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宦官左右看了看,然後低聲道:“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修遠點了點頭,旋即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大人,本來這事情宮內是不準小的亂傳的,可是這事情小的想來和大人有些關係,所以便裝着膽子偷偷的告訴大人。”小宦官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本官?還請公公直言,公公放心,宮內的事情我不會去亂說的,也不會告訴別人是從公公這裡聽來的。”李修遠看出了這個小宦官的擔心,說話的時候又從懷中摸出了幾枚東珠,塞到
了他的手中。
小宦官接過東珠之後有些欣喜,然後卻又故作凝重道:“上回大人不是讓小的關照那位入宮的秀女麼?”
“是那姑娘麼?”李修遠回想了一下,的確有這事情。
小宦官低聲道:“小的按照大人的吩咐特意將那位姑娘篩選了下來,準備過幾日就和其他落選的秀女一道送出宮去,可是不曾想到宮內的一位娘娘缺幾個宮女便臨時選了幾個,不湊巧,那位姑娘被選上了,
這不,出宮沒有出成,便去伺候那娘娘了。”
李修遠道;“這的確是一件麻煩事情,看來我的關照並沒有起到作用,那位姑娘還是被留在了皇宮。”
“大人,小的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那位娘娘的寢宮小的託人問了,大人關照的那位姑娘似乎失蹤了,就在前幾日發生的,已經好些日沒有蹤跡了。”小宦官道。
“你是說一個大活人在皇城後宮之地失蹤了......”李修遠皺起了眉頭。
“是,是的。”小宦官忙道:“的確是失蹤了,宮裡點卯都點了好幾回了,那姑娘的確是不見了。”
“就她一個人不見了,還是失蹤的人之中她只是其中之一?”李修遠道。
小宦官道:“就那姑娘一人不見了,其他秀女都好好的。”
李修遠沉吟了一下道;“本官想去後宮看看,你能幫忙麼?”
小宦官有些爲難道:“大人要去後宮並非不可以,如果禁軍統領能夠准許的話那邊不成問題,可若是禁軍不同意,小的也無能爲力。”
“姑且試試吧,看看禁軍能不能通融一二。”李修遠道;“有勞你前面帶路了。”
皇城的後宮並不是守備甚嚴,禁止人出入的,雖然朝廷有這樣的規定,但朝廷的律法多的切了,誰有真正的在意過?
而且官家也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管得住,只要當值的禁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進出後宮也是可以的。
當然,前提你的品級得高,官位不過高的話禁軍是不會賣這個面子給你的。
“這位大人,還請止步,朝會已經結束了,大人要出皇宮走的是那條路,這路是通往後宮的,閒雜人等是不準隨意進出的。”果然,沒走多遠,一處小道上有兩個當值的禁軍攔住了李修遠的路。
帶路的小宦官開口道:“這位是揚州刺史李大人,今日有些公事需要去後宮一趟,還請兩位通融通融,保證兩個時辰之內就回來,不會給兩位添麻煩的。”
說完,有些肉痛的,一人手中塞了一枚東珠。
這剛到手的寶貝還沒捂熱就都送出去了。
兩位禁軍打量了一下李修遠,見到這是身穿硃紅色朝服,又身佩玉劍,的確是武將身份,而且也是五品已上的朝官,雖面生的很,但他們也多少聽說過京城之中一位叫李修遠大人的事蹟,聽說六扇門的崔魏
都在他麾下當差,本事很大。
這面子不敢不賣,當即其中一位禁軍道:“李大人要去後宮自然可以通融一二,只是我等兩個時辰換一班,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李大人要去後宮的話務必在一個半時辰回來,若不然到時候接班的兄弟
會不會給李大人一個面子小的就不知道了。”
說完,他讓開了道抱拳示意了一下。
“兩位無需擔心,一個時辰之內本官就會出來,不會讓兩位爲難的。”李修遠也施了一禮,表示感謝:“多謝二位通融,改日去如意坊喝酒,報上本官的名字,算本官請兩位的。”
“多謝大人。”兩人有些驚喜起來。
沒想到這位李大人如此的爽快,這去如意坊喝一回酒沒有幾十兩銀子都出不來,而且在那地方待上一宿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比到手的這枚東珠強多了。
“無需客氣,兩位肯爲本官通融,本官該多謝兩位纔對。”李修遠道。
兩位禁軍又將一枚腰牌暫借給了李修遠,免得遇到其他的禁軍又被攔住,展示這令牌的話其他禁軍會放行的,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禁軍之間彼此都靠這手段撈取好處。
“道君皇帝的廟聽說也在後宮,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你能帶本官去看看麼?”李修遠道。
他進了後宮,自然不可能爲了那位女子的失蹤就如此的大費周章,他目的還是爲了那本生死簿。
“大人要去道君廟參拜麼?”小宦官詫異道。
“既然來了,不如去看看。”李修遠道:“本官頗感興趣的。”
小宦官想着這事情容易,便應了下來,引着李修遠去了後宮之中的道君廟。
道君廟是道君皇帝生前所建,因爲道君皇帝癡迷修行,便整日不理朝政,躲在後宮之中建個道觀,打坐修行,後道君皇帝駕崩了之後,這裡便供奉了道君皇帝的神像,改爲了道君廟,每年官家都會帶着文武
百官來祭拜幾次。
至於平日裡,只有打掃衛生的宦官,禁軍巡邏都不會來這裡。
來到這園子之後,的確是幽靜非常,假山流水,翠竹蔥蔥,在那中央一座不起眼的小廟屹立在那裡,隱約有股香火味飄散過來。
“這位公公,你在這裡等本官片刻,本官去道君廟參拜完了之後就出來。”李修遠道。
“大人放心,這裡平日裡鮮有人來,大人只需注意不要誤了時辰就行了。”小宦官道。
李修遠此刻毫不猶豫的向着道君廟走去。
他環顧了四周,的確沒人,而且皇宮之地也是鬼神沒有辦法出沒,便是法術不能施展,也沒有值得擔心的。
道君廟。
一座精緻,奢華的道觀呈現在眼前。
這道觀已經有些年月了,至少過去了幾十年的時間,便是用手藝最好的工匠建造出來的廟宇此刻也顯得斑斑駁駁,有種老舊的感覺。
廟不大。
一進去就看見一座神像坐落在大殿之中,這神像是道君皇帝的相貌,只是披着道袍,手持拂塵,一副道人的裝扮而已。
而在這神像的另外一隻手中,一本古樸的書籍僅僅的擺放在哪裡,那書籍被一層黑煙籠罩,凡人根本就看不見。
“果然生死簿在這裡。”李修遠眼睛一亮正欲取來。
可是不曾想到的是,在神像的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動靜,這讓他腳步一停,立刻警惕了起來。
“李大人,你到底還是來取生死簿了?”
一位似僧似道,一臉慈眉善目的老者緩緩的走了出來。
“國師,你居然在這裡?”李修遠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這是一個陷阱?”
國師笑着說道:“李大人心中早就有數了不是麼?生死簿放在皇城後宮道君廟內,無論如何李大人都要來取,李大人辦事果真是雷厲風行,朝會一結束就來後宮取生死簿了。”
“國師是想在皇宮之中取我性命麼?”李修遠一隻手搭在了腰間的玉劍之上,然後神色冷靜的盯着他道。
玉劍並非朝廷賞賜的那柄,而是他的泰阿劍裝扮而成的。
是能殺人的神兵利器。
“李大人說笑了,要殺李大人這樣的高手,得至少出動三隊執戟士,調集一兩百位禁軍,而且這還是在李大人實力僅限於此的情況之下,雖然皇宮的氣運鎮壓,天上的雷神和四方的鬼神無法支援,但我卻並
不認爲這樣的手段能對付的了李大人。”
國師雙手合十面帶笑容道:“生死簿就在這裡,還請李大人取走。”
“國師的這番話瞞得過別人,難道瞞得過我麼?”李修遠此刻道:“我已經聽見了兵器晃動的聲音,甲士趕來的沉重腳步聲......武藝修煉到了我這樣的境界,某些本事和修道之人已經沒什麼區別了,雖然
我入不道,但感知危險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
“在皇宮之中調集執戟士和禁軍,圍殺一位朝廷大臣,國師的本事難道已經可以做到在皇宮之中一手遮天了麼?”
“這得看李大人是取不取生死簿了。”國師道。
“看來昨日石虎已經說服了五通教,讓他們投靠你了,不然不可能知道道君廟內的生死簿消息,這是一個誘餌,針對我的誘餌,只是我想知道石虎的生死簿在我的手中,那這本生死簿原本又是屬於誰的呢?
”李修遠道。
“這本生死簿是誰的此刻重要麼?”
國師道:“這段時間還是多虧了李大人的幫忙,如今朝廷之上的大部分官員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他們彈劾李大人的次數太多了,每彈劾一次就削減一次的福祿,以至於讓我有了可乘之機,如今刑部的杜澤,
吏部的張元,以及禁軍的統領,皇宮之中的幾位娘娘,都在我的操控之下,若非禮部的王太常和兵部的傅天仇運氣好,這朝廷差不多以及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