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生病, 遲萻趁機請了三天的病假在家休息。
她倒是沒有病得那麼嚴重,事實上,她的身體非常健康, 不過是個小感冒, 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但遲萻硬是趁機請了三天病假。
趁着三天病假, 遲萻抓緊時間重新修煉, 將自己變強。
既然知道這個世界有不科學的存在,那個不知道是什麼存在的男人擁有可怕的力量, 難保不會還有其他這樣的生物, 遲萻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決定先修煉《混元心經》,將幾個世界得到的技能都撿起來,加以熟練。
只是等遲萻開始修煉的時候, 她很無奈地發現,現在的這具身體就是個真正的普通人,無論她怎麼修煉《混元心經》, 身體裡就是沒辦法積攢靈力, 彷彿這具身體無法親近天地靈力, 或者是這個世界沒有靈力這種存在。
不管是哪一種,對她都是不利的。
遲萻沒辦法, 只好繼續練習《混元心經》中的劍訣。
幸好“遲萻”的身體柔韌度強,一直堅持煅練,練起劍訣來也沒什麼困難, 很快就將基本的劍招熟練,身體與劍訣的契合度還算不錯,光是運用這些劍招,就能輕易地制服幾個大男人。
如此倒也不用擔心再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樣,被人直接秒殺。
這其間,遲萻也繼續瞭解這個世界的信息。
這是一個存在着貴族的奇怪架空世界,遲家便是華國舊貴族之一,而且因爲遲家父母長年在國外工作,思想上受到國外的文化薰陶,使得遲家的作派受了些影響。
至於遲家姐妹現在就讀的聖心學院,則是一個貴族學院,學院裡的學生大多數是貴族或有錢人的子女,雖然也有普通家境的學生,但是卻不多,因爲它昂貴的學費,不是每個普通家庭都消費得起的。
在這學校就讀的學生一般都是從幼兒園讀到大學,沒有升學的壓力,直到大學畢業,真正離開校園。
遲家姐妹從幼兒園入讀聖心學院,一路讀到高中,今年她們都是高三生,九月份即將升入聖心學院的大學部。
雖說沒有升學的壓力,但聖心學院依然以成績的優劣來定位學生的優秀與否。
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優秀的遲萻是全校師生們喜愛的對象,也一直就讀尖子班。而妹妹遲心,因爲自幼身體不好,時常大病小病不斷,耽誤學習,所以她的成績並不好,姐妹倆每一年按成績分班時,很少會分到同一個班級。
至於遲家的父母,遲萻私下打探後,知道他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國。
意思是,這對遲家父母與一對雙胞胎女兒相處的時間極少,甚至從來沒有參與過雙胞胎女兒的成長,只給她們奢華的生活和數不清的金錢,多的便沒有了。
真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怨不得遲心會被養成這樣的性格,遲萻處處以長姐自居來照顧她。
三天後,遲萻終於回校繼續上課。
三年(1)班的學生看到她都很高興,紛紛過來問候她的身體,遲萻一一微笑迴應衆人的關心,等上課鈴響起後,大家坐回位置上開始上課。
遲萻恢復正常的生活後,她開始不着痕跡地接近“遲萻”的雙胞胎妹妹遲心,並且觀察她。
她沒能得到身體原主的記憶,不知道她的願望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遲萻沒有辦法,只好先從妹妹“遲心”身上下手。
遲萻決定從遲心那邊着手,也是有考量的,因爲遲心招來的那神秘的男人,明顯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不管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肯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而且,遲萻也想繼續確認,他到底是不是司昂。
他身上所有的跡象,都證明他應該是司昂,可遲萻心裡仍是不太能接受,覺得或許是弄錯了,她仍是有些不死心,想要找出她認錯人的其他證據。
這麼一觀察,就讓遲萻發現妹妹遲心身上的古怪之處。
遲心不管去哪裡,都會揹着她的一個隨身挎包,那挎包有些大,裡面可以放幾本大學的專業書的那種。遲心並不像個愛學習的人,但她的挎包裡一直放着書,而且大多數是不離身。
遲萻特地打聽過,兩個月前,遲心是沒有攜帶這種挎包的習慣。
這是一個古怪之處。
遲萻記在心裡,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行動,因爲遲心對她的挎包看守得很緊,其次是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人,遲萻不是他的對手,生怕打草驚蛇。
雖然沒有行動,但遲萻對遲心依然很關心,只要涉及到她的事情,她都會過問一聲。
“你別管我行不行?”每次遲心都會一臉不耐煩地說。
遲萻也不想管她,她又不是聖母,被人這麼冷言冷語地甩臉傷害,再好的感情也要消耗完。可是她現在沒有記憶,沒其他辦法,只好從她身上下手。
她臉上故意露出無奈的笑容,說道:“你是我妹妹,我怎麼能不管你?”
遲心每次都被她氣得臉色鐵青,然後拎着她的包快步走開,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遲萻自然不會浪費自己時間追上去,站在原處做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遲萻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爲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懷疑,就明白以前的“遲萻”也是這麼幹的,不過那時候“遲萻”是真正關心這雙胞胎妹妹,努力地盡到自己當姐姐的職責——既然父母不盡職,她只好擔起父母的責任,努力教管好唯一的妹妹。以前的“遲萻”,其實也有一點與妹妹相依爲命的意思,纔會對妹妹這麼包容關心。
也因爲如此,以前的“遲萻”用比其他人更多的時間來學習,讓自己變得優秀可靠。
遲萻瞭解這點後,就明白只要她及時關心遲心所有的事情,就不會崩人設,便放心了。
天氣越來越暖,轉眼間已到暮春時節。
下午除了一節體育課外,有兩節自由活動課。遲萻剛上完體育節,準備利用兩節自由活動課去偵查一下這學校的情況,就聽說遲心逃課了。
聖心學院雖然是貴族學校,但它的管理制度相對十分嚴格,在校的學生不管是什麼身份,家裡多有錢有勢,都必須遵守校規紀律,這也是這所貴族學校讓父母放心的地方,不管再有錢有勢的父母,其實都是希望兒女成才。
聖心學院的背景足夠強,並不擔心那些出身貴族或豪門權貴的學生不受管教。
所以遲到、早退、曠課、打架等等違反校規的行爲,在這學校裡都是不提倡的,除非能瞞過學校的監控,沒留下證據。
作爲一個好姐姐,妹妹逃課,遲萻自然要去將她帶回來。
“遲萻,我陪你去吧。”袁圓很講義氣地說,她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說道:“下午最後兩節課,七班應該在上音樂鑑賞課,教音樂的徐老師的性格比較隨意,上課從來不點名,學生逃課她也很少發現。”
遲心現在是七班的學生。
聽到這裡,遲萻就有種隨遲心逃課算了的念頭,反正只要遲心順利進大學部就行。
不過周圍還有其他的學生,遲萻不能太崩人設,便和袁圓一起去找逃課的遲心。
其實要找逃課的遲心也很簡單,因爲遲萻的人緣好,她現在又是聖心學院高中部的學生會長,擁有的權利比想象中的大,只要她沿途問一聲,就有巡邏的學生會的學生主動告訴她遲心去哪裡。
遲心去了大學部。
“她去大學部做什麼?”遲萻奇怪地問。
“好像她這一年時常去大學部。”一名巡邏的學生會學生說道,“好幾次,我看到她去哪裡。”
遲萻打了個問號,弄不清楚這妹妹想幹什麼,或者說,從不知道她打哪裡招來那個擁有神秘力量的奇怪男人,遲萻就覺得這妹妹有些難以捉摸。
當即兩人又往大學部走去。
誰知在半路,遲萻和袁圓被人攔下了。
聖心學院從幼兒園到大學部,每一個學區是分隔開的,平時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並不往來。
這裡是高中部通往大學部的小樹林中的通道,也是一條衆所周知的沒有人看管的路,周圍沒有什麼校園巡邏的校警,而且還是監控的死角,在這裡發生什麼違背校規的事情,也不怕被罰。
帶頭的是一個洗剪吹的殺馬特男生,他身後是一羣同樣殺馬特造型的小弟,明明才十幾歲的少年,卻努力地做出一副兇狠的神色,恐嚇地看着她們。
殺馬特老大手裡拿着鐵棍,一下一下地敲着手心,一臉兇狠地說:“遲姐姐,你是去找遲心?”
袁圓嚇得躲到遲萻身後。
遲萻皺眉道:“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要告訴你,你少管遲心的閒事!”殺馬特一副混幫派的老大嘴臉,“遲心是我罩着的,我就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子,她和遲姐姐你這種虛僞的好學生是不一樣的,你別總管着她,她很討厭你這種管束,讓她快要崩潰了。”
遲萻冷冷地道,“我管我自己的妹妹,關你這外人什麼事?”
說着,遲萻突然俯身衝向前,伸手拑住那殺馬特老大的手腕,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鐵棍,反手朝他身上打去,打得他嗷地叫起來。
遲萻雙手持着鐵棍,不客氣地將他暴揍一頓。
對這種逞兇鬥勇的不良青少年,遲萻最喜歡以暴制暴,只有打到他們痛,才知道打人是不對的。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袁圓嘴巴張大,遲萻幾時變得這麼厲害?
“你們還不過來將這臭女人拉走?”那殺馬特男生氣急敗壞地朝後面一羣小弟吼叫,一邊抱着頭躲開遲萻的攻擊。
那羣小弟這才反應過來,呼喝一聲就要衝過來。
突然,一道尖叫聲響起,林中的光線突然有瞬間的昏暗。
颯的一聲響動,一羣不知道打哪裡來的烏鴉朝林子裡的衆人俯衝而來,兇猛地攻擊在場的人類。
“哪裡來的烏鴉!”有人崩潰地叫起來。
“這羣畜生,是西區那邊的荒廢的教學樓裡的。”
“它們爲什麼突然攻擊我們?”
“快將它們弄走!”
眼看一隻烏鴉朝着那殺馬特老大的眼睛啄去,遲萻手中的鐵棍揮過去,打在那烏鴉身上,烏鴉嘶啞地鳴叫一聲,旋飛落到一旁的樹上,一雙眼睛兇狠地瞪着她。
遲萻覺得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這行爲在這隻烏鴉眼裡,好像把對方的好心當了驢肝廢一樣,反而被它記仇了。
遲萻心裡有些好笑,卻沒有領它們的情。
殺馬特老大淚流滿面地躲到遲萻身後,哭着說:“姐,你以後就是我姐,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記住。”
他捂着一隻眼睛,想到剛纔差點被烏鴉啄爆眼,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遲萻沒理他,見其他人被烏鴉攻擊,大聲說道:“你們快跑,離開這裡,不要回頭!”
這羣烏鴉非常兇猛,一羣人都被它們抓傷了臉和手,痛得哇哇大叫,聽到遲萻的聲音,下意識地就要跑。
遲萻見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上前一把拉住袁圓,朝他們道:“別亂跑,跟我來!”
殺馬特老大第一個跟上,其他人也下意識地追來。
遲萻帶着他們在林間飛奔,身後是一羣兇猛地追來的烏鴉,直到跑出樹林後,遲萻一道血符打過去。
烏鴉尖銳地叫了一聲,紛紛散開,朝遠處飛去。
它們所飛的方向,正是學校的西區。
一羣人癱軟在地上,臉色蒼白,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烏鴉的抓傷,唯一沒有受傷的只有遲萻,連袁圓都傷到手,不過她這傷是逃跑時,不小心被樹枝刮傷的。
遲萻決定先帶這羣人去校醫室,她是高中部的學生會主席,自然不能放着這些學生不管。至於逃課的妹妹,這種情況下,她當然沒時間去管她啦。
校醫看到這羣人身上的傷,就不高興地說:“你們是不是偷偷跑去西區招惹那些鳥了?西區的鳥類多,有很多是受保護的動物,你們要是真招惹到它們,最後吃苦的是你們。”
時常有調皮的學生跑去西區那一片廢棄的教學樓裡玩,用帶來的彈弓射鳥,所以校醫看到他們的傷,第一時間就認定他們跑去西區玩,然後被鳥襲擊了。
殺馬特老大自然不會傻得說他帶一羣小弟去欺負女生,而這女生還是學生會會長,要是被老師知道後,那比去西區玩受到的懲罰更大。
遲萻環手站在一旁,看着這羣被校醫折騰得嗷嗷叫的男生,詢問過後才知道他們是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
殺馬特的老大叫鍾銘,他喜歡遲心,偶然一次聽到遲心抱怨她總被虛僞的姐姐管着,讓她快要窒息,恨不得去死時,就想給心目中的女神出氣,將遲萻揍一頓。
於是,便有今天這一幕。
“你多大了?還是中二病麼?”遲萻微笑着一巴掌拍在他後背。
鍾銘痛得齜牙裂嘴,剛纔他背上受了遲萻好幾棍,這女人發起威來,打得人能跪下唱征服。他討好地笑着說:“我再也不敢了!姐,你就是我親姐,你以後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讓我喝粥我絕對不吃飯,我以後就是你的小弟。”
遲萻似笑非笑地問,“那遲心呢?”
鍾銘心虛地低頭,小聲地說:“她是我女神嘛……不過從今天開始,姐你就是我的女神了。”
男孩子都崇拜強者,遲萻今天露的這一手,讓鍾銘心生崇拜,女神什麼的馬上拋到一旁。
變心就是辣麼快!
遲萻笑了笑,沒理他。
安排好這羣男生和袁圓後,遲萻就去查烏鴉攻擊人的原因。
遲萻獨自一人走進學校的西區,這裡有一羣廢棄的建築羣,遠遠地就能看到一棟教堂模樣的建築,頂樓上有一個十字架,那破敗的牆和雜生的野草,在夕陽中,顯得分外的蒼涼。
一羣烏鴉停留在教堂上。
這一幕,又透着一股不祥的氣息。
遲萻看着這些烏鴉,有一種匪夷所思之感,覺得這個所謂的貴族學校簡直是不合理的存在,哪有學校裡養着那麼多的鳥類的,還特地騰出一片教學區供它們活動,這些烏鴉,難道這些人看到後,不會覺得它們很不祥麼?
特別是今天烏鴉攻擊人的事情,讓遲萻意識到它們的危險性。
一隻烏鴉發出嘶啞的叫聲,在安靜而破敗的校區響起,很容易驚起人心中的恐懼,不過遲萻卻沒放在心上,她連地獄都爬過,這種等級根本是小意思。
遲萻在西區轉了一圈,她面上不動聲色,事實上,卻在尋找暗中盯着她的一道視線。
從她進入西區後,暗地裡就有一道兇狠的視線如影隨行,用不懷好意的目光鎖着她,彷彿要將她的身體撕碎一般。
“你來這裡幹什麼?”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
遲萻猛地轉頭,就看到破舊昏暗的教堂門前,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的黑袍像化不開的濃郁夜色,與身後的建築融爲一體。
空氣中響起“颯——”的輕響,彷彿翅膀展開的聲音。
那一瞬間,遲萻恍惚中看到這男人背後一雙黑色的巨大羽翼展開。
男人從昏暗的建築走出來,沐浴在夕陽光下,他擡起手時,一隻烏鴉展翅飛落到他的手臂上。
遲萻的目光落到那隻烏鴉身上,正好對上烏鴉兇狠的神色,開口道:“剛纔攻擊我們的,是這隻烏鴉吧?”
男人臉上露出一個迷人又邪氣的笑容,有些懶洋洋的,卻又迷得人臉紅心跳,他說道:“它好心地去救你,誰知你卻拿棍子打它,你這女人真是沒良心。”
遲萻一臉誠懇地說:“那真是對不起了,我不知道,我以爲這些烏鴉要攻擊我們。”
男人的目光落到她臉上,嗤笑道:“虛僞的人類,你現在笑得非常虛假。”
遲萻臉上的笑容不變,目光忍不住落到他的臉上。
真的越看他越像司昂。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個多月,可除了剛來的那天晚上,這男人沒來找過她,讓她想試探他是不是司昂也沒機會。
今天又在這裡見到,讓遲萻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能指使烏鴉主動攻擊人類,也只有這些奇特的存在。
難得在這裡見到這男人,遲萻抓住機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該怎麼稱呼你?”她心裡還想着試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司昂。
男人手臂一振,那隻烏鴉唰的一下飛走,落到旁邊的路燈上,用不懷好意的目光俯視遲萻。
他走到遲萻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俯首審視她的臉,俊美的臉上露出笑容,危險又迷人,讓人類心甘情願地爲他墮落。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男人說道,“不過在你們人類眼中,我是惡魔。”
遲萻瞳孔微縮,好像有點明白這個世界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