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求的是什麼……”
“每天下午六點就必須回到城堡,七點之前必須做好晚餐,七點開始伺候主人用餐。”這是在她第一天上學時,黃管家就千叮萬囑的事,不管主人是否在城堡,她都必須履行這些任務。
她真的沒有想到錯過了時間,而且錯過了這麼多。
“那你做到了嗎?”
“沒有。”
“抱歉,主人,我回來晚了。”
他看似耐心地,一句一句地問着,卻讓她的心,不安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緊提着。
她沒有忘記,上一次,她只是慢了五分鐘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就冷酷無情地下命令她五個早晨不用吃吃早餐。
而這次,她將面對的懲罰是什麼。
面對着水晶餐桌上,全是擺滿了各色各樣,精緻美味的晚餐,而且,絲毫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她沒有在他規定的時間內趕回城堡,餐桌上的晚餐本該是她的任務的,本該是出自於她的手,她都沒有完成。
空氣裡,窒息,連原先可口的香味,也停滯在這奢華的餐廳,無法消散。
呼吸之中,都是濃重的食物之味,卻沒有吸引人的食物,她的脾胃中,都被這一股無法消散的窒息之味塞滿了,連五臟六腑也都不舒服。
還有那兩行如樹幹般筆直地樹立在一旁的傭人,她不認爲那都是來伺候主人用餐的,因爲主人不單指明誰煮餐,也有指明誰伺候用餐,哪裡需要出動整個城堡的傭人呢,所以,她隱隱地絕對很不對勁。
“敢情我不在城堡的日子,你都是這麼晚歸的。”這還是他出差後第一次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城堡裡,即使不問他已經知道她的答案了,但是他還是要出口還是這樣逼問她。
“不,沒有,這是第一次
。”
“哦?那今天是什麼讓你不捨得回來,以致,讓你第一次入幕而歸。”
“不,沒有什麼。”
“沒有?難道是說,你在學校裡苦讀功課?是在勤練高等數學?”王宇堯冷聲地說完之後,還從隔壁的餐椅上拿過一張白紙。
濃密的眉毛微微地動了動,看着那張白紙上寥寥草草的划算,還用紅色圓珠筆標示了無數個問號。
陳悅然擡起眼眸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東西,那是她昨晚在房間裡練習高等數學的草稿紙,此刻就被他拿捏在手中,她看到主人慵懶地撇撇脣角,隨後翹上了鄙夷的弧度。
怎麼?怎麼會被他拿在手上?莫非,他又到她的房間裡去了。
他可以隨意地進她的房間,那裡面的東西,也都可以隨意地觀拿嗎。
“原來,在我的城堡裡,還有你這麼勤奮的傭人啊!”他再翻過草稿紙的背面,也全是寥寥草草的畫算,他看向她的眼眸裡,鄙夷更多了一份。
這話,絕對不是稱讚,他那毫不掩飾的鄙夷之氣全都彙集在低沉冷漠的語氣裡,再如寒風般凌厲地刮過她的耳際。
他隨手揮開了掌中的白紙,再厭惡似的甩甩手,繼續開口,“真是垃圾。”
沒錯,對於他這個十八歲哈佛畢業,並且是以碩士畢業的高等生,又再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王氏集團的掌舵人,北美商業的翹首,商場裡的王者來說,即使做再輕微的步算,都要求步步精確,步步精準,步步精順。
而這一張紙,是樣的那潦草,雜亂無章,對於他這個步步要求都必須是最精密,連一張草稿紙也嚴格對待的人。看到她的這張雜亂無章的草稿紙,簡直都沒法容忍下來,這,除了是垃圾,還能是什麼。
王宇堯嫌惡地蹙起了眉角,這簡直是
他拿過的最髒了他手的紙了,而她,也算是他見過的最愚笨的人了!
而他一臉輕蔑鄙夷的表情,還有那被隨意地攤開在餐桌上的草稿紙,讓上面那潦草,還有非常明顯的疑問符號,全都清清楚楚地顯露在餐廳裡所有人的面前。
其他傭人不敢多言,只是再看向陳悅然時,眼眸裡多了鄙夷之色。
沒錯,主人展露的這張紙,上面畫着的無數個問號,完全可以看出她的無知,愚笨。
他就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就這樣當着全部人的麪攤開了她的無知。他就是要讓別人都知道她的愚笨,讓別人都來恥笑她嗎!他連這點尊嚴都不留給她嗎!
陳悅然依然低着頭,脣畔,被她緊緊地咬着。
看着她低着頭,一臉痛苦的神情,白小未的心裡滿滿的高興。
沒錯,是昨晚她到陳悅然的房間裡去的時候發現她在這張紙上面划算的。
所以,她在趁着她去買咖啡的時候隨手拿來的看的。
那一張草稿紙也是她拿去交給主人的,她就是向主人證明這個女人到底有多愚笨,根本不值得被送去哈佛,而且她更是想見到她被羞辱的樣子。
“看來,送你去哈佛,也治癒不了你的愚笨之症。”
原來,他送她去哈佛,就是認定了她愚笨嗎?是無能之才嗎。
她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愚笨到連尊嚴都可以被他隨意剝奪的人嗎。
陳悅然沒有說什麼,脣畔更咬緊了一份。
“其他的人都下去,除了她。”
王宇堯冷冽地下着命令,他口中的她,其他傭人自然知道是誰,也在心中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他們終於可以退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了。
他們恭恭敬敬地向主人欠身,畢恭畢敬地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