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然不可置信地看着鏡子中的女人,不,與其說是女人還不如說是女孩?鏡子中的女孩折射出來的外表突顯出與原本十七歲平凡的陳悅然不一樣的一份嬌美?儼然這還是一個尚在發育中的女孩?再細細觀察,由鏡中清純靚麗的人兒的神態確定這是個與原來的自己一樣還在成長中的的女孩。
柔柔的陽光從她的前面射進來,把她的影子拉着向後,一步一步,她驚的踩着自己的影子後退,是不是隻有這樣纔可以遠離這份巨大的改變帶給自己的震撼。
陳悅然愣了好一會兒,扶着白色的沙發的綿軟的扶手,慢緩至落地鏡子前,一瞬不瞬地盯着鏡子中的女孩的容顏,一切發生的太不可思議了?來回重複這樣的動作,鏡子裡出現的是那張嬌美絕色又帶着愣怔的小臉。
這個陌生的國度,這個陌生的容顏,自己並非死了,只是靈魂轉移到另一個擁有美麗外表的女子身上。
難道。
自己這是靈魂重生了嗎!
記憶回到重生前。
悲劇的開始,兩個從小相依爲命的姐妹,被惡毒的後媽和市儈的哥哥拆散了,流失的親情慢慢地逝去。
天空的陰霾,陪襯了此刻細微飄灑的雨?可憐的初夏,梅雨的溼與烈日的狂恣,交錯成各種太過的失衡。
空氣中飄浮着舊傢俱腐爛的味道,陳悅然慢慢地轉醒,她也不知道此刻爲什麼會出現在家裡,她應該是跑出家門去找妹妹的,想想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她就想到“可悲”二字,可悲到扯動嘴角,咧開的都是對這兩母子深深的嘲諷。
妹妹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因爲賭博輸了錢的他們,搶了自己一天干了5、6份工作的工資,還嫌棄錢太少,竟然撕破了自己打算送給妹妹當生日禮物的布娃娃,那硬生生的撕裂彷彿就是在撕開自己在這個家中被傷害了許久的心。
面對着那一刻,她只是面色蒼白,無聲哭泣,心也像布娃娃一樣被無情地撕裂開來,碎了一地,心,幾許心酸,幾許撕心。
賭博已成爲他們的一個習慣!更心寒的,就是昨晚,他們賭博又輸錢了,硬生生的把妹妹陳悅青當物品一樣拿去販賣,還美其言曰“她跟着大戶人家走了,以後吃好穿好,過上享福的好日子嘍?”
讓妹妹過上好日子!這真是笑話,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事情?
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能幹什麼,在他們眼裡,妹妹與自己一樣是他們欺凌的對象?5萬塊!僅僅幾萬塊錢就販賣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賣了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他們怎麼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連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也可以這麼輕易的割捨,他們對得起死去的爸爸嗎!
如果不是看着自己賺錢養活這個家,他們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吧,自己在這個家就是賺錢的機器吧?自從爸爸意外車禍身亡後,家裡的重擔就落在她的肩上,16歲的她開始輟學,幫忙還清後媽的賭博債務,賺錢養活他們這一家人。
可是,他們對待她的,不是譴責謾罵,就是醉後毒打!
往事種種。
陳悅然幽幽轉醒的眼眶已經溢滿了淚水。
“你終於醒了,我們可等你好久了?”後媽一臉笑意盈盈地說。
“對啊,妹妹,你總算醒了,應了我們爲你的祈禱?”哥哥附和在一邊,諂媚的嘴臉無一不彰顯。
“何老爺,您看滿意不?”一個男聲突兀,打斷了後媽馮麗娟與哥哥馮少延的突獻殷勤。
何老爺,小鎮上的大財主,年齡已經六十多歲了?此時一張誠懇的臉上毫不掩飾幾分流氣與金錢暴增時必有的市儈氣?中等肥胖的身形,佈滿皺紋的臉,血絲污濁的眼睛,清楚的凸顯了何老爺的低俗與邪氣?而過多的金飾的轉扮,更凸顯出那做作的貴氣的嘴臉?此刻,他正兩眼發光地打量着陳悅然。
陳悅然不施粉黛的臉孔令他眼睛發光,這般乾淨的小臉,沒有多出衆,卻比他家裡濃妝淡抹的姨太太看起來順眼多了。
“何老爺,你會幫這母子還清昨晚的債款了吧,那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們如果不是靠這小美妞,哪裡能還得起,你看看,這多水嫩嫩的女娃啊,滿意了吧?”男人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陳悅然蒙愣的臉孔。
瞬間,陳悅然的臉上怔了怔,但是隨即明白了過來。
從小到大,後媽和哥哥就從來沒有雪中送炭過,他們一直都是一副狼才虎豹的醜惡嘴臉?昨晚剛販賣了妹妹就又欠下了幾十萬的賭款,想必是用賣妹妹的那5萬塊去賭吧……昨天他們剛剛賣了妹妹,而陳悅然還沉浸在丟失妹妹的痛苦中,今天自己就要被賣了。
她沒有任何表情的將目光轉向不知距離的遠處,只是無法
掩上的雙耳,仍必須忍受後媽和哥哥那虛僞的附和。
“好,好,好,我們悅然長得這麼年輕漂亮,又這麼溫順乖巧,一定會讓何老爺你百分百的滿意,您就好好的等着她做你您的新娘吧?”後媽對着何老爺獻媚的說。
“哈哈,好好!”何老爺極其其喜悅的大笑。
這些話聽在陳悅然耳裡卻如鐵桿重重敲擊着心頭,空氣裡只有陳悅然重重的倒抽氣聲。
兩天後破舊的房屋。
“妹妹,何老爺對你可是真心的,你看一出手就幫我們家還清了十幾萬的債?他的身家可不簡單啊,你以後就可以當闊少奶奶了,我們家也有好日子過了?”哥哥豪氣雲乾的大聲嚷嚷。
後媽咋洗咋夢的迴應,“悅然,你看,何老爺連婚紗都送來了”。
陳悅然的心,步步跌入谷底。
那通白的連身婚紗,沉沉地刺痛了陳悅然的眼睛,蒼白的顏色,吸乾了孤渴的靈魂。
她應該哭嗎?陰霾的天空也下起了雨,一滴眼淚潸然滑落,接着一滴接一滴,如斷線的珍珠。
“不,我不會嫁的,我不會嫁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我不回嫁給一個家裡堆滿姨太太的變態男人?你們怎麼可以接二連三出賣自己家人呢?”
“你們褻瀆了親情,你們還有人性嗎?”
“你今天就必須給我穿上婚紗嫁給何老爺,我們絕不允許你反抗?”說着後媽和哥哥就要強迫陳悅然穿上婚紗。
文靜少言的陳悅然被逼瘋了,抑制界臨崩潰的情緒跟他們反抗着。
逃,她要逃,她纔不要嫁。
後媽和哥哥樹直了腰桿,醜惡的嘴臉代表絕對的權威與不容反抗,冷硬無情的面目。
猛烈的反抗中,周圍的空氣彷彿被慢慢的抽乾,致命的窒息感,逼得她抓緊胸口的衣服,張開紅脣,顫抖的吸取稀薄的空氣,用力吸取。
“當……”一陣強烈的晃盪,陳悅然猛烈地撞到一邊的鐵架上,額頭鮮血急急噴涌而出,飛濺到後媽和哥哥身上,鮮血染紅了他們猙獰的臉,鮮紅的血也飛濺到雪白的婚紗上,深色的血勾勒着白色的婚紗,慢慢暈染開來,顯得極爲刺眼。
“啊,啊……”兩聲震驚的大叫……眼前的情況也超出了他們的意料,後媽和哥哥也被這瞬間的驚悚嚇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