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妮像抓到了一塊浮木,急迫的問。
夏子誠冷靜的回答:“就算沒有愛情,我對你依然會有責任,不會讓你作踐自己!”
“那你告訴我,你以前說過的我愛你是不是真的,你每天晚自習都會跑來跟我窩在一起,教授吩咐的任務五天的工作量你總能壓縮成三天,你說要騰出兩天時間陪我,那時候時時刻刻都想在一起的心還是不是真的?”沈曼妮流着淚,一步步拉扯着他的衣料從起上爬起來,緊緊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等待着他可能起死回生的回答。
夏子誠緩緩的推開她的手:“你知道的,我已經忘記了!”
“不!”像是跌入了深淵,絕望得再也無力活下去,只能大喊,只能大叫,發泄着心頭無盡的疼痛,“你沒有忘記,你說過你不會忘記的,你說過情比金堅、海枯石爛,你說過這些陳腔爛調就是爲你我而造的,你說過就算你死了你也會帶去下一輩子。”
受不到她的歇斯底里,夏子誠大步的出了辦公室。
蘇俏也跟着走了出去。
剛剛的那一幕令蘇俏心痛,那樣的撕心裂肺她也曾經承受過,失去最愛的人,那是一種絕望,情願拿所有的一切去交換,卻怎麼也換不回的絕望。
看着眼前這個隱約愧疚的男人,蘇俏忍不住開口:“總裁,沈小姐她……”
“你覺得你有資格在這裡說話嗎?”夏子誠反瞪她一眼,臉上有着濃濃的抑鬱。
“對不起!”蘇俏想起自己也是罪人的事實,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踏步離開。
這場風波的後遺症,無庸置疑,便是蘇俏被前前後後當成了小三指控,整個辦公室,甚至整幢樓的女職工,一看到她便在背後指指點點,然後窩在一起嘰嘰喳喳。
而剩下的男職員,有的對她暗送秋波,有的饒有興味的對她行注目禮。
她已然成了全公司的話題性人物,就算她什麼也不做,也可以生出許多八卦來!
比如說她被總裁拋棄了,比如說她正在物色着另一位插足對象,又比如說她還在想着法子回到總裁身邊,已婚高層對她幾乎避如毒蠍,生怕被她相中了插足,以往部門的重要資料都會親自送過來,甚至還會閒聊幾句套套近乎,而這一次居然都派了一個個不懷好意的女職員過來。
甚至還有一個附在她耳邊問:“蘇秘書,你是怎麼勾搭上總裁的,教教我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好好工作纔會有薪水請人吃飯,如果成天只想探聽別人的八卦,恐怕很快自己就會沒錢吃飯了!”
厲秘書從門外走進來,啪一記將文件扔在辦公桌上,嚇得女職員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下午沒什麼事,你休息半天吧!”她對着蘇俏說。
心裡咯噔一下,蘇俏不安的擡頭:“厲秘書,您、您的意思是……”
“這幾天你一直忙得沒時間休息,連週末也搭進來加班了,我放你半天假,就是這個意思!”
厲秘書說完,又轉進了總裁辦公室。
蘇俏嘆了口氣,看着桌面上未完成的報表,隨便的收拾了一下,準備下班。
總裁辦公室內,厲青一本正經的站在夏子誠面前,開口:“我會把總裁的意思傳達到各部門去,另外還有一件事!”
“說!”
“最近公司裡謠言四起,不僅影響公司形象還影響各部門的工作效率,爲了平息謠言,我覺得必須採取一定的措失。”
夏子誠停下手邊的工作,擡頭:“你想怎麼做?”
“蘇秘書繼續留在總裁身邊,勢必會讓謠言越傳越瘋,無休無止!”厲青說得誠懇。
“既然你知道那是謠言,謠言止於智者,不需要理會!”夏子誠的語氣沉了下來。
“可是總裁……”
“你想讓我開除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感受到他隱約的怒意,厲青依然硬着頭皮開口,“或許可以考慮把蘇秘書換到別的部門,或許讓她回之前的秘書部也可以,再或者……可以讓她去市場部,那裡正缺一個市場部經理,我相信她可以勝任。”
市場部!
那是夏氏名下商場裡的一個部門,商場裡每天人來人往,會發生無數無可預計的事,市場經理工作繁瑣責任重大,光光今年一年都已經換了三個,那麼柔弱的女人,能呆得下去嗎?
夏子誠墜入了沉思。
厲青像是猜中他的心思般:“把蘇秘書調到市場部,公司裡的人自然就不會再誤會她跟總裁有什麼關係了!”
“就這麼辦吧!”夏子誠說完,抽過一張空白A4紙刷刷的簽下了字,推到厲青手邊,“即刻打份報告出來,讓她明天就過去。”
“是!”
走出夏氏辦公大樓,蘇俏大大的吐了口氣。
沿着鋪着青色石磚的人行道往車站走去,蘇俏的心底充滿着無力,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事,就如同電影情節般令她難忘。
沈曼妮、夏子誠、齊邵風、張念初……
一個個出現在她生命裡,令她想忘又無法忘懷的人,統統都因爲牽扯着另一個名字:雷靳寒!
三年前的那一幕反覆的在腦海中上演,直到此時此刻她都無法相信自己已經失去了他,未來的漫漫長路,她必須一個人走過,她並不怕一個人去承擔未來無法預知的事,她害怕的是……必須真正的把他忘記。
不,她辦不到!
之所以會一再而的在夏子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就是因爲她辦不到!
吱!
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的在她前方停下,車門打開,一道黑色鋥亮的皮鞋邁了下來,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失去焦點的眼漸漸的拉回焦距,當她的目光集中在那張多年不見的臉上時,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快要倒流。
“夫人,好久不見!”
夫人!
這一聲夫人聽得蘇俏
剋制不住的想要流淚,她憎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四處尋找着有利的利器。
看見樹壇裡的磚塊,她二話不說的跑過去拿起,狠狠的衝着男人砸去:“你去死,去死,爲什麼你還不死!”
碰!
男人發出一記悶哼!
磚塊狠狠的砸上他的額頭,鮮紅的血液滑着額角流了下來,可他依然無動於衷,一派忠誠的站在原地,甚至恭敬的爲她打開車門:“夫人,請上車!”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蘇俏氣得全身顫抖,她想殺了他,可看到他流着血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閃過了張念初和小皓。
同樣是孤兒寡母,她又怎麼忍心讓他們跟她一樣。
“夫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報告!”歐司明依然一臉平靜。
“別來這一套!”蘇俏冷笑,“現在你已經是高高在上靖田集團的總裁了,你擺出這副恭敬的模樣給誰看,靳寒已經死了,你不必再這麼辛苦的僞裝!”
“Boss沒有死!”
……
風吹過,帶動了樹葉飄落!
蘇俏着實愣了數秒,才緩緩的開口:“你說什麼?”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跟我上車!”
蘇俏往那輛車子裡掃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這個一本正經的男人,當年他一而再的出賣靳寒,可靳寒卻還一直相信着他,她的心裡存了一肚子的疑問。
就信他一次吧,她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蘇俏坐進了車裡!
碰!
車門關上,車子迅速的消失在原地。
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車子來到了一處花園洋房。
房子不大,院子裡種滿了花,蘇俏沒有漏掉客廳沙發上孩子的玩具,她微微皺眉,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難道已經另外娶妻生子了?
那張念初和小皓怎麼辦?
然而現在,她沒空理會這些……
跟隨着歐司明步入書房,兩人面對面而坐,在傭人送上茶水和甜點出去之後,蘇俏再也按捺不住的開口:“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歐司明的面色微沉,轉身從書櫃裡取出一份文件,交到了蘇俏手中:“請過目!”
這是一封密封了的文件袋,蘇俏輕輕的扯開,取出裡頭的文件,發現是一份財產轉讓協議,上面剛毅筆鋒寫着雷靳寒三個字,而被轉讓者寫的全都是她的名字。
“三年前,Boss讓我把名下產業全數都轉讓給你,那時候,他已經抱定了跟靖田家族同歸於盡的決心!”歐司明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俏的眼淚氾濫了起來,看着上面一份份的財產證明和轉讓,撫過他親手簽下的名字,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所有的東西,我都爲夫人好好保管着,夫人可以隨時簽收!”
蘇俏猛的擡頭,狠瞪着他:“我要的不是這些!你說靳寒沒死,他現在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