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溫涼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唐雪淺的一聲尖叫:“啊!!你怎麼可以……”
唐雪淺牽着自己的裙子,臉上滿滿的驚訝和意外,看着溫涼的表情就是難以置信。
甚至溫涼剛剛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一看唐雪淺神一樣的演技,溫涼反而淡定了。
幾乎所有人都被唐雪淺的這一聲尖叫給吸引過來了,一看到溫涼手中還拿着玻璃杯,瞬間就腦補了一出大戲。
“這是怎麼了?”顧欽承的母親馮成麗第一時間開口,關心的看着自家的準兒媳婦,然後朝着溫涼的方向投去了一個冷冽的眼神。
在馮成麗的眼裡,溫涼就是一個爲了錢而不折一切手段想要倒貼顧欽承的女人,再加上上次溫涼到顧家鬧得雞犬不寧,回頭還把顧輕輕的車子撞了,這所有的事情加起來,馮成麗對溫涼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偏偏旁邊的唐雪淺還演技爆棚,一副楚楚可憐的對着馮成麗哭訴:“伯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位小姐我根本都不認識,她一上來就潑了我一身……”
真會編故事……
溫涼就看着馮成麗和唐雪淺,她倒是有些好奇接下來還能鬧出什麼笑話來。
馮成麗很明顯已經相信了唐雪淺的片面之詞,扭頭就看着溫涼說:“我說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勾引我兒子不成,現在還想對我兒媳婦動手不成?”
“兒媳婦?”溫涼輕笑一聲:“這事兒您兒子知道嗎?”
這話,溫涼單純的只是想要幫顧欽承打抱不平。
原本以爲惠陽集團的千金就算不是賢良淑德,好歹也是知書達理,就算不是知書達理,至少也不會是這麼有心機的女人才對,可是事實很顯然不是這樣的,她現在可以理解顧輕輕爲什麼要故意在洗手間對自己提起顧欽承的幸福了。
馮成麗冷笑一聲看着溫涼:“今天我原本就打算趁着這個機會對外宣佈,雪兒才配得上做我顧家的媳婦!像你這種爲了錢不知廉恥的女人,一輩子別想嫁進我們顧家。”
說着,馮成麗還嫌不夠解氣,衝着溫涼就說:“你今天如果不對雪兒好生道歉,就別怪我不客氣!一點素質都沒有,不知道哪兒來的瘋女人!”
“道歉?”溫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紅酒杯,臉上帶着超乎尋常的冷靜微笑:“您倒是說說,想我怎麼道歉?”
唐雪淺裝腔作勢的伸手拉了馮成麗一把,柔聲柔氣的說:“伯母,算了吧,我沒事……”
“那怎麼行,伯母不能讓你受委屈。”馮成麗拍了拍唐雪淺的手,然後目光凌厲的看着溫涼:“你是怎麼潑雪兒的?”
“你想看?那你得讓她自己再潑自己一次。”溫涼攥過唐雪淺的手,將她的紅酒杯又塞回到她的手裡。
那冷靜又幽森的目光,讓唐雪淺竟有片刻心虛。
但很快,她就一臉委屈的伸手指着溫涼:“你……你怎麼可以血口噴人呢?分明是你將紅酒潑到我身上的,我都不認識你,你怎麼可以反咬一口呢?”
“我是人,不咬狗。”溫涼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所以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卻被馮成麗一把抓住頭髮。
祁夜站在人羣中,原本是想給溫涼一個機會,讓她自己解決問題。
他給了她應有的尊重,可是這個傻女人卻被人欺負得一塌糊塗,這會兒還被人抓住了頭髮。
聽着周圍所有的人都朝着溫涼的方向,一派千夫所指的架勢。
他沉默了兩秒,目光平靜的端過旁邊侍者手中的一杯紅酒,步伐沉穩的朝着溫涼和馮成麗的方向走了過去。
溫涼正在想辦法拯救自己的頭髮,結果卻聽到旁邊又傳來一聲尖叫。
“啊!!”
唐雪淺的一聲驚呼,讓馮成麗都嚇得鬆了手。
溫涼和馮成麗一起朝着唐雪淺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剛剛還只是禮服裙上沾滿了紅酒的唐雪淺,這一瞬間,紅酒從頭頂的方向泄了下來,紅酒化過白皙的額頭,順着假睫毛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精心打扮的妝容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漂亮的髮型瞬間全毀了,紅酒導致所有的髮絲都黏在了一起。
讓唐雪淺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而罪魁禍首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祁夜,因爲他現在手中正拿着紅酒杯,淡定的站在唐雪淺面前。
馮成麗也驚訝得鬆開了溫涼的頭髮,顯然沒有想到祁夜會出手,所以意外的看着祁夜:“祁總,你這是……”
“還原一下事實真相。”祁夜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討論今天晚上的晚餐。
他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溫涼,溫涼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卻被他一把拉到了身邊。
有些措手不及的溫涼,木訥的擡起頭看了祁夜一眼,來不及開口,就聽到祁夜對唐雪淺說:“演技還行,手段稚嫩了些。我家溫律師若是要潑你紅酒,一定不只是潑衣服。”
祁夜這話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最開始的那杯紅酒不是溫涼潑的,要是溫涼的話,一定會潑她一臉。而祁夜將溫涼拉在身邊的這個動作,也充分的顯示了祁夜和溫涼之間關係匪淺。
唐雪淺狼狽的站在那裡,怎麼也沒想到溫涼會和祁夜有關係。
剛剛馮成麗還是和唐雪淺同一陣線的,現在祁夜對着唐雪淺說了這番話,不是擺明了打馮成麗的臉嗎?
馮成麗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瞪了溫涼一眼,然後纔看着祁夜說:“聽聞祁總最近爲了星宇傳媒的事情,找了個三流律師,估計指的就是她了吧!!祁總,這女人心眼子可多着呢!怕是爲了錢纔會這麼不折手段的接近祁總,祁總可千萬別被騙了!”
“哦?”祁夜聲音微挑,回眸意味深長的看着溫涼,溫涼也回了祁夜一眼,保持着沉默。
而祁夜很顯然也並沒有想過要溫涼會開口,所以只見他自問自答的笑着又說了一句:“這麼說來,你真像顧夫人說的那樣,是爲了錢才故意接近我的?”
頓了頓,祁夜說:“那我倒是有些慶幸自己腰纏萬貫了。”
說着,他伸手,溫柔的摸了摸溫涼被馮成麗抓得有些凌亂的頭髮。
能自己說自己腰纏萬貫,這男人也是真敢說。
溫涼也不知道祁夜這鬧的到底是哪一齣,現在這種情況,是自己惹了事,以他尊貴的身份,是應該避之不及纔對的,非要上趕着過來蹚這趟渾水是幾個意思?
他什麼時候這麼有正義感,竟然跳出來打抱不平?
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祁夜這意思就是,就算溫涼是爲了錢才接近他的,他也甘之如飴,並且引以爲榮,言下之意也就是,這女人,他護定了!
馮成麗也沒想到祁夜會這麼回,一時之間亂了方寸。
唐雪淺也知道自己惹不起祁夜,所以只好委屈的拉着馮成麗的手臂,委屈的叫了一聲:“伯母……”
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讓溫涼這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真是演得一手好戲!
祁夜打唐雪淺的臉,也就相當於是不給她馮成麗面子,馮成麗默默地將唐雪淺拉着她袖子的那隻手掰開,然後纔看着祁夜:“祁總,這是溫小姐和雪兒之間的恩怨,祁總就這麼插手,不太好吧……”
“照着顧夫人這意思,就算你抓着我女人的頭髮不放,我也不該插手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就祁夜這一句話,周圍瞬間沸騰起來。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着溫涼和祁夜的方向,難以置信剛剛祁夜開口說了些什麼。
馮成麗更是意料之外的看了看祁夜,又看了看溫涼,最後驚訝的看着祁夜問:“祁總,你和溫小姐……你怕是不知道溫小姐離過婚吧?”
“如果我沒記錯,顧夫人和顧明光顧先生也是重組家庭,難道顧夫人過得不幸福?”祁夜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卻生出幾分薄涼的輕諷來。
羣衆表示,這反擊實在是太有力度了。馮成麗和顧明光本來就是二婚,剛剛她各種嘲諷溫涼是個結過婚的女人,卻忘了自己也是二婚。如果她承認自己很幸福,那不就自己打自己的臉了嗎?如果承認自己過得不幸福,那她成天裝作在衆人面前幸福無比的樣子,豈不是到時候整個顧家都該成爲別人茶餘飯後嘲諷的話題了。
所以馮成麗這話,是怎麼回答都不對。
而溫涼在聽到重組家庭的時候,才終於明白,難怪馮成麗這麼狠心的要將自己的兒子往火坑裡推,原來歸根究底就是因爲顧欽承不是她親生的而已……
就在馮成麗沉默的時候,顧慶突然帶着顧欽承一起撥開人羣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顧慶不怒自威的聲音傳來,看了一眼狼狽的唐雪淺,又看了看站在對面的祁夜和溫涼,顧慶聲音一沉,衝着馮成麗開口:“還嫌不夠丟人?還不趕緊的帶着雪兒去換身衣裳!!”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老爺子都開口了,馮成麗不得不帶着唐雪淺離開,臨走前還忍不住瞪了溫涼一眼。
顧慶這還來不及對祁夜開口,祁夜就已經牽着溫涼的手,然後轉身朝着會場外走去。
“小涼!”顧欽承喚了一聲,追了出去,顧慶甚至都來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