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劍倉啷一聲出鞘,化成點點的白光,人已經在虛空之中點了兩點,便已經飛了起來。
覆雨劍以氣御劍,吞吐出青白色的劍氣,一瞬間就在黑氣之上點中了七八劍。每一劍刺進去,都有空空蕩蕩毫不着力的感覺,但是卻又有一種陰損冰冷的氣息順着覆雨劍似乎要傾入傅說的身體之中。
好厲害,傅說體內的氣息一濁,身子就沉了下來,從半空掉落。他往後倒踩七星,體內的真元不住運轉。剛剛落地,就一連退了七八步,纔算是把傾入體內的那種陰損氣息給化乾淨。
“倒黴,”傅說暗罵了一聲,身法合一,退了七步,真元就運轉了七圈,才把那種陰損的寒氣給驅除乾淨,消耗的真元,起碼要他一兩次的採藥才能補回來,那又是半個月的功夫。
傅說有些狼狽,那團水雲更慘,被劍氣撕的七零八落。這終究只是神力匯聚水汽成的雨雲,看起來厲害,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
“斬……”
真元在體內運轉了幾圈,運在劍上,劍氣暴漲開來。他連人帶劍,帶着無堅不摧的氣勢,又撲向半空之中的那團黑氣。劍氣所及,一堵圍牆轟隆一聲被劈成了兩半。
劍氣不歇,沖天而起,斬入雨雲之中。雨雲悄無聲息的被斬成兩半,這一劍出去,實已達到人間劍術的極致,甚至能和當日在太原城外見到的左千戶相比。人間劍術到此,再難提升,接下去卻就已經是飛劍之術了!
傅說這一劍出去,消耗的真元不少,但是心裡卻暢快之極。看着連神力維持的雨雲都經不起這一劍的威力,頓時消散。
傅說這種行爲,似乎惹惱了神靈,立時又有着一片烏雲野馬似涌動過來,比剛纔還要陰沉厚重,像是鍋蓋一樣的壓在宋府上空!
傅說曬然而笑,看來這個所謂的羅王神也不多如此。神力只能藉助着凡間的雲氣才能延伸過來,也不是什麼太厲害的神祇。這也是料想之中的事情,若是這羅王神真是強大的神靈,朝廷也不可能不給冊封。
他正要交待宋玉叔一句,卻聽宋玉叔失魂落魄,嘴裡喃喃自語:“我輩胸有浩然之氣……”
傅說聽了心中大起憐憫之心,這個世界道法現世,道門成了顯學,反倒是儒家卻因爲不能直接展現力量,被壓制的不成樣子。就是朝廷之中的大臣,純粹信奉儒家學說的也是不多,眼前這個宋玉叔怕是一個。
不過想想,連自己當日寫出的字帶着了幾絲劍意,就能化爲飛劍斬殺小鬼,那麼如果這世界之中真能有人胸懷浩然之氣,那麼威力也是能大的不可思議吧?
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來,唯一有着確切記載,胸中有浩然之氣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傅說的祖先傅青主!
這般一耽誤,那空中的雨雲就發出轟隆隆的雷鳴,一條條鎖鏈似的亮白閃電,在雲中跳躍着,不住的穿進穿出。最後,轟隆一聲,化爲一道銀色的亮光,狂轟下來。看起來就如同神話傳說之中,那種雷神巨人,在雲層之中投擲下銀色的長矛!
眼看着那道閃電要劈落下來,傅說身上汗毛豎起,心裡已經做好最壞準備的時候。卻見着銀色閃電,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宋府的上空,居然着被宋府上空的玄黃之氣給攔截住了。
玄黃之氣還有着這等用處,傅說一時間還真沒想到,原本以爲玄黃之氣只有氣運上的用處,想不到這般居然還有着影響世界的力量。
一串串銀色閃電不斷的在烏雲之中出沒,好像一條條的銀蛇在其中嬉戲,但是卻再也沒有劈落下來的。這些閃電和雨雲都是神力所匯聚,沒一次都要消耗神力,不是可以輕易發出。雙方之間,一時就僵持下來了!
不妙,傅說心裡嘀咕着。所謂萬般神通皆小術,唯有空空是大道。丹道門派之中,許多都認爲法術風水這些東西都只是小道,根本都不去學習的。認爲丹成之後,神通自來。傅說對於法術不怎麼精通,對風水也是一般。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只是這時候離得近了,卻已經看出那股看起來夾雜在宋府氣運之中的黑氣,就是宋府後院之中不斷冒出的。
好像是地煞陰氣,傅說心裡一沉,原本他就看出了那羅鐵峰的道士搞鬼,說是給宋府上驅邪做法事。實際上暗地裡卻佈下了歹毒的風水局,來敗壞宋府的氣運。而且施的法也是專門匯聚陰氣的。若是不是傅說來阻止,怕是用不了多久,宋府可就要變成人家鬼域了。到時候宋府全家死絕是不消說的,就連這個小鎮都會毀於一旦,再無生人可以居住。這般作爲,可真算的上是喪心病狂了!
傅說原本就想料理了那道士只好,先破了風水局再說,卻不料還沒有動手,就已被拖住了。這般越等下去,形勢也只會越發的糟糕。
這時候卻忽然聽到一聲驚叫,是女子的聲音,從繡樓之中傳出的。
“秀兒,”宋玉叔頓時一聲驚呼,甚至一下子斷了他的‘悟道’。
傅說心中一驚,難道後院起了什麼變故不成?腳尖只是點地,人已經輕飄飄的往着後院撲去。渾身之中真元運行,身體就好像是充了氣的氣球一樣,騰空而起,雙手攀住二樓的欄杆,翻身上去,直接闖入了女子的閨房之中。
他剛剛要往房間之中闖入,就有一個女子倉惶的往外奔出,衣亂鬢橫,回首往後看,似乎有着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在追趕着她一樣,差點一頭撞進傅說懷中。
傅說雖然算不得什麼謙謙君子,但是也不是故意佔人便宜的輕薄之徒。只是伸手輕扶,觸手之處,就覺得香膩而又柔軟讓人忍不住心中一蕩。
只是這時候,顯然不是適合氣氛曖昧的時候。他深吸口氣,把那女子輕輕的擋在了身後,便聽到耳邊一聲嚶嚀輕呼,軟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