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到底還是不放心司南成直接去公司找祁夜,所以在掛斷祁夜的電話之後,就讓司機開車去了公司。小魔王非要跟着,溫涼就只好把小傢伙一起帶上。
溫涼走得急,沒戴假髮,就隨手抓了一頂帽子,一大一小走到樓下的時候,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前臺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那戴着帽子的女子是總裁夫人。
主要是溫涼手臂上纏着繃帶,一根頭髮都沒有的模樣,和大家印象中的總裁夫人實在是區別有些大。天氣有些熱,溫涼手又不怎麼方便,隨便穿了一件寬鬆的短袖t恤,手臂上的剛結痂的傷口看上去還是很扎人眼球。
溫涼帶着祁知非一路暢通無阻地去到總裁辦的時候,薄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少夫人,小少爺,你們怎麼過來了?”
“你們祁總呢?”
薄榮指向辦公室的方向。
溫涼溫柔的拍了拍祁知非的肩膀:“你和薄秘書在這兒等媽咪可以嗎?”
“去吧,薄小秘會善待我的。”
“……”薄秘書表示,他當然會善待小少爺,只要少爺這個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善待他就好了。
空曠的辦公室裡,只有祁夜一人,溫涼環顧四周一圈,也沒找到司南成的影子。
祁夜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小妻子,目光一閃,似乎在問她怎麼會過來,可是片刻,他便反應過來,起身告訴他:“司南成去晏城了。”
“什麼?”司南成去晏城只會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去找莎莎了。溫涼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很複雜,南成哥和莎莎能夠重聚,溫涼比誰都開心。可是就莎莎現在的狀態……南成哥要是出現在她面前,她很難想象她會怎麼做。
況且……
“我們不是答應過姐姐,不會讓南成哥知道她的病情嗎?”祁十三是個很守信用的人,溫涼覺得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違背諾言。
“司南成已經知道姐的病情了。”祁夜走到溫涼身邊,那眼神似乎有些責怪她尚未痊癒就跑出來。
可這小女人現在完全忽略了他的目光,只顧着提出自己心裡頭的疑問:“你告訴他的?”
“安格斯說的。”
“……”安格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在安格斯這裡就出了紕漏。
告訴司南成溫莎現在在晏城,祁十三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其實溫涼很理解溫莎這樣的做法,她在這個時候選擇拋棄司南成,是爲了他好,是不希望拖累他,正因爲愛他,所以哪怕自己活着的日子所剩無幾,也希望對方能夠好好地活下去。
可就溫涼的私心而言,她就算理解溫莎的選擇,卻還是不支持她那樣的做法。正因爲當初她和祁十三經歷過被迫分開的痛苦,正因爲當年她是被祁十三保護的那個人,所以溫涼比誰都更加明白司南成的感受,不管最後結局如何,她都不應該選擇不告而別,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南成哥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連個告別的機會都沒有……難道他真的就能走出這段過往了嗎?不會的,他只會越陷越深……
“不行,我得去晏城!”溫涼突然激動地說。
祁夜一把激動的溫涼:“去晏城幹嘛?勸溫莎接受司南成守在她身邊,看着她狀態一天不如一天。還是勸司南成放棄溫莎,從此陌路?”
祁夜的幾句話就把溫涼給問懵了。
仔細想想,她去晏城又能做什麼呢?既不能勸溫莎接受司南成,因爲那樣就太自私了。又不能勸司南成放棄溫莎,因爲她做不到。
所以……
“我去陪着莎莎,什麼都不做,就只是陪陪她……”她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祁夜輕輕一撈,把她撈進了懷裡,他從背後圈着她的腰,貼在她耳邊輕聲說:“溫莎現在最需要的人是司南成,最怕見到的人也是司南成。暖暖,我們要給他們時間把話說清楚。不管溫莎最後做的決定是什麼,她都知道,你會在她身邊。他們需要獨處的機會……”
祁十三把話說得很委婉,但溫涼也懂了。她要給他們時間和機會,無論他們最後選擇的是攜手並肩,還是分道揚鑣,那都是他們一起決定好的。祁十三說得沒錯。
“我給慕容打過電話了。”怕溫涼還是不放心,祁夜又多說了一句:“有任何情況,我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嗯。”溫涼輕輕地握着男人的手:“那你讓我平復一下心情……”
祁夜鬆開圈在她腰上的手,把她抱回沙發上:“就在我眼皮子地下平復吧。”
祁夜繼續忙去了,過了一陣,祁夜打電話給tina:“一杯咖啡,一杯鮮奶。”
“你要喝咖啡嗎?”溫涼的聲音從沙發上飄過來,她突然站起來:“我去幫你泡!”
“站住!”祁夜掛斷電話:“你看你的手,怎麼泡?乖乖坐着,一會兒和我一起回豪苑,或者我讓薄榮先送你回去。”
“泡咖啡而已,一隻手就行了,又不是什麼技術活,你不能因爲我右手受傷了,就寵得我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吧?祁十三我可以的!”說完,某女人就不聽勸地跑出去了。
tina很顯然聽到了電話裡的完整經過,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幫祁總泡咖啡的時候,溫涼出來了。
“hi,tina。”溫涼活力滿滿地衝着tina笑,其實她自己很清楚,那是在強迫自己不去想莎莎和司南成之間的事情。
可這笑容在tina的眼裡卻變了味道……月嬋真正的死因,其他人不清楚,但tina和薄榮是知道的。tina是當初月嬋安排在祁夜身邊的,作爲秘書主要是爲了幫月嬋擋住祁夜身邊的鶯鶯燕燕。這件事情祁夜也是知道的。只不過一開始祁夜以爲月嬋是爲了月蘭才這麼做的,所以沒有拆穿罷了。
但其實tina在其位謀其職,將秘書助理這個工作做得十分到位,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重點是祁夜和溫涼離婚的那幾年裡,祁夜也的確沒有拈花惹草。
現在月嬋死了,tina不知道到底溫涼這個笑容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
所以她有些緊張地站起來,戰戰兢兢地看着溫涼。
“你怎麼啦?”溫涼沒心沒肺地問。
tina其實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向溫涼解釋……
“少夫人,我能跟你坦白一件事兒嗎?”
溫涼笑着點頭:“你說。”
tina將自己和月嬋之間的交易說了個明白,當年她在國外留學歸國後,找工作四處碰壁的時候,遇到了月嬋,月嬋答應給她提供工作,並且還給了她高額費用,讓她監督祁夜。
那時她走投無路,想着又有工作又有錢拿,就答應了。其實月嬋也沒讓她做什麼,就是監督一下祁夜身邊有沒有其他女人。
tina立馬說:“少夫人你放心,祁總這些年除了女性合作伙伴和喬小姐以外,從來沒有其他女人來過祁總的辦公室。我什麼也沒做,當初我進了森普集團以後,工資就挺不錯的……”
說着tina就遞給溫涼一張卡:“這裡是月嬋當初給我的錢,我一分錢沒用過。在森普集團的工資已經夠我花了,這裡的員工福利很好的。我一直心裡有愧,但是我發誓,我除了給月嬋打電話告訴祁總的感情情況以外,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公司,對不起祁總的事情。”
看着tina這麼着急地解釋,溫涼突然就笑了,她將那張卡還給tina:“既然是她心甘情願給你的錢,你就拿着,將來有需要的時候就花。兩廂情願的交易,不用白不用,不需要給我。”
“不是,少夫人,對不起,我真的……”
“你不是也說了嗎?你沒做過對不起祁夜的事情,也沒做過對不起公司的事情,而且你在我和祁十三離婚的這段時間,幫我監督了祁十三,說起來,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你一筆勞務費呢!”溫涼笑着道。
這話嚇得tina趕緊擺擺手:“少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不管你是什麼意思,反正我現在是需要你幫忙的,就看你幫不幫了。”溫涼盯着自己打石膏的手臂。
tina立馬會意:“我這就給祁總準備咖啡去。”
“一起吧!”溫涼拉住tina,其實覺得這姑娘挺有趣兒的。在其他員工面前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和薄榮似的,很有威信,可剛剛跟自己解釋的時候,卻跟個戰戰兢兢的小姑娘似的。
兩人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聽到有人在愉快地聊着八卦。
“你們說咱們的總裁夫人爲啥剃光頭啊?最新時尚潮流嗎?”
“你們注意到沒有,總裁夫人手臂上還有淤青呢!”
“對對對,我也注意到了,有些傷口都結痂了。看起來挺恐怖的……”
“手臂還打着石膏呢!我看走路也不太利索。”
“天哪,不是說祁總和總裁夫人很恩愛的嗎?我看今天早上他們微博都換名字了,一個叫滷蛋先生,一個叫滷蛋夫人。還以爲是秀恩愛的新方式呢,可是總裁夫人這一身傷,看起來怎麼就跟家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