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雲子帶着穆勝出了客棧,正欲去他府上的時候。
穆勝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不知道另外一位仙長身在何處?僅仙長一人是不是顯得太過單薄了一些。”
“哦,你是覺得貧道一個人降不住那妖精麼?”騰雲子道。
“不是,不是,小生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仙長的本事雖大,可那妖精詭計多端,若是仙長施法的時候被她逃走了,豈不是有損道長的名聲麼?”穆勝恭恭敬敬的說道。
騰雲子說道:“貧道並未答應替你誅殺那妖精,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皆有靈,那妖精是好是壞還尤爲可定,不過你怕妖精逃了卻也有些道理,貧道的師弟在那邊呢。”
說着伸手一指。
卻見身穿道袍的李修遠悠哉的坐在一家鋪子前吃着早飯。
他可不能吞吐日月精華,還是需要食五穀的。
“見過這位道長,不知道這位道長在那座仙山修行。”同樣早食的食客,有幾個客客氣氣的拱手對着李修遠施了一禮。
李修遠放下竹筷,笑着說道:“我是世俗遊歷的道士,並沒有固定的修行之處。”
“道長行走江湖一定會降妖除魔的法術吧,不知道道長以前降服過什麼妖魔鬼怪,不介意的話說來聽聽吧。”見到李修遠好說話,又有一個食客笑呵呵的說道。
李修遠笑道:“妖魔鬼怪是降服不少,不過卻不能當故事講給你們聽,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見到李修遠不肯說,那食客又笑道:“道長既然降服過妖魔鬼怪一定會很厲害的法術吧,我這輩子還從未見過仙家法術,道長爲什麼不展露一下法術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大開眼界一番呢?也好過無聊坐在這
裡吃早食。”
“什麼法術不法術的,不過是一些把戲,障眼法而已,說不準你們都看過了,這裡就不獻醜了。”李修遠搖了搖頭。
“便是障眼法也成啊。”那食客又道。
旁邊吃早食的百姓也紛紛呼喝起來:“道長施個法唄,讓我們開開眼。”
“這位道長年紀輕輕,怕是法術學的不精,你們就別爲難這位道長了。”
“去,去,去,一邊去,哪有行走江湖的道士不會法術的,上次我就瞧見了一個道術在街邊施法賣藝,使得一手神仙索的法術,看的人無不是驚歎不已,這位道長可會神仙索的法術?”
李修遠笑道:“神仙索是把戲,哪是法術,你們若是真想看法術的話替我服了早食錢我就給你們施一法。”
“這話當真?”之前那食客眼睛一亮道。
“自然當真。”
食客拍着胸膛道:“好,這位道長的飯錢我給了,店家你可聽準了。”
李修遠說道:“既然如此,那不知道諸位想看什麼法術?”
“我瞧見很多道人都會憑空變物,現在是冬天,道長變個西瓜出來怎麼樣?”那食客說道。
“西瓜是夏日長得,這法術怕是不容易。”
“你咋讓道長變個西瓜呢,怎麼不變一座金山出來瞧瞧。”
李修遠問道:“西瓜?就只是變個西瓜麼?你看你桌子上的是什麼。”他伸手對着那個食客桌子一指。
衆人巡聲看去,頓時睜大了眼睛,卻見那食客的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着一個大西瓜。
“真是西瓜,變出來了。”
“厲害,厲害,這位道長真會法術啊,一個西瓜說變就變。”
“好,變的好。”
百姓們圍看過來紛紛拍手呼喝。
大宋國的百姓就是這樣,喜歡看新奇,喜歡看熱鬧,只是用障眼法變個西瓜出來就引來無數人的喝彩。
食客見到眼前的大西瓜嘖嘖稱奇,他摸了摸,又掂量了一下,的確是瓜。
“道長這瓜能切開麼?”
李修遠搖頭笑道:“當然不能,只是障眼法而已,這日子哪有真的西瓜。”
“障眼法?這哪是障眼法啊,分明就是西瓜嘛。”食客不信卻是拿起這西瓜重重的拍了幾下,試圖怕開這西瓜嚐嚐這瓜的味道。
可是他拍擊之後傳來的卻是咚咚的金屬聲。
再一看,卻見這個食客拍着的根本就不是西瓜,而是木桌上的水壺。
“哈哈,原來是一個水壺,真是障眼法啊。”見到這一幕的百姓頓時轟然大笑起來。
那個食客當即臉一紅,有些羞愧。
“好了,法術也給你們看了,我要走了,諸位都散了吧。”李修遠這個時候站了起來,他聽到了自己師兄騰雲子在呼喊自己。
定然是昨日的金符出了問題,今日怕是要去除妖了。
圍看的百姓覺得不過癮,還向求李修遠施展法術,不過李修遠卻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拒絕了。
“世上哪有那麼多法術,大多數都是障眼法罷了,真正會法術的人又怎麼會隨意的顯露法術呢,這是非常忌諱的一件事情。”說完,他身子突然搖身一變化作一羣鳥兒拍打着翅膀迅速的飛走了。
沒一會兒鳥兒就都消失了、
這一幕有讓附近的百姓們驚呼不已。
“真是神仙啊,竟變成鳥兒飛走了。”
“哎呀,早知道真是神仙的話我就拜他爲師了,若是能學會一點法術這輩子也可以吃喝不愁了。”
“這位道長長的如此俊朗,若是能和他比翼雙飛那該多好啊。”也有思春的女子心中嬌羞不已的暗暗想到。
變成鳥兒離開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李修遠本人卻是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人羣,並且沒有一個人發現端倪。
“師弟這早飯吃的可真夠久的。”路旁騰雲子道。
李修遠笑道:“被附近的食客纏住了,非要看什麼法術,便施了個障眼法耽誤了一些時辰,怎麼,我的那金符沒用了?”
“回這位仙長,昨日仙長所賜的金符竟被那精怪撕碎咬爛丟在了地上,還狠狠的踩了兩腳。”穆勝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說道。
“哦,是麼?既然撕毀了那麼警告就沒有用了?”
李修遠道:“不過你把我被毀壞的金符說的如此詳細,是想讓我遷怒那精怪麼?看來你也是一個居心不良之徒,我等幫你只是隨了一個緣而已,並不是貪圖你什麼,你不心懷感激也就罷了,還生出這樣的心
思,看來那精怪早上你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穆勝聞言渾身一顫,眼神之中露出了畏懼之色。
這個道人和之前的那個道人似乎不一樣。
騰雲子道:“師弟莫要生氣,既然都已經停留了下來,便了了此事吧,現在若是棄之不管的話反而不妥。”
“的確如此。”李修遠點了點頭也不多言。
既有精怪,也的確應該去看看是不是作惡的精怪,若是的話,順手除了,還這裡的一個太平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
至於這個穆勝的心思如何他也無需去管。
很快,李修遠和騰雲子來到了穆勝的府邸。
看着府邸大門前那撕碎一地的金符,李修遠不由皺了皺眉:“這精怪的怨念很大啊,金符撕碎成這樣可見她心中之憤怒,穆勝,你定有事情瞞着我,這精怪如此憤怒的情況之下你竟能活過昨晚,此事難道不
應該說一說麼?”
精怪撕碎了金符,卻不傷這穆勝,這是不合理的。
若是真是害人的精怪撕碎這金符之後定然是要一怒之下取了這穆勝的性命。
“仙,仙長,小生的確是和那精怪認識,她說自己是狐仙,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狐仙,而是狐精,糾纏我已經一年多了,可是這狐精乃山野精怪,小生是個讀書人又怎麼能長久的和狐精爲伍呢,所以就想兩位
道人把她驅逐了,可那曾想到,昨日仙長的金符貼上去竟讓那狐精大怒,並且揚言要報復小生,讓小生永不安寧。”
穆勝感受到李修遠那銳利的眼神,心中一慌卻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又跪在地上懇求道:“兩位仙長,還請你施展法術降服了那狐精吧,不然小生日後肯定是再劫難逃,求求兩位仙長了。”
李修遠道:“狐精與你糾纏一年多都沒有取你性命,可見她並無害人之心,你無辜趕走她,這是無情無義之舉,難怪狐精會生氣,這是你自己招來的禍害啊,便是那狐精來報復你,也佔着一個理字。”
“師弟,狐精和他有緣無分,如今分別狐精也的確不應該糾纏不休,今日勸她離去了了此事吧。”騰雲子道。
“話不能這樣說,我覺得這其中還有原有,這穆勝多有隱瞞,待那狐精再來的時候我去詢問那狐精便清楚了,誰對誰錯就一目瞭然了,精怪不能亂除,惡人也不能縱容,這和人狐有別沒有關係,師兄以爲呢
?”李修遠道。
“確實如此,師弟信奉的是一個理字,如此思考也無錯,此事師弟處理便是,貧道就不插手了,若需要降服精怪貧道到是能出把力,只是那精怪撕碎了師弟你的金符,此事又當如何了結?”騰雲子道。
李修遠哈哈一笑:“一張金符而已,撕碎便撕碎了,我現在道號李公子,精怪不給我這面子便不給,難不成以此事遷怒別人?這樣我的心胸未免他狹隘了吧。”
“此言大善。”騰雲子點了點頭。
李修遠又問道:“穆勝,精怪與你說了什麼時候再來?”
穆勝忙回道:“回仙長,那狐精說今日晚上便來。”
“那便等那精怪來。”李修遠道。
眼下時間還早,李修遠和騰雲子便暫時在這府上靜候了。
穆勝趁着這個機會讓奴僕,下人去買來瓜果,泡好茶湯熱情的招待兩人,不過李修遠卻騰雲子卻都沒有食一枚瓜果,喝一口茶湯。
見到這樣,穆勝也沒辦法,只得吩咐下人別去打攪兩位仙人。
時間過去的很快。
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還未日夜。
附近的樹梢上就颳起了一陣陣涼風,吹動着那光禿禿的樹幹嘩啦啦作響。
府外的小道上,一位皮膚偏黑,相貌破爲醜陋的女子卻是出現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出現的醜娘。
她和昨日裝扮一樣,衣服華麗,金釵玉鐲,很是奢華。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醜孃的懷中抱着一隻小獸,獸似貓似狗,有些奇特,不過牙齒尖銳,好似鋒利的鋼刀,讓人有些畏懼。
“有妖氣。”
院內的涼亭之中騰雲子忽的睜開了眼睛,察覺到了精怪的逼近。
“師弟,這不是一隻簡單的精怪了,那狐精自稱是狐仙果真不是亂說,以這妖氣可以判斷這狐精的道行應當有八九百年了,距離千年道行,得道成仙已經不遠了。”
“是一隻渡過了天,地,人,三劫的精怪麼?這等偏僻的地方還能遇到這樣的精怪真是難得啊。”李修遠打了哈欠,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千年大妖可不是大白菜,想見都能見的。
他遇到的千年大妖無不是稱霸一方,禍亂一地的人物,只有個別的精怪纔是一心修行的。
不過這狐精道行雖然高,但只要沒有達到千年道行都不足爲慮。
當然即便是達到了李修遠也不懼,只是千年精怪有成仙得道的資本,若是一不小心讓某隻作惡多端的千年大妖成仙了,那可就真的成了禍害了。
成了仙就意味着斬斷了因果,劫難不加身,跳出了生死輪迴,難纏何止一點。
“師弟莫要大意,不是所有的精怪都如三仙一樣能輕易降服,有些精怪還是有些特殊的本事的。”騰雲子道。
雖然他見過李修遠的那厲害的法術,但是這並不是大意的資本。
“多謝師兄提醒,我自然不會大意。”李修遠道。
這個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幽幽的飄了進來:“穆勝,穆勝,你在哪?我來了,你的八百兩銀子準備好了沒有,今日若是還錢你我還能兩清,若是不還錢,你今日有的是罪要受了。”
穆勝聽到這個聲音嚇的亡魂懼冒,急急忙忙的從屋內跑了出來:“仙長救命,救命,那狐精來了,真的來了,我聽見了她的聲音,她就在府外喚我的名字呢。”
“聽狐精的口氣,你還欠她的銀子?”李修遠目光灼灼的盯着穆勝。
這或許就是這穆勝想要隱瞞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