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到的畫面卻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廚房裡非但沒有一片狼藉,反而是井井有條。男人穿着休閒的淺灰色家居服,正姿勢嫺熟的站在廚房裡煎荷包蛋。這和溫涼記憶裡的那個男人,根本就沒辦法重疊在一起。
大概是溫涼的目光實在是太炙熱了,所以正在煎荷包蛋的男人才會突然之間轉身看着她說:“過來幫我把圍裙繫上。”
溫涼沒有聽祁夜的吩咐去拿圍裙,而是大大方方的走進廚房:“還是我來吧?”
“穿着一身正裝,不適合進廚房,乖,去把圍裙給我拿過來。”男人聲音磁性得很好聽。
眼看着他這麼堅持,溫涼也只好配合的轉身去把圍裙拿了過來。
這地方畢竟是溫涼曾經住過的地方,她對格局還是十分清楚,因爲就算是月蘭住進來,這地方也沒有什麼改變。
溫涼直接將圍裙遞給了祁夜:“繫上吧!”
“幫個忙,不然蛋糊了。”拿着鍋鏟的男人一邊將自己的身子湊了過去,一邊說。
身邊的小女人卻傻站着,遲遲沒有動作。
“再不繫上,一會兒髒了衣服就該你賠了。”他說。
一提到賠錢,溫涼瞬間整個人就炸毛了:“你的衣服髒了,幹嘛要我賠啊?”
“我的蛋是要給你吃的。”男人理所當然的說。
溫涼也不知哪根筋抽了,開口就是:“我不吃你的蛋!”
‘噗嗤’一聲,祁夜笑了,拿過她手中的圍巾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說:“我指的是雞蛋。”
“……”溫涼窘迫的衝着男人的背影:“我說的也是雞蛋啊!”
“哦。”他給鍋裡的荷包蛋翻了一面,自然的背對着溫涼說:“幫我把帶子繫上。”
這次溫涼很配合的幫着她繫了袋子,然後逃出了廚房。
臉上還泛着一絲可疑的紅暈,她上樓拿了包,知道祁夜一會兒一定會安排人送知非去學校,所以溫涼趁着知非和祁夜在廚房的時候,她給管家交代了一聲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高管家原名高毅祥。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專業管家學院畢業的,紳士十足,禮數週全。在溫涼有印象以來,高管家就爲祁家工作。他是曾經爲數不多支持溫涼和祁夜在一起的人,當初溫涼嫁給祁夜之後,高管家在各方面都很照顧溫涼。
如今再看到高管家,溫涼也覺得很是暖心。
她拿手機叫了出租車,直接對着出租車師傅報上了法庭的地址。
車上,溫涼看着漸行漸遠的金南豪苑,第一次發現,原來五年的時間裡,可以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多。
當年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如今做飯的模樣看起來是如此嫺熟。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站在門外看着祁夜站在廚房優雅做飯的模樣。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只是讓他改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罷了……
金南豪苑裡,當祁夜端着荷包蛋和小饞貓祁知非一起出來的時候,溫涼已經不見了。
“她人呢?”祁夜問高管家。
高管家如實回答。
這回答也不算是意料之外,溫涼在躲自己,這點祁夜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低頭看着有些失落的小傢伙:“吃飯,吃完讓高管家送你去學校,晚上你娘一定會回來的。”
“真的嗎?”一聽祁夜的承諾,小傢伙瞬間兩眼放光。
直到看到祁夜點了頭,小傢伙這纔好似打了興奮劑一樣瞬間滿血復活的端起牛奶一飲而盡。
祁夜沒打算出席法庭,這是溫涼意料之中的事情。
今天也算得上是溫涼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以一個委託律師的身份站在了法庭上,作爲老東家,浩林律所的林子豪也來了,還帶着趙橋一起過來給溫涼加油打氣。
林子豪和溫涼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去了洗手間。
沒想到林子豪和趙橋會過來,溫涼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動。她眼角帶着真心實意的淺笑:“謝謝趙師兄和林總過來給我加油打氣。”
趙橋顯然已經知道了林子豪爲了得到祁夜這個案子而故意利用溫涼這件事,所以隨意的回了溫涼一句:“我是真心過來給你加油打氣的啊,但咱們林總,估計多半是爲了官司結果來的。這段時間你在森普肯定不好過吧?我也覺得林總這次利用你是不對的,雖然他是我上司。”
“知道他是你上司還這麼說,不怕他炒你魷魚啊。”沒想到還能有人替自己打抱不平,溫涼瞬間覺得心裡頭有些暖暖的。
對方星宇傳媒的人很快就到了。
這場官司幾乎沒什麼懸念,法官完全是按照祁夜提出來的條件作爲了判決。星宇傳媒輸得一塌糊塗,不僅要支付高額的賠償金,還要在旗下各網站以及報紙的頭條連登一個月的道歉公開信。
而按照星宇傳媒目前的資金能力來說,僅僅是賠償金這一項,就足夠星宇傳媒吃不了兜着走了,說是破產都是極有可能的。
但是讓溫涼覺得鬆了一口氣的原因並不是她的第一場官司勝訴了,而是等這個官司結束的時候,合同也就告一段落了,他和祁夜之間的合作也終於可以終止了。
至少不用每天和祁夜這個危險分子朝夕共處了。
溫涼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是帶着那份勞動合同出門的,等到法庭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林子豪提議要給溫涼舉辦慶功宴。
然而溫涼卻很是爽快的拒絕了,而是對着林子豪說:“我得先回一趟森普集團,把這個勝訴的消息告訴祁總。至於慶功宴,要不我們留在後面再說吧?”
林子豪表示也能理解溫涼這種勝訴了之後迫不及待想告訴祁夜的心情,於是點了點頭對着溫涼開口:“行。”
溫涼打車直接去了森普集團。
自從這段時間在總裁辦刷完存在感之後,溫涼從大廳到總裁辦簡直一路暢通無阻。
她剛一出電梯就遇到了薄榮和祁夜。
眼看他們這是要進電梯的意思,溫涼生怕錯過這個機會就沒膽子這麼理直氣壯了,所以快步走到祁夜和薄榮面前。
“祁總,我有件事……”
“勝訴了?”沒等溫涼開口,祁夜就已經率先開口問她了。
溫涼點點頭,然後說:“我今天來是想談談……”
“先進來。”祁夜已經進了電梯,薄榮也跟在祁夜身後,站進了電梯裡。
看祁夜和薄榮這架勢,是有事兒要出去。
溫涼尋思了一下,最後到底還是跟着祁夜進了電梯。
“和daniel打招呼沒?”祁夜側目看着薄榮,問。
薄榮趕緊點了點頭:“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最近這幾天的行程念給我聽。”祁夜說。
似乎從進電梯開始,祁夜和薄榮之間的話題就沒有斷過,溫涼根本就沒有機會插入兩人之間的話題。
現在的薄榮正在對祁夜這幾天的日程倒背如流。溫涼也實在插不上嘴。
等薄榮報告完着幾日的行程之後,電梯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祁夜好像這才注意到溫涼的存在一樣,一邊朝着電梯外走去,一邊對着溫涼說:“有什麼事上車說。”
溫涼只好跟着祁夜上了車。
等她被祁夜牽着鼻子上了後座的時候,這才終於有機會開口:“我今天是過來談關於我們合同事情的。”
“所以?”
“所以我現在已經勝訴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的合作已經終止了,合同也自動到期了?”溫涼將隨身攜帶的合同拿了出來。
祁夜接過,湛黑深邃的瞳孔深深地看了溫涼一眼,意味深長的問:“終止合約以後呢?你想怎樣?”
“那我就不用在森普集團上班了,至於接下來的安排,那是我的私事,祁總無需過問,不是嗎?”溫涼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好聽些。
可是卻不知道,從自己在祁夜面前開口提起這件事開始,這語氣再好聽,祁夜都不可能高興。
她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祁夜的回答。
溫涼只好主動開口:“祁總,既然您不說話,那我就當您默認了。”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祁夜突然開口問溫涼。
溫涼卻是一頭霧水。
她仔細的想了想,今天不是任何人的生日,也不是祁夜所記得深沉的離婚紀念日,今天是什麼日子。她是當真想不到。
就在溫涼準備開口問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的時候,前座傳來薄榮的聲音:“少爺,到了。”
“下車,我告訴你今天什麼日子。”祁夜對着溫涼說了一句,然後拉開車門下了車。
溫涼坐在車上沒動,這地方她很陌生,從來沒來過。
祁夜已經繞到了車子的另一邊,幫着溫涼打開了車門:“下車。”
祁夜都開口了,溫涼總不能繼續賴在他的車上,於是只好拉開車門下了車。
等下車之後溫涼纔看到,祁夜這是把車停在了商場門口。
沒等溫涼反應,祁夜就直接拉着她的手,朝着商場內走去。
溫涼錯愕的看着男人帥氣清冷的背影,眉頭不由得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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