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場上忽然發生了一場史詩性地震,執掌大明權柄的孫承宗宣告辭去了大明首輔。次輔張煌言接手了孫承宗的一切權利,權利交接幾乎在一天之內完成。
這讓好多指望着孫承宗上位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進廟燒香的規矩都懂,可現在換了菩薩,以前是香就算是白燒了。
以前大明權利的界限還算是涇渭分明,李梟幾乎不管政務,除了軍務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好多官員錯誤的認爲,大帥就是軍隊的大帥,孫家主政這杆大旗還能挺立很久。因爲孫承宗已經立了十幾年,七十多歲的老頭仍舊精神矍鑠,說他能夠活到一百歲都有人相信。
現在忽然間居然就……卸任了,突然!太突然了!
雖然官方的說法是健康原因,可知道內情的人都說這是糊弄鬼,孫先生身體好得可以打的死老虎。
沒人知道這裡到底有什麼樣的貓膩,如果不是孫承宗最後行走了一趟各部,和一些老下屬告別,不少人還以爲孫承宗被直接幹掉了。
槍桿子掌控了李家手裡,這些丘八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細心的人還發現了兩間似乎不太重要的事情,第一件就是海軍陸戰隊正在組建第四師,少將師長是一個叫做孫之潔的傢伙。
好多遼軍系統的老軍官,都不知道這個孫之潔到底是哪冒出來的,聽說以前就是個團長。
主力師的師長,怎麼可能由一個“無名之輩”來擔任。
軍界議論紛紛,政界也不太平。張煌言升任了首輔,可他留下來的位子上坐着一個青年得不像話的年青人。
而且……!還是個瘸子。
大明官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官員不得身體缺損。當然,武職官員除外。畢竟這些丘八們整日裡都是打打殺殺的,缺胳膊少腿的也算是正常。
可這是大明次輔,正經八百的屬於文官序列。殘疾人也能做大明次輔?
一時間各部議論紛紛,這個世界有一種人叫做消息靈通人士。很快就知道了這位叫做李浩的瘸子是誰!
大帥的親弟弟,李四爺!
那位爲了修鐵路,用了差不多十年時間徒步天下的人。
沒錯,二十四歲的李浩的確年青。
可二十四歲的年紀,李浩卻比好多人都要成熟。十歲就進了遼軍,先是跟着二哥跑船,然後跟着大哥打仗。
十四歲開始,爲了大明的鐵路事業幾乎踏遍了整個大西北。
從京城到西安的鐵路,就是靠着他的腳找出了一道可靠的道路。
孫承宗下野,報紙上連篇累牘都是孫承宗爲了大明鞠躬盡瘁。還有個別不開眼的,還帶上了後面的死而後已四個字。
“爺爺!您看,這報紙上寫的都是個啥。這……!”孫之潔氣得要帶着兵把報館給砸了。
“稍安勿躁!都是要少將師長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你當這是澡堂子,你說砸就給砸了?
文人,就是靠着一張嘴一支筆活着。你砸了報館,那小道消息還不傳得更加邪乎?”孫承宗滿不在意,拿着報紙看得津津有味兒。
“現在就夠邪乎的了,私底下還有傳您因爲貪瀆被押起來了。還傳什麼琴城監獄什麼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孫之潔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政壇大地震,京城裡面的輿論更是混亂。
什麼樣的謠言都有,每個都傳得有模有樣。有好幾條消息,孫之潔聽着都像真的。
“挺好!你看看現在,老夫在玉泉山上面休養。你可知道,這玉泉山的水可是皇家御用。一天就這麼多,等閒王爺都用不得。
能在這裡休養,你還有啥說的。
你知道嗎?大明如今已經沒了皇帝,今後也差不多再也不可能有皇帝了。日後究竟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局,以老夫的眼界還看不大明白。
李梟做事總是能夠出人意料,但大體上是不會出現大的變故。
這國家不管是有沒有皇帝,或者換個別的什麼名兒。國家的政務都得官來執行,不是有句俗話嘛!
蕭何制律三千條,最後還得官來辦。
記住了小子!
吏治!吏治纔是一篇真文章。
老夫把持大明首輔的位置十年之久,門生故吏遍佈朝野。這就是咱們孫家的力量,你放心李梟不會動我,只會把我供起來。
凡成大事者,無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可李梟是個例外,狡兔死良弓藏的事情,他還幹不出來。
有時候也真想不明白,就這麼一個人,怎麼就在十幾年間,把朱家的天下變成了李家的天下。
記得還是山東巡撫的時候,他說過一句:槍桿子裡面出政權。
那時候老夫還覺得,這話未免有些偏頗。國家,還是士大夫與皇權共治的天下。一羣丘八掌權,那還不鬧出唐代繁鎮割據的亂子來。
萬萬沒有想到,十幾年後的今天。還真是槍桿子裡面出了政權,可惜老夫和朱家的皇帝一樣,成了那個被奪權的人。
天道輪迴!輪迴!真的是輪迴啊!”
“爺爺!您別這樣傷感,再傷了身子。”孫之潔趕忙在一邊勸慰孫承宗。
“沒啥!你知道嗎?多少次我都是在夢中驚醒,夢見我們孫家被人連根拔起,張居正身後事再現今朝。
你爹和你的叔叔們,還有你的那些堂兄弟們,一個個發配的發配砍頭的砍頭。死走逃亡傷!
老夫玩了一輩子心眼兒,以爲這就是首輔的下場。可現在你看看,多好!
頤養天年!
能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我孫承宗的造化。
你看看,這山這水,還有這待遇。
你爹這麼個窩囊廢,都落了個高陽電力局長的肥差。如果不是老夫,咱老家那個地方,再有十年也通不上電。
你的那些叔叔們,進鐵路的進鐵路,管水務的管水務。還有進了錢莊的,都是肥差。
還有你這個少將師長,雖然海軍陸戰隊常駐海外。但這只是一個跳板,你在澳洲好好的駐紮。保護好那裡的鐵礦,銅礦,還有別的什麼什麼礦石。
這就是你的功勞,將來或許你也能管理一個主力師。至於你最終能夠走到什麼位置,那就不是我能算得了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爲兒孫做馬牛。能把孫家帶到今天,已經是老夫的極限了。”孫承宗躺在躺椅上曬着太陽,玻璃屋子裡面滿是各種花卉,吸一口氣渾身舒坦。
“知道了爺爺!去了澳洲,我會好好的保護那個地方。只是那個地方在萬里之外,孫兒有幾年不能再見爺爺,聆聽爺爺的教導。”
“呵呵!你不知道嗎?錦州研究院鼓搗出來了一個叫做電報的東西,說什麼是利用電波傳遞消息。
具體怎麼個事情我也不懂,反正就是你在萬里之外。我在這邊也能很快收到你的電報,消息傳遞的快着呢。
估計再有個一年半載也就能鼓搗好,到時候雖然萬里之外,可你有什麼事情,還可以給我打電報。
你還年青,扶上馬送一程還是要的。”
“多謝爺爺!”
“孫家的未來,就靠着你了。去吧!好好準備好你的陸戰師,這可是專門給你組建的陸戰師。
澳洲那地方有很多英國移民,那些人桀驁不馴,經常襲擊大明的礦山。拿着他們練練手,將來你會大顯身手。”
“哪兒有那樣的機會,大帥說了。只要不受到外部侵略,大明百年之內不會有戰爭。哪還有什麼仗打!”孫之潔自失的一笑。
“呵呵!不會有戰爭,卻不妨礙有仗打。傻小子,李梟是個信奉武力的人。而且現在新式武器層出不窮,他總會要找個地方試驗的。
海軍陸戰隊,就是專門打仗的。陸軍纔是擺設!心放到肚子裡面,有你打仗的時候。你不是早就羨慕李虎他們能夠在海外征戰揚名立萬,遲早會輪到你的。
大明如今不是以前的大明瞭,沒打過仗的將軍,那還叫什麼將軍。”
“真的?”聽了孫承宗的話,孫之潔眼睛明顯亮了起來。
“比珍珠還要真!對了,聽說澳洲有一種一人多高的大鳥,不會飛專門在地上跑。你給我弄兩隻,就養在這裡。
老夫玩了一輩子的鷹,臨老了也要玩玩大鳥才行。”
“諾!孫兒一定給您弄來。”
京城鬧得人心惶惶,李梟卻坐着專列跑去了遼東。這一次,他是專門來看牛頓鼓搗出來的改進版拖拉機。
科學牛人就是牛人,更何況人家就姓牛。
牛頓好歹是把柴油發動機鼓搗出來了,雖然重量達到了兩噸,燒油跟喝油沒啥區別。但好歹是鼓搗出來了,不像兩年前一樣。聲音大得像只得了哮喘的鵝,行動像箇中風老人。
拖拉機高三米長三米,重量已經縮減到十五噸。相對於以前那個三十噸的龐然大物,這已經是個了不起的進步。
看着自己的傑作,牛頓非長自豪。
“大元帥,這種拖拉機可以拉得動三十五噸的貨物。越野時速可以達到每小時六十里,換算成千米的話,就是每小時三十千米。
如果是公路速度的話,可以每小時可以快上十公里。”
“自重十五噸,算沒算這些東西?”李梟指着拖拉機前面的大鐵鏟子。這東西恐怕就得有一頓重!
“都算進去了!”
“那就好!”李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這東西還算是滿意。至少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劃時代的產物。
“發動機儘快量產,送一臺樣品去錦州。那裡有別的東西需要發動機!”李梟看着推動大鏟子,很快就把一大堆土給推平了的推土機。
徐家兄弟那裡就有一張圖紙,還是這種履帶車輛。車身上裝着一挺機槍,上面有一座炮塔。裝載一門五十毫米滑膛炮,炮塔還可以轉動。
這種車的改進型是一種敞篷的,上面裝載一門八十毫米迫擊炮。最厲害的是,車上可以裝載三百多枚迫擊炮彈。甚至車後面,還可以拖曳一輛彈藥車。
可以保證迫擊炮在沒有後勤補給的情況下,打上一場烈度很高的戰鬥。
另外一種敞篷的,裡面可以乘坐十名士兵。
四周的鋼板可以抵擋雙二五速射炮的射擊,加上卓越的性能是衝估計線性陣地的不二法門。
前一種被稱之爲坦克,作爲首要突擊力量。
後一種被稱作自行迫擊炮和裝甲車,是伴隨坦克進攻的力量。
用李梟的話來說,未來這些東西纔是戰爭的主力。
徐家兄弟理解不了,這種龐然大物的造價十分昂貴。如果用這些東西打造出一支軍隊,那這支軍隊就太貴了。
不過軍費問題不是他們能夠考慮的,現在他們要考慮的就是怎樣把大帥的想法變成現實。
好在牛頓已經研製出了發動機,而且據說還有再度改進的空間。反正這東西按照大帥的說法,一是縮小體積,二是增加輸出功率。
“很好,有了這種東西,大明的農民就不會那麼累了。讓一把年紀的人,仍舊在田間勞作,這不人道。”拖拉機後面掛着犁,犁地比牛輕鬆多了。
而且一下子就能開十幾條壟溝,你牛車快多了。
“是啊!如果我們英國的農民也能用上這東西就好了。”牛頓很感慨,用英語小聲的嘟囔着。
他和這些英國科學家,非常非常想念家鄉。可想念也是沒用的,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埋骨在這個戒備森嚴的小島上。
“牛頓先生,您的這些研究都是在大明資助下完成的。想要離開,必須得把你們會的東西教給大明的學生才行。
我給你一年時間,把這些學生教會。只要教會了他們,我派船送你們回英國。”出乎牛頓的意料之外,李梟居然用流利的英語跟他對話。
“你!你懂英語?”牛頓的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樣大。
“是啊!我懂英語。”李梟點了點頭承認。
“那你以前怎麼沒說你會英語。”牛頓好像看到了鬼一樣,有時候他們欺負李梟不會英語,說了好多不該說的話。
“你又沒問我。”李梟擺擺手,顯得十分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