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現在唯一能隱隱猜到的是,這一切應該與他脫不了關係,一切彷彿從一早就開始設計好了,最終的網落在這裡,卻將最初的誘餌放在雪霰谷,十有八九是因爲他前往雪霰谷。
可是誰會費這麼大的手筆,而爲什麼又要牽扯到這麼多人,這些問題蕭御百思不得其解,只隱約感覺到一個強大的敵人在夜色中注視着他。
蕭御緩緩吐出一口氣,無論如何,他都要盡力保全這裡的所有人。
“啊!”
一片寂靜中,突兀的驚呼聲再一次打破夜空的寧靜,在蕭御的東北方響起,蕭御身形一動,已經落到驚呼聲響起的地方,放眼望去,只見一人披頭散髮,靠在一棵參天巨木後面,喉間有一個血窟窿,汩汩地流着鮮血。
一股涼意都背後筆直升起,蕭御眼中寒光一綻,這次命喪黃泉的,竟然是盤堅!
“盤雲手!是盤堅的盤雲手!”
一個黃袍大漢雙眼蓄滿無盡恐懼,他和盤堅原本就熟識,一眼就看出盤堅是死於他的榜排功法盤雲手。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用這麼歹毒的手段來對付我們,是誰,給我滾出來!”
黃袍大漢雙目赤紅,幾欲癲狂,不停地四處張望,彷彿想要將那個人揪出來一般。
突然,黃袍大漢的眼神鎖定到蕭御身上,“是你,一定是你做的!剛纔盤堅出來質疑你,就招致了你的報復。”
蕭御默然,隨即平靜擡首,“這位前輩,雖然事出突然,但很多事還有扭轉的餘地,何必驚惶至此。”
黃袍大漢怔了一怔,隨即狂笑道,“你是哪裡來的小畜生,說話當真不怕閃到了舌頭,就敢說我是驚惶亂言,你信不信我一刀劈裂你!”
蕭御默然,眼中驟然流光閃爍,千重幻影紛然而至,黃袍大漢原本癲狂的眼神瞬間變成一片空洞,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衆人矍然一驚,在衆人眼中一直以爲蕭御不過只是個普通的少年,雖然有幾分見識,卻也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此刻才第一次見到蕭御出手,結果就瞬秒了黃袍大漢。
商行書見蕭御出手,不由得眉心微皺,以蕭御的性格而言,不應該這樣衝動纔對,這樣做只會讓衆人更加猜忌他,將所有的恐懼和仇恨盡數加諸到他的身上。
果然衆人看向蕭御的眼神瞬間充滿敵意,即使是少數見識卓遠的人也露出警惕之色,蕭御神色依然絲毫未變,目光直視衆人。
“在座如果有精通精神力的高手,就應該知道這位前輩並沒有半分危險,他迭受刺激,精神已近紊亂,所以我纔出此下策,事發倉促,還望衆位前輩見諒。”
李承宗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詣極高,聞言不由得皺眉道,“剛纔你所施展的的確是精神力,但是以你區區破宗修爲,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精神攻擊。”
蕭御不想細說,只簡單回道,“晚輩曾有過兩次機緣,所以在精神力上面略有所長。”
李承宗和陳寅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肯定之色,蕭御所施展的的確是純正的精神攻擊,而不是任何的邪法,難怪蕭御在諸事上都見識超凡,而且氣場絲毫不遜於一衆高手,原來是在精神力上有非凡造詣的緣故。
“雖然如此,但並不能擺脫你的嫌疑,既然有嫌疑,就應該暫且封禁住你的源氣,想必你應該沒有異議。”
前面已經有傅紅樓的先例,於情於理,蕭御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商行書頓時眉眼一橫,正要出言阻止,蕭御已經先開口說道。
“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以,只不過我有兩點想要說明,其一,這只是剛纔這位前輩妄加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其二,縱然我屈身伏法,這裡也沒有人可以做到封禁我的源氣。”
蕭御第一句話說出來,衆人還都能夠理解,但第二句話說完,衆人眼中紛紛生出冰寒之氣,商行書更是皺眉,蕭御的一言一行已經的確有些猖狂。
商行書雖然知道蕭御一身實力深不可測,但是如果束手讓他人封禁,這裡有近百高手,怎麼可能做不到。
衆人一念未已,蕭御的狂言再度驚起,“如果諸位不信,儘可以讓南前輩一試。”
這句話直接點名南笑雲,在衆人看來已經是猖狂至極,即使是雷傲北也不由得暗暗搖頭,少年人過於自負,就會變成猖狂。
南笑雲似沒有想到蕭御最後會將落點放在他的身上,目光微微一閃,在蕭御身上落定。
蕭御淡然一笑,“南前輩不必客氣,有些話我既然敢說,就不會有半分畏懼。”
南笑雲眉心輕輕一擰,猛然右手三指連點,幾乎在同時,左手也點出三指,兩重勁力在空中化爲一體,瞬間沒入蕭御體內。
商行書深知南笑雲實力不可輕測,見蕭御頃刻間連中六指,急忙上前扶住蕭御,“如何?”
衆人也都將目光鎖定在蕭御身上,看看蕭御剛纔的狂言如何被撕破。
但是眼前的一切似乎和他們料想的並不一樣,蕭御面色依舊紅潤,全身氣勢層層拔高,顯然證明他的源氣沒有半點滯澀。
一衆高手的眼神終於大變,如果蕭御放手與南笑雲一戰,即使將南笑雲擊敗,衆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震驚,但現在蕭御任由南笑雲運轉源氣封禁自身源氣,他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就難免讓衆人震驚不已了。
蕭御微微垂首,眼角卻掠過清淺的笑意,南笑雲終於還是朝他出手了,如果南笑雲並無半分私心,以剛纔的局勢他絕對不會輕易出手,之所以沒有忍住,必然是因爲感受到來自蕭御的威脅,想畢其功於一役,所以纔出了重手。
蕭御出言狂妄,正是爲了引誘南笑雲出手,除了剛纔的這個目的之外,另一個就是爲了測量南笑雲的實力,同時,也向南笑雲展示自己的實力。
只有這樣做,蕭御心中才更加有底,南笑雲做任何事也會有更多的顧忌,同時將更多的心思放諸他身上,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一舉多得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