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格斯?”月嬋足足後退了四步,才終於穩住自己的身子。
眼前的男子,有着一雙電力十足的藍色眼睛,棱角分明的個性雙脣,瀟灑挺拔的完美身型。他穿着一身儒雅的深藍色西裝,內搭的是一件純白的襯衣,他的手落在脖子上,單手整了整領帶。
意大利的美是隨處可見的,建築之美、雕塑之美、藝術之美、美食之美、美酒之美,而眼前流着意大利高貴血統的男人,更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
每當月嬋看到安格斯的時候,不是被他本身的魅力而震撼,反而有種避之不及的感覺。
“寶貝兒,我喜歡一個漂亮的女人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而不是畏懼。”安格斯脣角微揚。
月嬋這纔回過神來,擡起頭看着他:“你把他帶走了?”
安格斯並沒有否認,反而若無其事的笑着說:“不過是個玩具而已,親愛的何必玩得那麼認真呢?”
“不,他不一樣!”月嬋走到安格斯身邊,擡起手想去拉他,然而卻被他突然變得冷漠的眼神而嚇得將手收了回去,她哀求的目光看着他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安格斯,你不可以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安格斯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長的回過頭。
月嬋擡頭仰望着他,目光盡是哀求:“安格斯,我會乖乖的,你想要的不是除了司喏嗎?我會幫你的,你如果想得到柴爾德,我一定豁出去這條命幫你。但是祁夜不可以,你不可以帶走他。我求你了……”
月嬋比誰都清楚,正是因爲一直得到安格斯的庇護,自己纔可以如此張揚跋扈,在自己的父親司戰舟面前,她如果不是安格斯的未婚夫,那就是分文不值,所以在沒有得到祁夜之前,她不能失去安格斯這個靠山。
而這一路,她也是靠着安格斯才走到今天的,她拼了一切好不容易纔得到的祁夜,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在安格斯本人這裡功虧一簣。
她和安格斯的婚姻是各取所需,她也知道安格斯不喜歡自己,他是知道自己有喜歡的人的,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從前,他也從來沒有插手過關於這件事情,爲什麼突然就要將祁夜從她身邊奪走呢?
月嬋噗通一聲跪倒在安格斯面前,她出唯一健全的那隻手,抓住安格斯的西裝褲褲腿:“安格斯,我求你了,我爲了他付出了一切,你不可以將他從我身邊奪走……”
安格斯很有耐心地蹲下來,輕輕地,一根一根的將她的手指從自己的褲腿上掰開,他紳士的從西裝口袋裡抽出一條白色的口袋巾,溫柔的幫她擦着眼角的淚。
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輕柔的響起:“親愛的,我安格斯要的東西,什麼時候給過理由?”
他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扶了起來,瞥了一眼她纏着繃帶的右手臂,搖了搖頭,一臉心疼地開口:“爲了一個男人,連手臂都丟了。做一個這麼不值錢的女人,多丟我的臉啊!”
月嬋目光裡滿是憎恨,一口貝齒緊緊地咬着嘴脣。
“如果不是candace跪在地上爲你求情,就衝着你當初冒着我的名義給simone一個下馬威來看,你就活不到今天了,知道麼?”安格斯捏着月嬋的下巴。
月嬋只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原來,是因爲自己的母親在背後跪在安格斯面前替自己求情,所以安格斯纔會在司喏面前罩着自己。
安格斯並不想和月嬋多說,只道了一句:“你現在收拾行李離開佛羅倫薩還來得及,據我所知,黑修斯的人已經快要查到這條線上了。”
他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左肩,輕聲說:“活着不好嗎?親愛的,只有活着纔有希望。”
安格斯說完,轉身帶着一行人離開。
舒清趕緊上前來扶着月嬋:“大小姐,我這就命人準備離開。”
月嬋整個人失了力氣,一下子跌在地上,聽到外面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月嬋似乎料到那車上有祁夜,於是連滾帶爬的挪到窗邊。
只看到安格斯的隨行助理約書亞撐着一把巨大的黑傘,將安格斯送上了車。
前前後後總共五輛黑色的車子,安格斯就上了那輛黑色的加長林肯,一路漸行漸遠……
車上,祁夜被人敲暈了之後還沒醒過來,約書亞把他綁在了林肯後座上。
處於昏迷狀態的祁夜,此時整個腦袋都埋在胸前,像是一個長長的軟體動物一樣蜷縮在沙發上。
安格斯坐在祁夜對面,接過約書亞倒的那杯紅酒,淺酌了一口,問:“這就是祁夜?”
約書亞點頭:“是的,少爺。”
“讓beatrice魂牽夢繞的男人?”安格斯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笑意,對約書亞說:“把他的臉擡起來我看看。”
約書亞按照安格斯的吩咐,將祁夜的臉露了出來。
正品酒的安格斯微微的掀起眼簾,淡淡的掃了祁夜一眼。經過幾天非人的虐待,此刻祁夜的下巴已經長滿了青色的鬍渣,頭髮凌亂得很。
身上穿着的白襯衫已經被蹂躪得不成模樣,他閉着雙眼,安靜的躺在沙發上。
但這頹廢而狼狽的外表卻掩蓋不了這人五官的精緻,他熟睡的模樣看起來十分乖巧,比歐洲人還要長的睫毛,卻不像是歐洲人天生的睫毛那般捲翹。
直直的睫毛就像是兩把小扇子,而且……祁夜的皮膚,沒有歐美人那般粗糙,反而是細膩得很。
安格斯盯着看了兩秒,才說:“是好看。”
約書亞嘴巴動了動,好不容易纔忍住了。他從小跟着少爺一起長大,這是第一次聽到長得驚爲天人的少爺口中誇讚另一個人‘好看’……
祁夜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
當他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除了覺得後腦勺死疼之外,還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是……
飛機上?從飛機裝潢來看,這應該是……一架私人的小型商務機?
就在祁夜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對面坐着一個穿着深藍色西裝的男子,深邃的眼窩,像是孔雀藍似的澄澈的瞳孔。氣質儒雅,身形完美,饒是身邊天天圍繞着黑修斯以及御城這樣的極品,在看到對面的男子時,祁夜還是有些驚訝此人渾然天成的氣質。
男人正在看書,察覺到他醒了過來,他才微微擡起頭,衝着祁夜笑道:“你睡了三個小時,我手下的人下手重了點。”
“……”原來是此人安排人將自己敲暈的。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很欣賞你的頹廢美。”安格斯放下書,雙腿交疊的靠在祁夜對面的椅子上。
祁夜低頭看了看被繩子綁起來的自己,只問了一句:“這是要去哪兒?”
他不問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也不問自己究竟是不是來幫他的,反倒是問要去哪兒,可真有意思。
“china。yourcountry。”
“那我們之前是在哪兒?”祁夜問。
“fiorentina.”
“能不能別再把我敲暈了?”祁夜想伸手揉揉自己的後腦勺,然而手臂卻被綁了起來。
剛剛趁着和這人說話的時間,他試圖解開繩子,卻發現,這綁法太過專業,他竟沒轍。
安格斯笑着點頭:“當然。”
他非但沒有要將他敲暈的意思,反而還很友好的上前去,走到祁夜的背後,幫着祁夜解繩子。
就在祁夜醞釀着等他解開繩子的時候就反擊之時,結果卻……
他的確沒敲暈他,只是給他解開繩子之前,給他注射了一劑針藥,然後才幫他解開繩子。
在雙手能夠活動的那一剎那,祁夜轉身就一把抓住安格斯的手臂,將他壓在了小桌板上。
安格斯沒有要還手的意思,而是有些享受的笑着說:“你放心,剛剛給你注射的,不是beatrice想給你注射的好東西。”
“你是誰?”祁夜將他的一條手臂死壓在安格斯的背後,聲音冷冽的問。
安格斯說:“現在在飛機上,如果你沒有現在就跳傘的準備,你就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我是誰。”
“你是安格斯?”祁夜突然反應過來,能過輕而易舉地將他從月嬋手裡把帶出來而且毫髮無損的人,也只能是月嬋的未婚妻安格斯了。
因爲司南成說過,月嬋除了仰仗司戰舟的寵愛之外,也就只能仗着安格斯的勢力胡作非爲了。
然而,祁夜還來不及聽到安格斯的回答,眼前就已經開始迷糊了。
模糊之間,只看到安格斯輕輕地從自己的控制中抽回了手臂,然後站定在他面前,衝着他勾起脣角淺笑。
祁夜渾身一軟,朝着地面倒去。
安格斯長腿一邁,上前將祁夜接住,嘴角揚起的弧度更甚。
約書亞正好過來,就剛好看到安格斯坐在地上,祁夜被他接在懷裡。
他只看着狼狽的祁夜,笑着對約書亞說了一句:“這麼多人想要的人,挺有意思。”
約書亞:“……”
***
金南豪苑。
黑修斯已經將月嬋的範圍縮小到了意大利,確定她一定在意大利的某個城市裡。
一羣人正在屋子裡開會的時候,突然,在後花園澆花的巧姨,慌慌忙忙的衝進來,衝着書房裡的一羣人激動地說道:“少爺!!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