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倭寇的槍就不一樣了,這種叫做火繩槍。不但精度高不少,射程也好很多。李梟在學習槍械歷史的時候學習過,知道這種槍在一百米外仍然具有可觀的殺傷力。
日本戰國的時候,織田信長率領的火槍隊,就曾經以三段擊戰術,大破武田家的騎兵。這東西在日本,被稱作鐵炮。可見那個年月,火繩槍的威力就已經很強悍。
侵朝之戰的時候,日軍更是打量使用火繩槍。給明軍帶來非常大的傷亡,不過後來明軍開始使用火炮,才把戰場局勢扭轉過來。
“這可是好東西啊!”李梟眼睛發亮,有了這東西。自己這百十來人,再也不用怕八旗兵。就算是對方來一千人攻打皮島,老子也不怕你們。
忽然間李梟想到了船艙裡面的那個老者,那老者一看就是很有氣度的傢伙。面對凶神惡煞的滿桂,仍舊不慌不亂。聯想到這批火繩槍,這年月這可是緊俏物資。
趕忙讓人將老者帶到一間屋子裡面,安排了那個倭國女人侍候着。
李梟想要審訊老傢伙,可對話是個問題。最後只能讓姜大姐跟着自己進去,倭國女人將倭國話轉化成朝鮮話。姜大姐再把朝鮮話轉化成漢語!一圈兒下來,總算可以溝通。不過倆女人會不會完全翻譯出原話,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讓李梟沒想到的是,自己精心策劃的羅圈兒翻譯還是沒用上。
帶着姜大姐剛剛坐下,那老者看了李梟一眼。蘸着杯中的茶水,在案几上寫了大明兩個字。李梟相信,如果老傢伙會標點符號的話,後面會是個問號。
這就好辦多了,日本人雖然不會說中國話。但日本好多人都會寫中國字!
李梟立刻讓姜大姐拿來紙筆!
“你是誰?”李梟在紙上寫道。
幸虧從小老爹就逼着寫書法,這筆字拿出來倒還不算是丟人。
“稻富佑直!”
稻富佑直!李梟眼前一亮,這可是槍械發展史上的大名人,號稱日本第一鐵炮匠人。在德川家康指示下,曾經了幕府兵工廠。自號一夢齋!他的製造鐵炮流派,號稱稻富流。絕對屬於火槍製造的一代宗師!
“一夢齋?”李梟手有些顫抖的寫道。
“你認得老夫?”
稻富佑直也非常驚訝,沒想到明國的一個少年郎,居然認得自己。
“倭國鐵炮第一高手!”
看到李梟寫下的一行字,稻富佑直笑了笑。
“你是誰?”
這一下該稻富佑直髮問了。
“李梟,明國人。這裡我說了算!”
“你準備如何處置老夫?”
“幫我造鐵炮!”
“你把我孫子送回日本,交給德川義直大人!”
“這是條件麼?”
“是!”
“我怎麼知道送走你孫子,你會履行承諾?”
“年青人,賭一賭!”
稻富佑直放下手裡的筆,笑着看向李梟。
完蛋了,這貨是個老潑皮。
“你幫我造一百支鐵炮,我放人。”
李梟想了一下,開始討價還價。反正自己現在人不多,有一百支足夠用了。如果造了一百支,自己都看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那自己那幾年軍校算是白唸了!
稻富佑直想了一會兒,提筆寫下兩個字。
“成交!”
李梟知道槍械的原理,可在這年月用什麼材料,用什麼樣的機械製造槍械,卻是個大難題。現在有這麼個現成的,正好學學他是怎麼幹的。別的不說,光是槍管就要了老命。
搞定了這個老鬼子,李梟讓這個叫做雅子的日本女人侍候這老傢伙。對於老傢伙想見孫子的要求置之不理!活還沒幹,就想要報酬。做夢!
一間很大的屋子被改造成了臨時病房,裡面住着十幾個傷兵。
剛剛進去,李梟就聞到一股難聞的皮肉燒焦的味道。七八個人正按着那個被砍斷手的傷兵,滿桂拿着火把正在斷手處燎烤。那傷兵的嘴裡被塞了跟棍子,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那對眼球好像要從眼睛裡面鼓出來!渾身上下滿是汗水,胳膊腿上的青筋蹦得老高。
幾個大漢死命的按着,不讓他動彈。
終於,他雙腿一蹬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
李梟趕忙湊過去,摸了一下脖頸上的脈搏。還好,人沒死只是昏了過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年月急救就他孃的是這麼個救法。也只有這種方法,可以迅速止血。免得受傷的人流血過多而死!
檢查了一下其他的傷號,看了一眼所謂的金瘡藥。我的個老天爺!所謂的金瘡藥居然是石灰,他孃的石灰可以治療傷口?
就這,殺才們還不停的往傷口上抹。一邊抹一邊告訴他們的兄弟,很快就會好起來。
好個屁!這麼整傷口感染,這年頭可沒有青黴素。等着死翹翹吧!
“都出去!出去!”李梟認定,這些傢伙是在謀殺而不是在治療自己的兄弟。拳打腳踢的把這些蠢貨趕了出去,還有瞪眼睛的被滿桂踹了出去。
吩咐人把解救的漢家女人都喊來,又讓人抱了一大罈子烈酒過來。這東西鎮江堡有很多,滿桂拉回來整整一船。
“都看好了,跟我學着做。”李梟拿起一根針,穿上線仍在倒滿烈酒的碗裡。然後拿着棉花蘸了烈酒,開始擦拭傷兵們的傷口。
棉球碰到傷口的一剎那,慘叫聲就響了起來。傷口上灑烈酒,那滋味兒只能說是酸爽!
“嚎你孃的腿兒!大老爺們兒嚎個球!再敢嚎把你蛋蛋擠出來!”滿桂黑着臉訓斥那個慘叫的傢伙。那可憐的傢伙,只敢用鼻子小狗一樣的“吭嘰”再也不敢嚎了。
“梟哥兒!你這是……!”勁不過好奇心,滿桂還是把大腦袋湊過來問。
“就你們那個治法,十個得死一半兒。什麼時候石灰也能治傷了!你看我的把,你的這些兄弟一個都死不了。”李梟一邊不耐煩的說,一邊用蘸着烈酒的棉球,把剛剛上的所謂金瘡藥都給清洗了下去。
確定傷口乾淨之後,李梟拿着針線把嘴一樣張着的傷口縫了起來。針線活不咋地,縫的七扭八歪的。最後還不忘打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