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說應了一聲,放在身上卻有些擔心,不知道會不會被八卦古鏡給吞噬了。這時候就見王鐵力一身是水的從江中游了出來,捧着一個白玉小碗過來道:“大人,這是那個黑甲水將留下來的!”
傅天仇哦了一聲,也接了過來。看着白玉小碗只有拳頭大小,裡面還有一泓清水,卻是怎麼也倒不出來。知道這不是凡水,真把玩間,就聽到張老相公長長的嘆氣:“唉!”
傅天仇一驚:“張老相公如今爲何嘆氣?”
張老相公就道:“如今這天地鬼神都亂了規矩,這天下……這朝廷,怕是……”
傅天仇頓時無言,意興闌珊的把白玉小碗遞給了傅說。朝廷有序,鎮壓三界,所以聖君在位,其鬼不神。朝廷強大的時候,連鬼神都不敢輕易的在人間現跡,只有天下大亂。朝廷的力量衰微的時候,鬼神纔敢橫行不法,這就是所謂的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作爲朝廷大臣,遇到這般情況,自然是欣喜不來了。
“老朽老矣,不知道還能不能安穩的渡過餘生。傅大人,朝廷以後就看你們的了!”
傅天仇苦笑,他雖然是二品的大員。但是沒入內閣,不能平章軍國,算不得朝廷的權力核心,很多事情也只能是有心無力了。
此地事了,一行人接着趕路上京。張老相公也跟着隨行,他的夫人還有幾房小妾還有最小的兒子和兩個孫子孫女都被淹死在了江中。要不是他還有兩個大兒子在京中做官,這回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張老相公學問淵博,畢竟是做個宰輔的人物,一路同行卻教導了傅說許多東西。自然的傅說有兩世爲人的眼光和見識在,也讓張老相公十分刮目相看,推崇道:“若有能中興當今時局者,其唯傅郎者乎!”
這般再是行船,就沒遇到什麼危險了,只是整個北方到處都有災情,不是旱就是澇。朝廷國庫空虛,各位內閣大臣請皇帝開內庫應急。皇帝不肯答應,已經僵持許久了。傅天仇也是因爲這般,才專門告假回鄉去祭祖的,也是想避開這朝廷之中的是是非非。
這些天,傅天仇也給傅說講了許多朝廷的情形。一路同行,他發現自己這個侄兒見識過人,偏偏並不張揚,也就不把他當成小輩。和張老相公談論朝政得失,也就沒有逼着傅說。
來這世界這般久了,又經歷瞭如此多的事情,傅說現在心中漸漸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卻對前途不再迷茫。因此也是十分虛心學習,瞭解這個世界的各項知識。
不一日就已經到了京城,到處都有逃難的災民,許多都雲集到了京城附近。卻都不許入城,在城外安置。傅說看了那安置的條件搖頭不止,天氣這般寒冷下來,那些住在城外連避寒的屋子都沒有,一旦下雪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
賑濟放糧的粥棚裡面放出的粥來,都是清的可以照出人影來。卻是災民太多,運河水淺,糧食運不過來,連這些東西都快要供應不上了。傅說看的慘然搖頭不止!
在傅說沒有穿越以前的世界之中,歷朝歷代救濟災民最好的卻是滿清。大概是懲明代亡於流民,所以特別的吸取了教訓。對災民的救濟和流民的安頓是做的最好的,朝政相比大明來說也是寬裕的多。
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傅說就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情形和明代十分相似,特別是晚明。他的心裡就翻騰了起來,儒家說達者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佛門也講慈悲,普度衆生。而道門之中,有條件自然也要利益羣生,在這紅塵俗世之中,做善行,積功德!所以傅說覺得自己將來所行之事,並不就是不務正業了。修行也不是隻能躲在深山老林之中,自當大隱於世,利益於衆生。行那古聖人的外聖內王之道!
這般就相當於發願了,確定了自己日後行走的道路,傅說就覺得自己念頭通達,淨若琉璃。那股子先天性光所化的一盞心燈,更加明澈,光芒忽然就包漲了了數倍,照亮了小小的一角識海。想不到一念通透,這性功便是大進了!
京城有外城、內城、皇城、紫禁城四重城垣,內城大體呈方形,東西長六·六公里,南北五·三公里,城牆包以磚石,四周建有九座城門,城門都設有箭樓和甕城,繞城有護城河,堅實嚴密。看起來是是一個十分完善的防禦系統,但是傅說卻清楚的從原來的那個世界知道,再完美的工事也是要靠人來防守。只是除了他之外,就連傅天仇和張老相公都會認爲京城固若金湯,堅不可摧。
他們繞道自永定門進入是長達三公里的正陽門大街,東西兩旁建有天壇、先農壇兩大建築羣,正陽門大街筆直寬闊,兩旁店鋪林立,市招輝映,大街的盡頭是內城的正門正陽門。正陽門前邊建有玲瓏的五牌樓和橫跨在護城河上的白石橋,和巍峨的箭樓及正陽門城樓相襯托。把京師的繁華風流一一呈現在眼前。
傅天仇身爲兵部尚書,自然有宅邸在京城。是按制度由傳統賞賜下來的官邸,一旦卸職,那還是要交還給朝廷的。因此,倒也是頗爲的富麗堂皇。單單要是憑傅天仇自己的積蓄,算起來頗爲清廉的他可就買不起這般樣子的宅子了。
在正陽門和張老相公告別,各自行去。張老相公只有家人在京,又是做過八年宰輔的,自然不會沒有地方住的。第一次來京城,只覺得比一路所見的任何城池都要熱鬧繁華,但是對於傅說這麼一個穿越者來說,這些卻吸引不了他。只有那種古典的風情,卻是讓人迷醉。
傅家上下除了傅天仇外,還有一個正室夫人,還有一房小妾。卻是傅天仇根據禮法,四十無後而納妾,卻是生了一個公子,年才八歲。另有正室的兩位小姐,一個叫做傅青風,一個叫做傅月池。算起來和傅說正是兄妹相稱,兩個都算是他的堂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