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太過激動,所以才控制不了情緒。沒想到他的話會嚇到暮白……
看着暮白逃跑的背影,他的心像是被鋸子狠狠地鋸了一下。
好在祁暮白跑進去的電梯,是直通vip產房的專屬電梯,不會在其他樓層停下。手術室在七樓,祁明不管不顧地跑向樓梯間。
慕容和趕緊掏出手機讓人把電梯停在一樓,防止孩子跑出去。
“我下去看看。”祁夜把孩子交到黑修斯手裡,帶着知非一起下樓。
相比這幾個大人,顯然祁知非和祁慕白之間交流的可能性更大。
祁明一口氣跑到底樓,慕容和才吩咐人把電梯門打開。
電梯裡,祁暮白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把腦袋埋進了臂彎裡,什麼表情也看不到。
“暮白……”祁明聲音很小,很小……
生怕聲音太大會嚇到暮白,他紅通通地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就連下巴都抑制不住地抽AA搐着。
祁暮白其實能聽到祁明的聲音,可是他不想擡頭,因爲這樣的方式讓他覺得,很有安全感。
祁夜輕輕地拍了拍祁知非的後背,示意他上前去。然後又把祁明拉回來,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操之過急。既然暮白會說話,就證明不是生理上的問題,而是心理上的問題。
“慢慢來。”祁夜拍着祁明的肩膀,輕聲說。
祁明終於還是忍不住,轉了身。只看到肩膀抖動了好幾下。
祁知非走到祁暮白的身邊,蹲下,肉呼呼的小手拍着祁暮白的後背,學着平時溫涼安慰自己時的那種節奏感,一下又一下地安慰着,什麼話也沒說。
十多分鐘過去了……
“祁暮白。”祁知非終於備不住開口,小聲地說:“我腳麻了。”
衆人:“……”
“我說……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着再繼續保持這個姿勢?”祁知非揉了揉自己發麻的小腿。然後伸手去掰祁暮白的頭。
只不過手還沒碰到祁暮白的腦袋,他就自動地擡起頭,然後搖搖頭。
慕容和說:“我去專家門診找個醫生過來看看有沒有辦法。”
原本是可以直接上前把祁暮白抱出來的,可是慕容和又怕突如其來的舉動會把孩子嚇得更糟。所以只好轉身去找醫生,臨走前還說了一句:“沐序呢?他在心理這方面不是頗有造詣?”
祁夜一想,才突然意識到這點,沐序說晚上約了人……到底是約了誰?
想到這兒,他掏出手機,撥通沐序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一個女人接起:“hello?”
祁夜低頭看了看屏幕上的電話號碼,確認是沐序的沒錯!
“這是沐序的電話。”他很肯定地說。
電話那頭的女子,聲音很溫柔:“他去買酒了,羅曼尼·康帝,我最喜歡的。”
女子的聲音很軟,挺好聽的。說話的時候有些小停頓,感覺像是喝多了。
祁夜剛要問她到底是誰,就聽到女子突然笑着說:“你回來啦?”
“怎麼趴在地毯上了?你可真行!”沐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女子輕輕地說:“我想到牀上去,可是我沒力氣。你能扶我一下嗎?”
然後電話那頭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女人,紅酒,牀?
祁夜淡定地按下電話錄音鍵。
沐序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勾着我脖子,別捧着我臉!我放手了啊?”
“可以輕點嗎?”女子問。
沐序說:“我喝得也有點多,有點飄。你別亂動。”
然後就聽到悶地一聲響。
大概是沐序終於把女子抱到了牀上。
“你牀挺軟的。”沐序的聲音再度傳來。
然後就聽到那女子說:“你手壓的是我的胸……”
“哦,難怪這麼軟。”
祁夜:“……”他這是偷聽了什麼?現場直播?
“你不把手從我的胸上挪開嗎?”女子甜甜的聲音傳來,中文說得不是很標準。
祁夜正在想對方應該不是本地人的時候,就聽到沐序說:“你的胸上是粘的雙面膠嗎?我挪不開。”
“我的胸上,是內AA衣啊!”女子微醺的語氣,尾調微微上揚,聽得出是在淺笑。笑沐序的愚昧?
“什麼顏色的?”酒精上腦的沐序問了一句。
女子愣了一陣,祁夜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聽到沐序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紅色,很適合你,你皮膚很白,紅色的……都很適合。吻痕也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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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男人說的話,常常是騙人的。”女子胡言亂語的應了一句。
然後祁夜就聽到沐序信誓旦旦地說:“我可以……可以證明。”
“……”在事態進一步發展前,祁夜開口,叫了一聲:“沐序!”
也不知對方是真沒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已經忽略了他的聲音,總而言之,他並沒有聽到對方的迴應,而是聽到女子溫柔的嬌AA吟……
見溫涼走過來,祁夜迅速地掛斷電話。
溫涼顯然不知道剛剛在電話裡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故事,只是隨口說:“慕容說你在找沐四,找到了嗎?”
“沐序沒接電話。”祁夜說的都是實話,沐序的確沒接電話,接電話的……是即將和沐序春AA宵一度的女人。
最後慕容和帶來心理醫生,把祁暮白和祁明都帶走了。
祁夜和溫涼這纔回到蘇小米的病房。巧姨送來了營養的飯菜,蘇小米吃過這纔算是活了過來。孩子被護士抱走了,溫涼一進門,看到的就是蘇小米坐在檳城上,衛君流像是伺候小公主似的,拿着勺子給蘇小米餵飯的畫面。
蘇小米還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說:“衛大人,要不……我自己來?”
她只是生了個孩子,而且還是順產的,手能動!想着有些順產的產婦,生完孩子就能下地走路了呢!哪兒用得找吃飯都要人喂的?
可是衛影帝就跟沒聽到似的,把飯送到她嘴邊時,還給她吹涼了……
蘇媽媽和蘇爸趕到醫院,看望過蘇小米之後,馬不停蹄地跑去看孩子了。
夜卿正在猶豫是否要對今天私自帶蘇小米出去逛街這件事情給衛君流說聲對不起的時候,御城突然敲了敲門,衝着夜卿說:“小賤人,出來。”
黑修斯聽到這稱呼,眉頭直皺,不悅地掃了御三少一眼。
御三少毫不吝惜自己那勾魂奪魄的微笑,迷人地衝着夜卿道:“黑(hè)太太,找你聊點要緊事。”
夜卿一個眼神飛過去,最終還是出了病房。
“最好是要緊事。”夜卿出門前就警告了御家三少一句。
御家三少沒解釋,拉着夜卿就往隔壁病房跑。
“兩人鬼鬼祟祟的幹嘛呢?”溫涼好奇地回頭說了句。
慕容和平靜地回:“不用管他,他向來神神叨叨的,大概又有什麼壞主意。”
“是嗎?”溫涼覺得那不像是有壞主意的表情……
黑修斯站起來:“我過去看看。”
慕容和一個跨步上前,攔下黑修斯:“兩個好閨蜜的事情,我們還是別參與了。”
慕容和這一步,未免太故意了,擺明了是要攔下黑修斯。好在黑修斯也沒拆穿,其實是源於對夜卿的信任,要是真有什麼要緊事兒,想必她回頭一定會告訴自己。
蘇小米聽了慕容和的話,笑成了星星眼,衝着衛君流傻笑:“怎麼樣衛大人?我贏了吧?我都說了,三少肯定是受,慕容少爺很明顯攻氣更足嘛!”
“……”慕容和就想問問,話題是怎麼上升到這個程度來的!怎麼繞着繞着就繞到他和三少頭上了?後來想了想,大概是因爲他說御三少和夜卿是閨蜜吧……
隔壁病房裡的御三少,先是打了一個噴嚏,才鎖上房門。
“關門放狗?”夜卿嘴裡的諷刺再明顯不過了,擺明了說他是狗嘛!
“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
“一起說。”夜卿直接打斷賣關子的御三少。
御三少感到一陣挫敗:“你胃下面長了個東西。”
難怪這幾天胃不太舒服,沒想到竟然長了個東西了,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胃,問御三少:“這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御三少想也沒想就認真地說。
從相識多年的經驗來看,御三少撒謊的時候,一般都是這表情。
夜卿皺了皺眉,如果胃下面長了東西還算是好消息,那麼壞消息只能是……
“要動手術?或者……癌?”雖然這幾句話很平靜地從她的嘴裡說了出來,從她的臉上甚至看不到半點其他的情緒,但只有夜卿自己知道,她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心裡是有起伏的。
“哎……”御三少嘆了口氣:“這都讓你猜中了,這手術……是沒辦法,必須得動。”
御三少拍了拍夜卿的肩,安慰她:“別怕,風險不大。”
“……”
“要是情況樂觀的話,可能大半年後才動手術,要是情況不樂觀的話,可能最近就要安排進手術室了。”在安慰完夜卿之後,御三少沒接着說溫暖的話,反而是突然又蹦出這麼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