這時候褚海天瞅準了機會,挺槍直刺,正中他的手腕,頓時腰刀落地,被士兵們抓了俘虜。另一個也不例外,被打下了寶劍,牢牢捆住,送到了張恪面前。
“大人,您問吧!”
張恪沉着臉到了兩個人面前,問道:“你們都是白蓮教的?”
“哼,知道還問?”
“還挺硬!”張恪冷笑道:“你們有什麼陰謀,是不是要和韃子勾結,趕快說出來,不然休怪本官無情!”
“哈哈哈,你們這些狗官,吃人不吐骨頭,老子見得多了,來吧!有本事殺了老子!”
“殺了你,那是便宜你了!”
張恪一擺手,說道:“把他們扔到地道里,再給我澆水,活活給我淹死了!”
士兵們二話不說,提着兩個人就走,到了坑邊,裡面還滿是泥水,地道兩邊的牆壁不時滾落,砸在濁水裡。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就嚇得渾身發顫,拼命地掙扎。
剛剛的痛苦記憶實在是太深刻了,躲在漆黑的地道之中,隨着水面的上升,他們的性命也一點點地消失!
無助,憋悶,讓人幾乎發瘋,要不然他們也不至於冒死衝出去!
噗通!
一個男人被扔進了坑裡,另一個突然驚聲大叫。
“放過我吧,我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