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未說完之後,又開始動起手來。
隨着白小未的力度,陳悅然磕磕碰碰,一下下撞擊在身後堅催不倒的牆壁上,身體也搖搖晃晃,就快要失去重心滑到在地上了。
肖克再沉默的眸子也泛起淡淡的心疼,看着就在對面,那一頭亂蓬蓬的烏黑髮絲,那張梨花帶淚的小臉,那個顫顫巍巍的身體,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
“王先生……”
肖克試圖喚回王宇堯的思緒,可王宇堯依然一動未動地冷眼看着對面混亂的情形。
肖克看着對面那張小臉,他是見過她無助向他求情的怯弱,可她的表情,現在不僅僅用怯弱來形容了,現在簡直就如同即將凋謝的殘花那般蒼白,那般憔悴是因爲剛剛轉瞬的那一剎那間,讓她看到王先生的無動於衷嗎。
肖克的心頭,莫名一沉。
三兩步快速地走到對面,大手一伸,肖克抓住白小未又要揚到陳悅然身上的狠手。
“白小未,你打夠了。”
冷漠無情再加上夾雜着幾絲怒氣的聲音,驚嚇到怒氣未消的白小未,她的手被他的大手用力地握在手中,生疼襲來,她可以感受到肖克的不滿,白小未的手只能改變方向,掙扎地香下垂了下來。
“嗚嗚嗚,肖克先生……”
陳悅然轉頭,淚眼婆娑的模樣映入肖克深深的眼眸中。
肖克看着脆弱無助的陳悅然,眼神裡盡是難得的憐惜和心疼。
然後他冷凝着白小未,一抹怒氣劃過眼底,低沉的聲音道出,“白小未,你今天瘋了嗎?”
“啊……”白小未沒有想肖克會出現在這裡,她有一刻的呆愣,隨即反應過來。
“不,沒有。”
白小未心驚地搖了搖頭,肖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他可是主人身邊最信任不過的助手,自己萬萬得罪不得,她向後退開了一步,試圖離開這裡,因爲肖克在這裡,說不定主人也在這裡呢。
可是肖克卻不順從白小未的心意,他站在她的身前,阻擋了她的方向,反倒讓無助的陳悅然趁機跑下樓梯。
陳悅然低着頭,沉沉低泣着,手裡緊握
着藥膏,忍着臉上和身體上的劇痛向樓梯跌跑着。腦海裡閃過主人噬人的冷眸,鼻頭不禁更加酸澀起來,咬着牙關,步伐跑的更快了。
僵直地站在原地的白小未感受到來自對面的強烈視線,側身望去,果不其然,真是主人,主人那雙狹長的黑眸冷然地看着她,她心中大吃一驚,因爲那樣冷然的眸子詮釋了主人的不悅。
“小未,你今天可真讓我大長見識啊。”
低沉冷漠的聲音來自於站在白小未樓梯對面的王宇堯,他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進了白小未的耳膜裡。
“摩爾曼斯特堡裡傭人的力氣是用來幹活的,不是一大清早上演打鬥戲碼的。”
“還有,我纔是這裡的主人。”
王宇堯冷冷地警告着,背後的大掌鬆了開來,宣誓着他才擁有說話權,話裡行間都對白小未剛剛喧賓奪主的作法表示不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潑辣的白小未。
“我記住了。”
白小未心驚地低着頭,很少看到主人對她如此冷然的態度,心,像沾上沙子一般難受。
王宇堯看着那抹受傷落跑的瘦小身影,他的心微微產生了擰起來,剛剛他一直在隱忍着自己的情緒,還有身體裡惱火的燥熱,包括泯滅那胡亂冒出的異樣之感。
他就是要看那隻外表怯弱,膽小如兔子的女人是如何應對別人的拳腳的,可是除了看到她求饒之外就別無他法了,這隻能說明,那隻會說謊的小兔子真的就如外表展現出來的那般柔弱嗎。
可是,她爲何不對他說實話呢!如果她說出了他想聽的,或許,或許……昨晚他可能會讓她好過一點。
她的背景一直是一個謎團,就像從天而降一般讓人找不到一絲線索。但是,怎麼會這樣你呢?這個女人,究竟怎樣纔是她的真面目。
他不應該理會她的死活的,尤其是在她對自己說謊後,他應該像對待其他女人那樣冷冽無情無情對待她的,不應該對她有一絲一毫的隱忍。
女人,在他心目中,一向是可有可有的動物,除了供他發泄的功能外,其他無一是處!她也是如此的,從他沾染上她身體的一刻起,他就
開始賦予了她這項功能。
是的,她纖滑細嫩的身體就像他清晨間的那一杯不加配料的咖啡,不加任何的飾料,是最爲清純的原始味,清醇,香酣,卻讓人回味無窮。
只要一想想,身下那小傢伙又不爭氣地蠢蠢欲動。他想,他應該是太過迷戀那副身體的味道吧。
夜幕降臨。
白色的房間裡籠罩上了夜色,白色的牀鋪上,陳悅然臉上掛着未乾的淚痕,眉梢微微蹙起,眼皮緊緊閉着。
夢中,是小未姐面目猙獰的臉孔,還有不斷向自己揮打的拳頭,她不顧陳悅然的求饒,並未消停下自己的動作,嘴裡還對她嚴聲厲罵着,“賤人!賤人!”“敢勾引主人……”白小未凌厲的聲音聲聲襲向自己。
瞬間,腦海裡那張白淨卻高傲的臉孔變成了一張暗黃齜牙,魚尾紋佈滿眼角的臉孔,那是後媽可怕的臉孔。
她用她那粗糙有力的大掌掃向自己的臉孔,而自己的脣角滲出了鮮血,然後朝自己吐着醉氣,“賤種!賤種!”“你和你那跟別人跑了的媽媽一樣下賤……”每一次喝醉,後媽都會拿自己出氣,都會對自己吐露出低賤的詞語。
白小未和後媽的臉孔不斷地在陳悅然的腦海裡晃盪,聲聲“賤人、賤種”的唾棄……不同的臉孔,卻是一樣的詆譭,不同的手掌,卻是一樣有力的拳頭,不斷地揮打自己的身體。
疼痛在身體裡傳開,眼淚在眼角處滑落。
夢境轉換,一處奢華的偌大房間中,黑壓壓得如同窗外濃墨般的子夜。
一個帶着半截面具的黑衣男子,殘忍地對着一個衣不蔽體的男子揮打着手中的長鞭,鮮血順着雙手被吊起來的男子的光裸的後背慢慢滑落在地板上,而且,鮮血越積越多,最後由一滴滴在地板上聚成了一灘暗紅的鮮血,血腥的味道侵入她陳悅然的肺腑中,引得夢中的陳悅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臉孔上的雙頰發白。
噩夢並沒有停下來,面具男子的肩膀上竄上一隻貓,一隻綠瞳裡滿是敵意的黑貓。自己的出現彷彿驚擾到他們,他們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暗黑中,一雙黑幽幽和一雙綠幽幽的眸子死死盯住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