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喝了一碗羊肉湯，早上吃了米粥、饅頭、牛肉罐頭。
李遠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打得死老虎！
打老虎是一回事，打法國人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武裝到牙齒的法國人，可比老虎危險多了。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從地平線上冒出半個腦袋。掛在天邊的彩霞，好像一條橘黃色的綢帶。
“我操！那是啥啊。”
能讓巴彥放棄牛肉罐頭，這肯定得是大事才行。
李遠把饅頭塞進嘴裡，可看到的場景差點兒讓叼在嘴裡的饅頭掉到地上。
十幾輛拖拉機，拉着一排排火箭炮車行走在坑坑窪窪的土地上。
這些人在戰壕的最外側停了下來！
“他們來幹嘛？”巴彥問道。
“我他媽怎麼知道。”李遠也是一肚子問號。
這種大型火箭炮，一般都是戰役級別的。躲在戰線後面至少十公里以上的地方。
今天這是咋了，居然頂到了最前沿。
他們要幹嘛？
“喂！你們誰叫李遠？”拖拉機上面蹦下來一個軍官。
看軍銜是上校，從拖拉機上蹦下來，就扯着脖子喊。
“報告，我是李遠！”李遠疑惑兒看着這個上校。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敬了個禮。
畢竟這是戰場，接受敬禮的人很容易被打黑槍。
法國人比較兇悍，有時候也打黑炮。一頓迫擊炮彈下來，上校立刻就上西天。
“借用一下你的野戰電話！”上校顯然沒啥前線經驗，隨意的回了個禮，然後就揹着手在戰壕前面轉悠。
這種人，真到了一線戰場上，連一個小時都活不過去。
李遠腹誹着，可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眼前這個人官大了不止一級。
“哦，跟我來。”李遠把這個上校帶到了地下掩體裡面。
這地方是抓鉤機抓出來一道六米深坑，然後放進去鋼製構件。最後，用推土機把土再填進去。
現在，最上面還有大碾子一樣的壓路機在不停的碾壓着。
沒有挖溝機，絕對不可能一夜之間挖出這樣的地下掩體。
順着梯子趴下去，一部野戰電話靜靜的擺在桌子上。上面還扣了一個大大的盆！
從鋼構件滲出來的水，正滴滴噠噠的滴落在上面。
腳下地面滲出來的水可以沒過腳踝，好在李遠他們都穿着雨靴。
不過刺骨的寒冷，還是穿過靴子傳遞到腳上，不大一會兒，腳就麻了。
“太深，挖不了排水溝。”李遠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這麼大的官兒在這樣的掩體裡面，的確有些屈尊。
事實上，李遠都不願意待在這裡。
只要對方不炮擊，沒人願意待在這鬼地方。
“沒事兒！你上去吧。”上校帶着兩個兵，擰亮了桌上的油燈。
乖乖的等在電話機的旁邊！
李遠愣了一下，還是帶着自己的通訊員走了出去。
沒辦法，誰讓人家官兒大。
爬上去之後，纔看到那些火箭炮已經展開。
那些火箭炮兵們，正在地上挖坑，安放那些巨大的炮犁。
“營長，他們要幹嘛？”巴彥賊兮兮的湊過來。
“鬼才知道，你們的掩體怎麼樣，也滲水了？”對於冰冷刺骨的掩體，李遠非常排斥。
“這地方離河岸近，挖六七米深，可不得滲水。
那幫狗日的，還在頂蓋上澆水。他奶奶的，裡面像下雨一樣。”
“澆水是爲了讓浮土凍得結實點兒。
媽的，冷了好幾天。偏偏咱們打陣地戰開始出太陽，今天下雪多好。
至少地面凍得能硬點兒！”
李遠嘴裡噴着白氣抱怨，剛剛趟着冰水走一圈兒，他感覺渾身上下都被凍透了。
天空中忽然出現了斯圖卡的轟鳴，五架斯圖卡編隊向法國人的陣地飛了過去。
“我操，昨天不是被打下來一架，今天怎麼還往那邊飛。”
“他孃的，空軍也不好乾啊！”
很快，斯圖卡飛臨伏爾加河上空。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俯衝投彈，而是在伏爾加河西岸上面盤旋。
很快，天空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兒。
法軍的高射炮再次射擊！
“叮鈴鈴！”守在掩體口的李遠，聽見了電話鈴聲。
大約過了一分鐘，跟着少校進去的那個兵，好像豹子一樣的竄了上來。
手裡拿着一張紙，竄到一輛帶着鐵皮大喇叭的拖拉機邊上，大聲的報着數字。
“他們要幹嘛？”巴彥剛剛差點兒被那個兵撞到。
“別出聲！”李遠的眼珠子嘰裡咕嚕的亂轉。
看到炮兵們正在調試火箭彈！李遠忽然間反應過來。
“他媽的，下掩體。隱蔽！隱蔽！”
說這話，拉着巴彥就往掩體裡面鑽。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火箭炮兵是要來炸橋的。
法國人佔領了小高地，榴彈炮沒辦法轟擊到那道浮橋，只能派射程更遠的火箭彈來。
雖然火箭彈這東西沒個準兒，但勝在火力密集。
只要大方向不錯，一次打上百十發，估摸着運氣不是太壞，還是能蒙上一發兩發。
這種重型火箭彈，一發就能炸得浮橋飛起來，更不用說兩發。
但還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火箭彈發射之後，會有巨大的煙霧。
法國人佔據着小高地，他們很快就會通知自己的火箭炮施行火力報復。
李遠太知道大口徑火箭彈的威力了，那玩意砸下來，那是相當恐怖。
陣地上的新兵還想着看熱鬧，很快都被老兵拽羊一樣拽進了掩體。
進去之前，屁股上全都捱了一腳。
準備的時間很短，算起來也就三兩分鐘。
火箭炮立刻開始了轟鳴，一股類似於鬼哭的聲音透過厚厚的土層，鑽進了士兵們的耳朵裡。
那些大碾子一樣的軋道機，還有推土機，剷車這些東西，開着最大速度離開。
鬼怪的吼叫聲持續了一分多鐘，然後世界就安靜了。
掩體裡的那個上校，好像兔子一樣竄出了掩體。
很快，伴隨這腳下傳來的陣陣顫動。頭頂上響起了拖拉機的轟鳴！
那些拖拉機，也開着最大速度飛也似也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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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克萊爾肩膀上扛着閃閃發光的進行，興奮的站在距離浮橋不遠的地方，親自指揮部隊過河。
前線已經開始了對俄軍的反擊，他覺得以俄軍的戰鬥力，絕對堅持不到中午。
天空中又飛過來幾架明軍飛機，巨大的轟鳴聲，讓周圍的法軍全都擡起了頭。
自從昨天高射炮羣擊落了一架明軍飛機之後，士兵們就不怎麼害怕這東西了。
現在，那個明軍飛行員殘破的屍體還掛在路邊的樹上。
很快，高炮羣開火了。
天空中綻放出一個又一個黑色的煙團，可惜明軍飛機速度很快。
而且明軍還特地做了盤旋機動，高射炮雖然打得猛，但卻沒能打中明軍戰機。
看着明軍戰機，好像老鼠一樣漫天亂竄，勒克萊爾哈哈大笑。
所謂的明軍裝備優勢，也不過如此。
忽然間，勒克萊爾看到一道道流行一樣的東西，拖着長長的尾焰飛向法軍在西岸的陣地。
“火箭炮！”勒克萊爾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這東西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看這個樣子，密密麻麻的火箭彈足足有兩三百發。
這會對準備過浮橋部隊，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要前線準確觀察，敵軍的火箭炮陣地在哪裡，我們要反擊。”
勒克萊爾瘋狂的大吼着。
那些火箭彈，卻沒有落在浮橋上。也沒有轟擊過橋的部隊，而是飛向了高炮羣。
兩百多發火箭彈，立刻將高炮陣地變成了一片火海。
因爲需要集中打擊明軍飛機，高射炮的排列非常緊密，差不多十米就是一門炮。
本來這樣是可以保證最大限度的火力密集，可現在卻成了最好的打擊目標。
勒克萊爾眼看着自己的高射炮陣地騰起巨大濃煙，心立刻揪了起來。
完了！
高射炮陣地完蛋了！
那些從美利堅運過來的高炮完蛋了，那可是整整一個高炮營。
這……，這可怎麼向皇帝陛下交代。
隨着高炮陣地硝煙瀰漫，那些斯圖卡怪叫着俯衝了下來。
這一次，地面上能夠射擊他們的只有機槍和步槍這種輕武器了。
炸彈呼嘯着砸了下來，不過沒有投準，炸彈落在了橋邊上。
巨大的爆炸，掀起了十幾米高的水柱。甚至連河底的淤泥都被翻了上來！
五架飛機分別俯衝投彈，只有一發炮彈炸中了浮橋。
殘破的碎木，隨着冰凌一起在伏爾加河上流淌。
沒有了高射炮的威脅，明軍飛機開始肆無忌憚的掃射。
這邊兒，法軍的火箭炮兵開始火力報復。
目標很明顯，就是遠處那片冒着巨大濃煙的地方。
這時候距離炮擊過去也不過六分鐘而已，
勒克萊爾看了看手錶，他相信明軍炮兵這時候還沒有逃走。
自己失去了高射炮陣地，也絕對不能讓明軍炮兵跑掉。
李遠蹲在掩體裡面，心裡問候那個上校八輩祖宗。
重型火箭彈一發接着一發的砸了下來，鋼製構件的縫隙處，有泥土不斷的掉下來。
看着那些厚重的方鋼，李遠心裡稍稍放心。這東西，總比枕木看着結實。
由於不是前線，戰壕裡面所有人撤進了掩體，連觀察哨都沒留下。
火箭炮覆蓋射擊的特點就是，攻擊短促但非常猛烈。
前後不過兩分鐘的爆炸之後，地面上就再也沒了動靜。
各連隊紛紛派出了觀察哨出去看！
地面上到處都是黑乎乎的大坑，大多數坑裡面還冒着煙。
那些惹事的火箭炮車，已經跑出了一公里開外，還在沒命的往遠處跑。
工程機械車們，跑得更遠。
看起來，他們都不打算再回來了。
法軍密集的火箭彈攻擊，除了破壞一些地面工事之外，沒給明軍帶來任何損失。
“王八蛋，通知各連注意避炮。
趕緊搶修被毀壞的工事！”李遠無奈的罵了一句。
剛剛看了一下，那些被凍硬的工事上面，嵌進了不少彈片。
李遠忽然發現，這種被凍得半硬不硬的東西，的確比較結實。
如果用土壘成的掩體，彈片會直接射進土裡，你根本看不到。
可這些彈片，卻是嵌在掩體上的。太陽一照，還亮晶晶的。
這讓李遠多少有了些信心，畢竟掩體結實點兒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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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勒克萊爾所料，高炮陣地完蛋了。
整整一個高炮營，連一門炮都沒留下，全都被明軍的火箭彈給毀了。
勒克萊爾知道，明軍的飛機還會飛過來。
現在除了儘快向拿破崙要支援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來自挪威的工兵營，開始搶修被炸燬的浮橋。
他們用繩子套住被炸飛的枕木，用力拖拽上來。然後，壘在橋面上。
只是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後，橋又通了。
法軍士兵奔跑着從橋上通過！
勒克萊爾很怕明軍火箭彈再次襲擊，可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明軍火箭炮的身影。
他估計，明軍的火箭炮車已經被法軍的火箭彈炸燬。
能打掉一個明軍的火箭炮陣地，這多多少少算是一點兒交代。
勒克萊爾，很鄭重的把殲滅明軍火箭炮陣地的事情，寫進了戰鬥日誌。
明軍和法軍，在用火箭炮鬥法。
可前線的俄軍，已經堅持不住了。
庫圖佐夫嚴令俄軍攻下小高地，把法軍趕回到伏爾加河西岸陣地。
可攻打了一天一夜之後，等來的卻是法國人的反攻。別說把法軍趕回到伏爾加河西岸，他們現在守住自己的陣地都困難。
法軍榴彈炮過河之後，小高地上就多了炮兵觀察哨。
有了觀察哨，法軍的榴彈炮打得又準又狠。幾乎是盯着俄軍的火力點打！
俄軍的火炮本來就少，還缺少觀察哨。
基本上處於幹捱打的狀態，只能是打一炮換一個地方。
即便是這樣，幾輪炮擊下來，俄軍的榴彈炮也損失得差不多了。
法軍更是將加農炮，直接推到了陣地前面。
對着俄軍的機槍火力點轟擊！
幾輪炮擊下來，俄軍的機槍幾乎損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