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麟眼裡如水的平靜瞬間像是被石頭打中一般,掀起波瀾,看着眼前的人緊緊閉住的眼睛,他將手退回到沈瓔珞的腰間,托住她的身形,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一吻,他等了多少時間。
沈瓔珞只感覺柳如麟的吻從原本的溫柔繾綣,冰涼清新,變得越來越炙熱,越來越用力,她試着推開眼前的人,卻發現高自己足足一個腦袋的柳如麟已經用上實力完全的將她箍緊,根本不給她半分逃跑的可能。
這樣下去可不行!
“唔……”沈瓔珞推不開柳如麟,只能從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想提醒柳如麟,可柳如麟卻不管不顧。
這樣狀態的柳如麟真的讓沈瓔珞嚇壞了,她知道他身上不斷攀升的溫度和越來越迷離的眼神意味着什麼,可是她絕對不能允許發生這種事情!
沈瓔珞再也不顧一切,身體用力向前一頂,咬住了柳如麟的舌頭!
“啊啊啊……”柳如麟鬆開她向後跳了一步,狼狽的捂住嘴,發現竟然有斑斑血跡,然後一臉委屈哀怨的看着沈瓔珞,“唔……你你你,怎麼咬我?”
“我……”沈瓔珞總不能說我看你發情了要果斷阻止這種話,於是低了低頭,臉色一紅,“剛剛寶寶踢我,所以就……”
柳如麟眉毛一挑,再次靠近沈瓔珞,很是不爽的看着她的肚子,哀怨更加深了一層:“爲什麼老子跟小子都要阻止我和你……”
沈瓔珞看他失落的可憐,急忙回身拿牀頭上的紙抽,然後挑起幾張紙,覆到柳如麟的嘴上:“沒想到咬的這麼重,快擦一下。”
柳如麟委屈的用可憐的眼神看着沈瓔珞,然後把舌頭吐出來,把上面小小的血窟窿伸出來。
沈瓔珞看他的樣子,好笑的給他用紙巾止了止血,輕聲問:“要不給你塗點消炎的藥粉?”
“讓小狗咬了才用消炎!”柳如麟翻着白眼,口氣不爽。
“我錯了我錯了,不該咬你,別難過了。”沈瓔珞雖然很想笑,但是還是忍住安撫着眼前這個像孩子一樣的大男人。
“要不……”柳如麟靠上身,再次將沈瓔珞圈進懷裡,眼裡有着撒嬌的嫌疑,“我們繼續?”
沈瓔珞一想到剛纔柳如麟的狀態,不禁打了個冷顫,將他推開,臉色紅了紅:“那個……寶寶又踢我!”
“……”柳如麟徹底如被霜打了一樣有氣無力地退到牀上坐下,然後捂住臉,“我上輩子一定欠這個小傢伙的,絕對……”
沈瓔珞笑了笑,也坐在柳如麟的身邊。
“我要看看他在裡面幹什麼,小東西!”柳如麟轉身將沈瓔珞推倒。
“呀--”沈瓔珞笑着掙扎一下,但是馬上被柳如麟按住,索性也就不再反抗,只是笑着喊,“別碰我的癢癢肉!”
柳如麟嘿嘿一笑,然後低下身子輕輕趴在沈瓔珞隆起的腹部上,仔細的聽着。
兩個人都屏住呼吸,不說話。
“我聽到了嘿,他好像打了個嗝兒!還動了一下。”柳如麟說的很嚴肅。
“去你的!”沈瓔珞笑着將他推開,“你纔在打嗝兒!”
“這說明他吃得很飽,將來一定會很壯。”柳如麟傻傻的看着沈瓔珞,臉上一片孩子氣。
“看來是個小吃貨!”這句話一說完兩個人不禁一起捂住嘴哈哈大笑,然後各自仰躺在牀上。
“其實我知道你還不
想我碰你。”許久,柳如麟的笑聲止住,聲音突然變得清冽,他翻了個身,側躺在沈瓔珞的身邊,將她攬在懷裡自上而下認真的看着她。
沈瓔珞別過臉,沒有勇氣看他:“剛剛是我先主動吻你的。”
“你知道我想要的遠遠不止是一個吻,我……”柳如麟聲音低啞,剛剛的所有調皮一掃而空。
“我懷孕了。”沈瓔珞打斷柳如麟的話,轉過身來,直視着柳如麟,目光一片淡然。
柳如麟的眼神裡波瀾起伏,忽明忽暗,然後他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懷孕了又如何?”
“我不想傷害寶寶。”沈瓔珞認真的說。
柳如麟靜靜的端詳着沈瓔珞好一會兒,突然捂住嘴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啊?”沈瓔珞皺眉。
“你想太多了,我想說的是,我要的遠遠不止一個吻,我還想要你說你喜歡我!”柳如麟一邊壞笑着抹眼淚,一邊將身子更靠近沈瓔珞,然後用手挑起她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尖細細的聞,眼角的色澤帶着調侃和曖昧,“乖乖,你想到哪裡去了?似乎有點歪啊,難道你剛纔吻我的時候想過更深層次的事情?”
沈瓔珞聽完,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兒,支支吾吾,眼神到處飄忽不定:“我……我……”
“你你你……”柳如麟故意學着沈瓔珞的口氣,狡黠的轉了轉眼珠,“看來,果然想了。”
“你……哼。”沈瓔珞尷尬的臉都快要滴出血來,推開柳如麟起身,“你出去你出去。”
“有就是有嘛,不要不承認,我這麼有魅力。”柳如麟並不起身,挪了挪身子,將她的腰部抱在懷裡,聲音忽然變得認真,“其實如果你有,我才真的高興,起碼說明你開始接受我。”
沈瓔珞一下子僵在那裡一個腦袋兩個大,這種情況,承認就是證明自己剛纔思想猥瑣了一下,不承認就是潑柳如麟的涼水。
頓時語塞。
“唉。”柳如麟軟軟的起身,將腦袋枕在沈瓔珞的肩頭,撒嬌的蹭了蹭,“既然你沒有炸鍋,就說明你默認了,你剛剛說你懷孕不想傷害寶寶,是不是等寶寶生下來之後,你就可以完全接受我?”
“……”沈瓔珞被柳如麟蹭的渾身雞皮疙瘩,然後機械的轉過頭,咧開了一個極度變態的苦笑,“我寶寶又踢我了……”
“藍婉心,你又岔開話題--”柳如麟混合着極度煩躁無奈委屈可憐無辜可愛的聲音震響在藍宅的上空……
林蔭別墅,上官天夜整個頭髮滴着水的站在了門口,臉色蒼白不堪。
“夜總!”阿華尖叫一聲,“林管家,快出來!”
林請沒想到上官天夜會沒有通知就來這裡,飛快的出了房間,然後吩咐阿碧阿華拿毛巾,遞熱水:“夜總,外面沒有下雨,你怎麼這麼一身水?”
上官天夜眼裡有些失神,輕輕擺了擺手,一句話也沒說,就進門躺倒在沙發上。
“夜總,你好歹用毛巾擦擦頭髮吧,要不會感冒的!”林清看到上官天夜的狀態忍不住一陣心疼,急忙上前,輕聲問。
上官天夜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放在額頭上,聲音清冷而安靜:“不必了。”
林清皺皺眉,弓着身子正準備退下,上官天夜卻忽然開口問:“林素蘿那邊的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只是……”
“說。”
“只
是她根本沒有生病的母親,他的父母從小就離婚了,父親天天酗酒,廢人一個,據說經常打罵她,所以她死了這麼多天,他的父親都不知道,直到警察找上門,他也沒有一點悲傷地樣子,反而說她活該。”
上官天夜聽了林清的話,不知道心裡爲什麼變得突然更加悶了:“兇手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媒體對您的評價並不好,一直在捕風捉影。”
“無所謂,沒有證據他們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上官天夜突然覺得好累,於是慵懶的起身,“我上樓休息了。”
“是。”
林清剛回答完,就看見上官天夜腳步踉蹌,整個身形一晃,摔倒在地。
“夜總!”林清急忙上去扶住上官天夜,伸手卻發現他的身體燙的厲害……
上官天夜病了,這是在他活着的二十六年裡很少發生過的事情。
以前總有熟人調侃說,上官天夜的健康和上官天耀的虛脫如果可以稍微互補一下,就完美了。
可就是這樣的上官天夜病倒了,僅僅只是因爲那盆涼水嗎?
私人醫生雖然過來看過,可是上官天夜的高燒就是不能完全退下去,反反覆覆。
林清嘆息着給上官天夜敷冰塊,聽着他滿口的胡言亂語,心裡酸的難受。
最近,工作壓力很大,他經常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上官天耀的病越來越不好,他經常一個人從病房裡出來後沉默很久。
和沈瓔珞的關係鬧得更僵,他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會煩躁不安。
林素蘿死了,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偶爾會看林素蘿洗好還沒還回去的白裙發愣。
外表光鮮亮麗,萬衆矚目,他心狠手辣,聰明能幹,霸氣十足。
可是誰看到過他深夜工作時的倦容?誰看過他因爲無力救自己的弟弟而痛苦的模樣?又有誰看過他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漂泊的雨水發愣一個下午?
他纔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人,他纔是最孤獨寂寞而又茫然無助的人。
好像什麼都有,又好像什麼都得不到。
上官天夜嚶嚀一聲,睜開眼睛。
“夜總,您醒了!”林清有些激動,將自己剛剛低落的情緒收好,“您的高燒已經反覆了三天了,老是醒不過來,胡言亂語。”
“嗯……”
“夜總,這是阿華煮的粥,我喂您吃些吧?”
上官天夜輕輕搖了搖頭,臉色柔和,一掃強勢的凌厲,此刻多了份隨和,他輕輕張開乾裂的嘴脣,卻沒說什麼話,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房間桌子上的百合花。
“夜總,百合安神寧氣,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拿掉。”林清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
“換成玫瑰吧。”上官天夜的語氣有些虛弱和沙啞。
林清稍微愣了一下:“……是!”
上官天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受傷都沒有這麼難受過……”
林清微微一笑:“夜總,您就趁着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您太累了,又着了涼,我很怕你又會發高熱,一直反覆。”
“沒關係的。”
“您還是吃點東西吧,您身體太虛了現在。”上官天夜看着那些粥,仍舊搖頭。
“這個粥是阿華以前和沈小姐學得,味道不錯的。”
上官天夜稍微愣了愣,輕輕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