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風和日麗, 太陽從海面升起, 被海水沖刷過的金色的沙灘細軟漂亮, 遠處有海鳥飛過,一切顯得如此的寧靜美好。
只有海島上那棟被毀了一半的危樓顯示昨晚的不平靜。
遲萻從殘缺的陽臺上跳下來, 看向佇立在島上的那棟破敗的別墅, 簡直沒辦法將這棟沒了一半面積的危樓和先前那漂亮的別墅聯繫在一起, 更厲害的是,這看起來就像被暴風雨刮走一半的危房裡, 她還在裡頭睡了大半個晚上。
遲萻瞅瞅剩下半邊的別墅,問那位天使,“房子變成這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
路西菲爾將手搭在她肩膀上, 偏首看她,“你想回去?”
遲萻沒回答, 瞥他一眼, 又瞥一眼,當自己什麼都沒說。
接着,路西菲爾給遲萻弄了早餐讓她填飽肚子後,就見他挽起袖子,準備去拆危樓。
遲萻退離得遠一些,然後就見他將一些多餘的東西隨手扯掉——真的是扯,一面顫巍巍地懸在半空中的牆,牆連着鋼筋水泥, 被他直接扯落,輕鬆地丟到一旁。
遲萻點贊:這位天使的力氣很大!
在這位力大無窮的天使的一番折騰下,原本的危樓瞬間又變成一棟還能看的海島小房子,只不過面積比原來減了大半,看着還能住人的那種。原本這別墅的面積就挺大的,昨晚被路西菲爾轟掉一半,主體並沒有破壞,算是勉強還能住人吧。
“好了,還有兩個房間是完好的,先住着。”路西菲爾偏首對她說,此時已經變成人類模樣,烏黑的發襯着那雙暗紫色的眼睛,站在陽光下,俊美的樣子,讓人屏息。
遲萻無所謂地聳聳肩,既然他說住,那就繼續住唄。
如此又住了幾天,轉眼就到七月底。
明天就是遲萻和遲心這對雙胞胎姐妹的十八歲生日,遲萻蹲在椰子樹下,吹着海風,不知道那位天使到底要怎麼折騰。
正想着,突然海水嘩啦一聲響起,就見從水中冒出來一個半裸的男人,黑髮服貼在白晳的臉蛋上,他伸手將額前的黑髮悉數捋到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臉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發亮,那破水而出的男性體魄,健壯高大,薄薄的肌肉覆在勻稱修長的骨架上,特別的性感好看。
遲萻覺得鼻子有些發癢。
她下意識地捂着鼻子,然後就看到海里的男人看過來,眼裡滑過愉悅的笑意,彷彿被她的反應取悅到了。
遲萻默默地往後挪了挪,男色太誘人,怪她咯?
媽蛋!要不是沒有成年,早就將他上了!
路西菲爾從水中走出來,水嘩啦啦地往下掉,等他走到岸上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一身清爽地來到她面前,將她拉起來,問她:“萻萻,肚子餓了麼?”
“不餓。”遲萻無聊地掰着手指,“就是有點無聊。”
再好玩的地方,待了一個月,也會膩味的,更不用說這島其實並不算太大,玩半個月,將該玩的地方也玩遍了。
路西菲爾沒有說什麼,攬着她回房。
遲萻如同往常那樣,坐到鋪着地毯的地板上,開始玩起遊戲。
其實她並沒有多喜歡玩遊戲,不過這個世界科技比較發達,很多遊戲新奇有趣,是現世時沒有玩過的,偶爾玩玩也可以。
遲萻正熱血沸騰地打怪時,突然路西菲爾將一支手機遞給她。
遲萻一個沒注意,就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BOSS砍了,直接挺屍。
她丟開遊戲手柄,看向蹲在面前的男人,笑着問道:“怎麼突然給我手機?”
來到小島後,她身上所有的通訊工具都被他收起來,島上也沒有聯網,所以遲萻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繫,有種被他囚禁起來的錯覺。
“你的生日到了,明天我們回遲家。”
路西菲爾坐到她身邊,習慣性地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親吻她的臉頰和耳珠,在她看不到的時候,那雙暗紫色的眼睛裡飽含慾念。
遲萻先給邱小姐打一個電話,從邱小姐那兒得知明天遲家將會爲她們姐妹倆舉辦生日宴會,希望她們姐妹都回來。
遲萻看了路西菲爾一眼,在他臉上親一口,問邱小姐:“我明天會回家的,心心回來了麼?”
“心小姐和朋友去國外玩了,她說明天會回到家。”
和邱小姐說了會兒話後,遲萻地便掛斷電話,然後側身看向路西菲爾,問他:“我妹妹現在是不是和撒旦一起?”
路西菲爾點頭。
“她還好麼?”
路西菲爾想了想,說道:“很好,很會作,你不要學她。”說着,他吻着她的脣,很滿意她這副乖巧的模樣,沒有到處亂跑讓他生氣。
雖然他沒有刻意去打聽撒旦在做什麼,但撒旦是第一個被召喚到人間的魔王,總會有天使在暗中監視他的行動,將他的行蹤彙報給他,所以路西菲爾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就算撒旦能調動地獄的魔物過來幫他,可是那些魔物因爲等級太低,所以才能被允許留在人間,卻幫不上什麼忙。
“什麼?”遲萻眨了眨眼睛,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這麼評價一個女孩子,笑着說:“路西菲爾,她怎麼作了?難不成你不喜歡作點的女孩子?”
路西菲爾垂下眼瞼,一副懶得多說的樣子,摟着她躺在柔軟的地毯上,吹着涼爽的海風,有些昏昏欲睡。
遲萻見他這模樣,就不想再問了,也躺在他懷裡,伸手摟着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膛上,享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第二天,遲萻還在想着他們要怎麼離開小島,等着來接他們的交通工具。
只是一直等到午時,都沒見有什麼動靜。
“路西菲爾,我們怎麼回去?”遲萻不得不去問依然一副清閒模樣的男人。
路西菲爾沒有回答,而是以行動告訴她。
彷彿只是一秒鐘,場景就轉變,他們從島中那棟別墅來到一間寬敞的房間,房間的色調以素淡爲主,看起來像男人的房間,等遲萻看到衣櫃上掛着的校服時,就知道這是路西菲爾作爲“司昂”時在司家的房間。
遲萻有些吃驚,想到當初被他帶去海島時,還在納悶自己竟然能睡得這麼死,換了個地方都不知道,現在想想,這種一秒鐘就能轉換空間的速度,她能清醒纔怪。
遲萻只是驚訝了下,很快就平靜下來。
傍晚,路西菲爾親自開車送她回遲家的別墅。
邱小姐和管家在門口迎接,發現遲萻已經盛裝打扮,身上穿着名家設計的禮服,臉上畫着淡妝,戴着閃瞎人的首飾,豔光四射,已經不需要遲家的造型師再特地給她打扮。
一看就知道是司家的手筆。
邱小姐和管家朝一同下車的路西菲爾問候,兩人一直在等遲萻回家,也不好指責這位司家的大少爺將他們家小姐拐出去玩,一玩就是近一個月不歸家。
連遲家的父母都隨便女兒去玩,他們這些拿薪水給人家工作的,也不好說什麼。
路西菲爾反應依然很冷淡,攬着遲萻的腰進門,一副以她男朋友自居的模樣。
進門就見同樣盛裝打扮的遲心,她坐在佈置成舞會的一樓客廳中,無聊地拿手機玩遊戲,發現遲萻回來,眼睛擡起,懶洋洋地說道:“喲,回來啦?”
遲萻朝她微笑了下,問道:“這段時間心心去哪裡玩了?”
遲心依然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我去哪裡關你什麼事?倒是你去哪裡了,一直聯繫不上你,害我還以爲你被……呵呵,反正你懂的。”說着,還特地上下打量她。
“和路西菲爾在島上玩,那裡的信號不好。”遲萻面不改色的胡扯。
遲心顯然沒有信她的話,看了一眼旁邊的路西菲爾,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遲家姐妹倆的生日宴會請了很多人,都是她們在學校裡的朋友,沒有什麼社會人士。
至於遲家的父母,雙胞胎女兒的成年生日宴會,他們依然沒有回來,只是提前給雙胞胎女兒的禮物寄回來,並且一人附送一張鉅額的卡,算是給她們成年的附加禮物,隨她們玩樂。
遲心看到那張卡,將之丟到一邊,不屑地說:“別人養只貓狗都會抱一下,關心它們,他們養女兒,反而不如人家養只貓狗。”
遲萻認同這話,看來這便宜妹妹心裡也不是沒有怨氣的,只是再怨再氣,遲家父母就是這種德行,已經不能期待他們。
生日宴會辦得很熱鬧,來參加生日宴會的都是認識的同學朋友,並不陌生,反而玩得開。
直到將近凌晨,宴會才結束,一羣喝得醉薰薰的年輕人被各家的車子接走。
遲心打着哈欠,勉強送走那些同學後,和遲萻一起上樓回房準備休息。
“遲萻。”
遲萻站在房門前,轉頭看她。
遲心同樣站在自己房門前,姐妹倆的房間是相鄰的,房門與房門之前的距離並不遠。遲心看着不遠處的人,凝視她與自己相似的容貌,遲疑片刻,方纔說道:“你要好好地活着。”
遲萻吃驚地看着她,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
遲心顯得有些不耐煩,又道:“反正,你好好地活着,以後有什麼事情,別逞強,不能解決的,你就去找路西菲爾,他應該會保護你。”
說完這話,遲心就打開門進去,反手將門關上。
遲萻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開門進去。
因爲心裡惦記着便宜妹妹的事情,所以她連洗澡都有些心不在蔫的,坐在浴缸裡,一邊洗着頭髮,一邊琢磨着遲心話裡的意思。
突然,空氣中熟悉的波動出現,遲萻還沒反應過來,浴缸前就多了個人,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接着溫暖炙熱的吻烙在她溼潤的肩膀上。
遲萻頓了下,將溼嗒嗒的頭髮往後捋去,眨去眼角的水霧,轉頭看向蹲在浴缸前的男人,對上那雙暗沉的眼眸,忍不住吞嚥了口唾沫,說道:“你不是走了麼?”
“司昂是走了。”他點頭說。
人類的司昂是隨着參加生日宴會的同學一起離開,但天使路西菲爾沒有走。
遲萻想到他當初說的話,就有種將這澡洗到天荒地老的衝動。
可惜她想洗,但路西菲爾沒給她機會,看她慢吞吞的,於是主動伸手幫她洗澡,順便他自己也洗,當着她的面很坦然地將自己脫光,邁腳走進浴缸中。
遲萻從他脫衣服開始,就忍不住一直看着,看着他腿間那一點一點擡起頭的猙獰巨物,再次忍不住吞嚥口唾沫,在心裡暗罵。
媽蛋!雖然已經是老司機,但是這個世界還是個處女,第一次總會很疼啊!偏偏這人總是天賦異稟,實在受罪。
親手將她洗得白白淨淨的,路西菲爾抱着她香軟的身體起身。
“等等…………”
遲萻的話還沒落,世界已經變成黑暗,接着是金色的光芒匯成他身上的白羽,變成黑暗世界裡唯一的光。
白羽展開,將他們兩人都蓋在下面。
遲萻忍不住伸手摸摸白羽,柔軟溫暖的感覺,如置身天堂。天使看起來無情冷漠,但是他們卻是溫暖純潔的,只是他們不能擁有私人的感情罷了。
“好看麼?”路西菲爾一邊吻她,一邊沙啞地問。
“好看!”遲萻毫不遲疑地說。
他伸手將她的身體托起,兩人的身體密密地契合在一起,能感覺到彼此身體的變化。
遲萻的腳趾頭微微蜷縮,將臉埋在他汗溼的胸膛上,忍住嘴裡的呻吟,最後忍不住將身體也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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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變得沒有意義,那一波一波狂潮拍擊着,到最後,遲萻已經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了。
她固執着摟着他潔白的羽翼,將自己埋在那柔軟的羽毛中,不想搭理身後那變身成禽獸的天使。
“萻萻……”他親吻她光裸的背部,喃喃地說道:“真奇怪,我好像看到很多和你有關的畫面,你穿着不同的衣服,樣子有些不同,但我知道,那些都是你。”
遲萻猛地睜開眼睛。
路西菲爾俯首和她四目相視,問她:“我說得對麼?”
遲萻目不轉睛地看他半晌,緩緩地道:“你說得對。”
路西菲爾突然笑起來,將她壓到身下,緩緩地沉入她溫暖的身體裡,緊密相纏,並不想和她分開。
那些畫面給他的刺激很大,讓他忍不住想將她揉進懷裡,仍是覺得不夠。
遲萻被他撐得有些難受,眼睛溼潤,擁抱着他汗溼的身體,突然問道:“路西菲爾,爲什麼當初你沒有像預言中那樣,帶領天使叛變?”
路西菲爾託着她的臀部,使得兩人的結合更深。
吻她一會兒,才道:“大概是……我下意識地覺得,我這樣子你會比較喜歡吧。”因爲他喜歡的人,會降生在人間,成爲魔王,只有被召喚才能到人間,所以他不願意。
作爲天使,他可以自由地留在人間,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遲萻唔一聲,摟着他的肩膀,笑得眉眼彎彎,說道:“不管你是什麼模樣的,我都喜歡。”
這話不知道戳中他哪個敏感點,等遲萻反應過來時,再一次被他折騰得無法起身。
等遲萻終於從小黑屋出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遲萻哆嗦着兩條腿,想從牀上下來,腿一軟,差點就摔到地主,被牀上的男人伸手撈回懷裡,用那東西蹭着她,意圖不言而喻。
她忙扯過一張被子蓋住身體,推着他道:“你該走了,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
路西菲爾顯然有些不高興,看她的目光讓遲萻產生一種自己是“拔吊無情”渣女的錯覺,睡完他就將他扔了似的。
摔,到底是誰睡誰啊?睡他的代價那麼大,她纔不想睡!
直到遲萻真正地走出房門時,就看到遲心悠哉地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一臉同情地看着她。
遲萻扭頭,不想搭理這欠抽的便宜妹妹。
遲心湊到她面前,左右看她,問道:“你……真的打算和他在一起?”
遲萻端起傭人送上來的茶,抿了一口,斜睨着她,說道:“廢話!”
在她彎身的時候,後頸上的密集的吻痕再也遮掩不住,遲心恰好看得清楚,眼睛都瞪大了,等遲萻看過來,馬上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無辜得很。
遲萻懶得搭理她,問道:“還有一個月就開學,你還要出去玩麼?”
遲心聳聳肩膀,“不出了,這個月就待在家裡,等着開學。”說着,她朝遲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繼續道:“九月份就是大學生了,聽說大學生很自由很有趣,我挺期待的。”
遲萻總覺得昨天開始,這便宜妹妹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她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反正一切都不對勁兒。
遲萻決定,接下來她先盯緊這便宜妹妹,在審判日來臨之前,可不能讓她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