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俏不由得墜入沉思,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如果他可以一直在她身邊,她是不是也會有幸看到他一臉慈父的模樣。
“過幾個月,我跟念初打算移民去法國!”歐司明突然開口。
“法國?”蘇俏聽完頗爲意外,“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決定?”
歐司明微微一笑,說着蘇俏從不知道的事:“其實念初出生在巴黎,十幾歲的時候被拐賣,靖田雄二挑中了她做傭人,後來被賞給立了功的Boss,她一直很想回去巴黎看看,看還能不能再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原來是這樣!”蘇俏動容的點頭,“這是好事,希望她能找到父母一家團聚。”
歐司明點頭,又道:“臨走之前,我們有一個心願,希望夫人能答應我們!”
蘇俏連連點頭:“當然,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我們想請夫人同意,讓悠悠和夏子誠做一次親子鑑定,證明我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欺騙夫人,更沒有出賣Boss!”
蘇俏有些意外,他會再提這件事。
她默默的別開眼,沒有說話。
“夫人,你還是不肯嗎?”歐司明無法理解的擰眉。
蘇俏輕輕的搖頭,不是她不肯,而是她不敢!
經過了陸琛的報復,她的心裡已經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那個男人是不是她的靳寒,她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可這是何其的難堪。
她爲了另一個男人,拋棄了她的最愛。
她真的如他所說的,居然因爲別人戴了與他一樣的面具就認錯,她對他的愛,對他的感情,居然沒有令他們心有靈犀,居然真的不夠深,不夠徹底。
這是多麼的諷刺!
說到底,她就是沒辦法面對這殘忍的事實。
“幾個月前,夫人不敢讓陸琛跟悠悠做親子鑑定,我可以理解爲夫人覺得愧對陸琛,不忍心當衆揭穿他,可現在又是爲了什麼?夫人難道不想跟Boss夫妻團聚嗎?”
蘇俏無力的閉上了眼。
“就算夫人已經不想再找Boss了,難道忍心讓悠悠做個一輩子都是沒有父親的孩子嗎?”歐司明準確的捏住了蘇俏的軟肋。
蘇俏嘆了口氣:“就算我同意,他也不見得會同意吧!”
喀嚓!
一旁的病房門突然打開,走出來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
嗒、嗒、嗒!
蘇俏吃驚的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他的氣息很快傳入了她的鼻翼,像中了麻藥一樣,令她一時間動彈不得。
夏子誠堅定的立在她面前,看着她驚愕的表情,沒有理會,徑直看向歐司明:“我先走了!”
“請等一下!”歐司明緊張的出聲,“請夫人和Boss成全我們夫妻的最後心願吧,我知道念
初心裡對Boss還是有疑問,如果不能親自證實,一定沒辦法安心的去法國,夫人,Boss!”
夏子誠二話不說的擡步就走。
“Boss!”歐司明一臉惶恐。
蘇俏見狀,立即追了上去!
看着他上了車,碰一聲關上車門,車子就要滑過她面前離開醫院,蘇俏停下了腳步,剋制着自己莫名涌上的衝動。
她追上去該說什麼?
勸他去跟悠悠驗DNA嗎?
驗出了結果,確定了他是靳寒又怎麼樣?
努力讓他想起自己,然後藉機再度回到他身邊嗎?
這似乎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可她不能這麼做!
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他又怎麼會呢,如果硬是用這種方式讓他回到她身邊,最多也是因爲責任和義務。
她曾經錯認他,背叛他的事實不會改變。
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而他的心裡,也會殘留着一處陰影,永遠無法抹滅。
吱!
車子突然在她跟前停下,男人陰冷冷的聲音傳來,不容置疑:“上車!”
蘇俏一怔,意外的同時也迅速的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啓動,往醫院外駛去。
夏子誠表面平靜,內心卻暗流涌動着,對於這個女人,他的怒氣比憐惜居多,就算她被騙被害得差點死掉,那也是活該!
當初她拋下他追着另一個男人離開的畫面,一次次的在他腦海中上演,甚至一度成爲他夜夜失眠的惡夢,這個該死的女人,再見面時沒有一句道歉,沒有一句懺悔,只知道在那裡呆呆的,用一雙不失所措的眼睛看他。
以爲這樣他就會心軟,就會原諒她了嗎?
該死!
手失控,車輪打滑,差點撞上一旁的安全帶。
蘇俏嚇了一跳,額頭撞上一旁的車窗玻璃。
“你,沒事吧!”她擔心的開口。
碰!
車子熄火了!
重錘了記方向盤,夏子誠懊惱的想殺人。
蘇俏悄悄的察看他的模樣,想要開口,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好像是因爲車子熄火了,又好像是因爲她。
在車子裡僵持了許久,夏子誠這才猛然扭頭,恨恨的瞪着她:“你也想讓我去驗DNA嗎?”
“我,這個……”蘇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驗出我是雷靳寒,你打算怎麼辦?”
蘇俏的眼神閃爍,如果是的話……
“如果不是,你又打算怎麼辦?”
如果不是……
蘇俏被問得發了懵,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
倏的!
他的五官湊近,近到她完全可以感受
到他的呼吸,他的圓目狠瞪,眼神出露出的怒氣幾乎可以將她生吞活剝。
“如果是的話,你打算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
蘇俏不明白他到底想聽她說什麼,但她唯一明白的是:不論是或不是,都改變不了她曾經判斷錯誤的事實,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資格再要求他做什麼!
蘇俏嚥了口氣,開口:“驗DNA是念初和司明的心願,我知道他們一直都想找到靳寒,司明和念初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也不希望他們夫妻間一直有心結存在,如果可以的話,就當爲了報答他們這麼多年來忠心護衛的恩情,驗一次吧!”
輕嗤!
夏子誠忍不住仰頭大笑,冷咧的反問:“你憑什麼這麼要求我?”
“我,我不是在要求你!”蘇俏搖頭,生怕他誤會。
“正如你所說,他們多年忠心護衛的是雷靳寒,如果我不是雷靳寒,我憑什麼去滿足他們的心願,憑什麼報答他們?”
對啊!
他說的有道理!
蘇俏的腦袋再度懵了,如果他不是靳寒的話,完全沒有報答的必要,可是……
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時,夏子誠已經陰邪的提出了另一個方案:“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去驗的話,就要想好該怎麼求我!”
求?
蘇俏在心裡解析着這個字眼,猶豫的出聲:“你希望我怎麼求你?”
“求我,你不是很擅長嗎?”夏子誠暗暗的咬牙,湊近她的耳邊,“當初你是怎麼讓我原諒你的?嗯?”
蘇俏瞪大了眼。
他的手已經先一步扣住了她的後頸,將她緩緩的推向他。
氣息不規則的喘動着,蘇俏激張的渾身僵硬,臉和脖子一下子泛起了紅暈,像朵盛開、可供人採擷的玫瑰!
夏子誠湊近她,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嘴脣喃喃:“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香水都不用,身上卻會散發着最原始的香氣。”
蘇俏臉頰染上了歡愛中獨有的紅暈,眼眶內也瀰漫起了一層薄霧!
明知道這樣不可以,可看着他那怒火與慾火交織的模樣,身體像是復甦了以往的記憶般,自行的配合了起來。
他湊近她的耳邊低問:“告訴我,那個男人有沒有這麼碰過你?”
蘇俏幾乎哭了出來:“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蘇俏剋制不住的嗚咽。
太欺負人了!
他按了車內的某個鍵,車內的結構一下子變化了起來,前頭的兩張坐椅併攏,靠背與位置拉伸成180度,與後座位接洽,車內的坐位一下子變成了足以容納兩人平躺的大牀。
蘇俏微微吃驚,看着他勾脣得意的模樣,還未開口,先一步被他堵住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