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喏說要給安格斯找對象,不是開玩笑而已,而是真的一大早就吩咐克萊斯特去準備了一沓資料,環肥燕瘦,男女老少,各種類型的都有。
安格斯也沒想到,司喏居然在2309號房間給他準備了這樣兒的驚喜,在看到那一沓資料的時候,臉瞬間就黑了,幽深的眼眸透出凌厲的光芒,反手帶上房門,靠在門上看着司喏:“你怎麼不把你自己的資料也放在裡面?”
司喏起身,將那一沓資料塞到安格斯手裡:“選中了誰就告訴克萊一聲。祁夜的別墅我幫你買回來了,那地方你住過幾日,應該住得習慣,你的行李已經送過去了,密碼也沒改。”
這是打算徹底將他掃地出門的意思,這一上午,司喏就吩咐克萊斯特做了這幾件事兒。
安格斯眼底帶着濃郁的殺氣,嘴角卻是上揚的:“那地方,隔溫涼很近啊!”
自從溫涼懷孕之後,祁夜就帶着溫涼和祁知非從金南豪苑搬出來了,搬回了溫家老宅。祁明和祁暮白還有寧清茹繼續住在金南豪苑裡。
當初安格斯爲了贖回舒清,說話算話,就把別墅送給祁夜了。誰知道司喏爲了不讓他賴在這兒,竟然給他買回來了。
司喏一聽安格斯這意思,是要衝溫涼下手,當下眉頭皺了一下,又很快的撫平,只笑了笑:“祁夜的女人,你願動就動,你和祁夜鬧,反正也得不到好處。”
安格斯從頭到尾對溫涼都不感興趣,當然不會吃飽了撐的找不痛快。他想找的,從始至終都是……
“ok,我搬。”安格斯妥協了。
不過臨走前,卻將那一沓資料拍到了安格斯的胸口:“你留着自己選,別打卡洛琳的主意。”
說完,又從自己的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夾在了那沓資料裡,雲淡風輕地衝着他笑:“我比你大方多了,你也可以選我,畢竟我也算是亞瑟家族的順位繼承人。”
司喏眼神一冷,剛要發火,某人就已經自覺地遁走了……
終於送走了那瘟神,司喏覺得周遭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司戰舟之所以答應讓他留在蜀城,也不僅僅是爲了讓他追求卡洛琳,還是因爲最近國內項目的開發,司喏將蜀城作爲了‘根據地’,除了治療以外,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
克萊斯特還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司喏,隨時控制病情。
這大半年來,溫涼一直關心着他的病情,時不時的就會打電話詢問,偶爾還會和祁夜一起過來,同他小聚。溫涼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了起來,眼看預產期就要到了。
司喏昨天回國後就打算過去看她,所以晚上直接約在了溫涼和祁夜在她的餐廳裡見面。
雖然厲尚爵曾經喪心病狂地對溫涼表白過,但司喏和厲尚爵卻是不同的,厲尚爵對溫涼有很強的佔有慾,可司喏卻一直把溫涼當做很交心的朋友,這是溫涼覺得很神奇的地方,明明住在同一個身體裡的兩個靈魂,竟能有如此大的差距。
司喏記起了小時候和溫涼之間的那段故事,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後來第一次在無花鎮看到溫涼的時候,心底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就算現在再見到溫涼,也還是那種很熟悉的感覺。
“我昨天就在這兒偶遇了卡洛琳。”坐在司喏對面的溫涼說道:“聽她說……安格斯也在國內。”
卡洛琳昨天來過餐廳?司喏突然就想到晚上那一桌子好菜,原本還以爲是安格斯的功勞,誰知道,居然是卡洛琳準備的,原來那貨也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司喏點點頭,看向一旁正在細心幫溫涼佈菜的祁夜:“他又來騷擾你了?”
祁夜搖搖頭:“那倒沒有,暖暖是擔心他和你之間的恩怨牽扯,上次在提洛島,不是差點要了你命?”
說起來,祁夜現在都記得,安格斯那晚上在泳池泡着的情形。
安格斯這人……不好說,目前爲止,祁夜還沒摸透那人的屬性。
看着溫涼關切的眼神,司喏幾乎很肯定地回:“鬧了很多年了,也不至於真的要命。”
溫涼想想也對,要是安格斯真的要暗算司喏,就該直接告訴司戰舟,司喏有人格分裂,先從根本上瓦解司喏的勢力,不是更有效?
溫涼發表着自己的感想:“你和安格斯認識這麼多年,他一直都這麼陰陽怪氣的嗎?”
陰陽怪氣?
司喏突然覺得,這詞兒用得——挺好!
“大概是太閒了。”司喏把話題跳開,問溫涼:“預產期在什麼時候?”
“下個月。”提起寶寶,溫涼就忍不住伸手,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祁夜將布好的菜推到溫涼眼前,眼底盡是溫柔。
大概是因爲兒時混亂的經歷模模糊糊都記起來了,所以司喏並不覺得孕育一個新生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且,他似乎特別不喜歡孩子。
司喏對祁夜說:“我前段時間從你那兒買的別墅,這段時間安格斯應該會住在裡面。如果有他有打擾到你們的地方,可以告訴我一聲。”
溫涼始終覺得,這語氣怪怪的啊……
感覺就像……安格斯是司喏的家裡人似的,安格斯是個不懂事兒的,萬一打擾到他們了,司喏就回頭好好教訓他。
那種感覺還挺強烈的,不過溫涼沒敢提出來。
只是笑了笑:“他只要不搶我家祁十三,那咱們應該沒啥過節。”
祁夜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安格斯對自己,絕對不是認真的,只是沒想明白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罷了……
晚上,司喏回酒店之前,還不放心地問了克萊斯特一句:“安格斯住進去了嗎?”
克萊斯特點頭:“住進去了,而且……把卡洛琳小姐也帶回去了。”
“酒店的房卡換了嗎?”司喏又問。
克萊斯特繼續點頭:“換了。”
怎麼感覺少爺防着安格斯少爺這架勢,就跟防賊似的呢?
司喏這下總算放心了,準備回酒店睡個好覺。
誰知正準備躺下,就接到司戰舟的越洋電話。
“卡洛琳不是一直喜歡你?爲什麼會拒絕和你訂婚?”司戰舟晚上纔得到的消息。
亞瑟給司戰舟打來電話,說卡洛琳要拒絕訂婚。
兩個家族的人都很清楚,卡洛琳對司喏的心思,幾乎是司馬昭之心,從最開始卡洛琳就鍾情於司喏,這讓卡洛琳的親媽蘭茜夫人都沒辦法,蘭茜夫人曾經還幫卡洛琳和司喏傳過緋聞。但後來司喏主動出面,平息了這緋聞,澄清了關係。
據蘭茜夫人說,卡洛琳回蜀城都是爲了司喏,所以要說卡洛琳變心了,那也不可能。所以雙方家長認爲,卡洛琳拒絕司喏唯一的理由就是——當初司喏曾不留情面的拒絕過卡洛琳。
這也就是爲什麼亞瑟會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的原因。
司喏沒想到卡洛琳這麼快就拒絕訂婚了,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肯定是安格斯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可是安格斯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司喏也是猜不到的。
他回覆亞瑟:“給我一段時間,我會繼續留在蜀城追求她,知道她答應訂婚爲止。”
一聽到司喏這麼說,司戰舟就放心了,這兒子從小到大,沒有一處是讓他不滿意的。
他沉着聲音,說:“認真一點,蘭茜和亞瑟對這樁婚姻很滿意,你母親和我也認爲卡洛琳很不錯。”
“我知道了。”司喏順口說了一句:“楚環如果醒了,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楚環以爲再度懷了司戰舟的兒子,就可以憑藉肚子裡的孩子當做免死金牌,大概怎麼也沒想到,司戰舟對宋婉清會如此用情至深,死了那麼多年的女人,還能佔據司戰舟心裡頭最重要的位置。而司戰舟爲了那個死去的女人,竟然不惜把她送上了手術檯,沒給她注射麻藥,就要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司喏知道,雖然那個人流手術是司戰舟臨時決定的,但安排手術過程的人,卻是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是司喏的母親,他很清楚她能夠在柴爾德家族站穩腳跟,是十分有手段和心計的。所以楚環在手術檯上大出血的事情,和瑪格麗特絕對脫不了關係。
現在楚環還在昏迷當中,司喏之所以希望她能醒來,那是因爲,他想知道,爲什麼當年楚環要下狠手殺了宋婉清,以及……爲什麼婉姨會在那段手機留言裡提到,雨翔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如果雨翔不是婉姨親生的,那雨翔的母親又到底是誰?
那段音頻裡,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司喏一定要查明真相。
司喏躺在牀上,原本是很困的,可是一想到這些紛繁雜亂的事情,反而睡意全無了。
就在他剛剛將手機丟在一旁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
司喏按下接聽鍵,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安格斯的聲音:“s,出來喝酒?”
聽着安格斯那醉醺醺的聲音,司喏剛要掛電話,又聽到安格斯笑着說:“裘醫生,我有simone爸爸的電話。和病人家屬溝通一下病人的病情,是不是有利於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