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廢墟

悟空得知南盲君與碧心雅亦是妖類,興奮不已。而南盲君對他的來歷也好奇萬分,聽說了他的遭遇,同仇敵愾,惺惺相惜,便相邀他前往蓬萊谷居住,悟空自然求之不得。

就在他們回谷的途中,懷有身孕的碧心雅卻突然臨盆,他們只得改變主意,暫時留在人類的世界,打算將孩子生出來再說。這一逗留卻因此生出了禍端。

就在碧心雅臨產之際,人類世界中幾名修爲高絕的修道士聞風趕來,悟空與南盲君聯手抗敵,只鬥了個天昏地暗,不想敵人卑鄙異常,居然對正在生產的碧心雅施以辣手,南盲君當時卻正被人纏鬥,脫不開身。悟空見狀不顧一切,上前用身體維護住碧心雅,終於使得碧心雅順利產下了女兒黑鐲,然而他卻因此被敵人砍斷雙手。

那些人類見一時無法殺死碧心雅,轉而向那剛出生的黑鐲發難,他們使出陰毒的咒訣,咒訣雖然威力不強,但尚在褓襠的初生小妖如何能抵擋得住,碧心雅對人類的咒訣並不熟悉,手忙腳亂間解之不開。身受重創的悟空不顧一切,催動內丹施救。

原本悟空傷勢雖重,卻能依靠妖類強大的恢復能力復原,但他將僅餘的能量幫助黑鐲療傷,如此一來他自身傷勢得不到及時療養,落下禍患。

幾人浴血奮戰,終於將敵人全部殲滅,他們負傷累累,再也不敢停留,行色匆匆,返回了妖谷。悟空雖然身殘,但見到蓬萊谷中全是同類,心中激動,對自己身上所受的苦也不以爲意,滿以爲從今往後便能快活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當蓬萊谷的妖怪了解到他是猴精,竟起了警惕之意,要知道人類便是猴精後代,而悟空更是和人類修道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對方一身所學就是明證,他們懷疑悟空是人類派來的奸細,於是百般刁難。

南盲君自然一力維護,不過當時的他人微言輕,起不了多大作用。蓬萊谷的幾大妖君還算開明,見悟空傷殘至此,並沒驅逐他出谷,同意其留在谷中療養。但這些並不能阻止妖怪對悟空的進行侮辱,不堪折辱的他痛不欲生,性格逐漸孤闢乖張,終日埋首研究妖法和各種符訣。

後來南盲君雖然繼位妖君,但他依然無法扭轉谷中妖怪對悟空的成見,爲了感激對方,他特意將對方安排在自己轄區內,並嚴禁任何妖怪對他進行干擾。他們夫婦每年隔時探訪,悟空此時卻不願再和他們多處,南盲君心中悽然,爲了感激對方的恩德,只有隨其所願,他知道悟空舊患未愈,總是千方百計取得三仙草幫他減輕傷痛。

悟空寂寞長處,心境和當年已是迥然不同,憤世激俗讓他日夜顛狂,偶爾吹動那悲愴的‘委’,卻是令人聞之心生哀怨,煩躁不安,從此成了蓬萊谷中詭異的景象。

雷沸雲怔怔出神,他吸收這塊儲玉,對方的記憶變成了自己的記憶,那種感覺幾乎感同身受,加上他原本心生蒼涼,心心對照,幾乎被那種絕望的感覺所淹沒。

儲玉內的記憶並不是完整的,很多細節不甚詳細,顯然悟空只是將他平生的經歷簡單的進行回憶,而且進行的十分充滿,看來是臨終前才紀錄上來的。雷沸雲發現這個記憶似乎另有用意,當所有的事情在走馬觀花般浮現,感同身受的同時,另一個隱藏更深的記憶突然浮現出來。

雷沸雲現在也能製造儲玉,但像這種將記憶覆蓋在另一個記憶上邊的方式卻實在讓人歎爲觀止。倘若他沒有對那方記憶感觸良深,恐怕另一個記憶也就不會浮現,這中間的玄機雷沸雲一時半會也領悟不了。

接觸到那個深層的記憶,雷沸雲頓時着迷了,這其中居然涉及到蓬萊谷的極大的秘密。原來悟空雖然身殘,需要依靠煉器及三仙草才能殘存苟活,但他畢竟身具人類修道者的各類知識,當他心灰意冷,以研究妖谷各種異像寄情之時,卻被他發現了一件令人迷惑不解的事情。

蓬萊谷的妖術咒符竟和人類世界的法術有着驚人的相似處,只是他們更適合妖類運用罷了。不僅如此,那些零散在妖谷內的殘碑建築竟無不體現出人類特有的痕跡。之前南盲君曾告訴他,人類是猴妖演變而來,他們與人類雖然同屬妖類,但卻又不盡相同,至少現在的人類已經和猴妖有了極大的區別。

蓬萊之詞頗有來源,典籍記載它是道家仙山,是修道者的朝聖之地,卻不知道何故會成爲妖族盤居之地,悟空忍不住探索其中的奧秘。他知道蓬萊谷中有處禁地,只有妖君級別的妖怪才能進入,爲此,他第一次請求南盲君,讓他帶領自己他進去觀摩。

南盲君爲他報答他的恩情,不惜犯規,帶引他進入禁地。那裡其實是一座廢墟,似乎遭受過人爲的破壞,然而悟空還是一眼看出當中大有玄機,廢墟各處無不體現了道家的風貌,包括石雕鐵刻,種種佈置,很顯然曾經居住過人類的修道者。

南盲君見狀猶豫了一陣,終於將他所知的情況告之於他。不出所料,蓬萊谷內的妖精其實是後來繁衍起來的。在遠古時期,這裡曾居住着具有大神通者,但誰也不知道他們真實的身份,也不知道後來他們爲何遷移,在這之後,蓬萊谷曾先後居住過幾批人類修道者,似乎他們也在探索着蓬萊谷的秘密,但不久後的一場突發事件,讓修道者撤離的撤離,消失的消失,結果蓬萊谷再無人踏足。

經過漫長歲月,蓬萊谷的入口再也沒人能夠找到,這裡便成了野獸出沒之地,由於蓬萊谷特有的環境,促使了動物的精化,從此以後,蓬萊谷便成了妖怪的天下。妖精們佔據此地,他們利用自己先天的能力,並學習當年修道者們遺留下來的法術要旨,逐漸形成了獨特的修煉體系。

妖怪智力漸長,對蓬萊谷隱藏的秘密也是越感興趣,但從來沒有人能悟出當中的要領,反而當年那些修道者所建造的地方被破壞殆盡,更有些暴躁的妖怪無視事實,指責整件事根本子虛烏有,乃是胡編亂造,甚至揚言將遠古遺址連同修道者的研究所得全部毀壞。

當時分成主保、主毀兩派,爲此大打出手,終於勢大主保方將此平息,從此修訂下禁令,將那擁有遠古廢墟的地方列爲禁地,只允許具有妖君身份的人才能踏入研究。

悟空當時正處在極其苦悶的時期,聽罷此事,彷彿找到了一絲動力,從此就埋頭鑽研,這一晃也不知道多少年過去,谷中妖怪大部分已經忘記了他的真正來歷,只知道南盲君轄區中有這麼一個老怪物,他常年躲在那陰暗的房間內,脾氣暴劣,喜怒無常。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正是這個老怪物悟空,他經過了不斷的琢磨了解,竟然解開了那個關於遺址的秘密,並找到進入蓬萊谷最神秘區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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