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總知道老藍讓財務公司的人進駐,意味着對方企圖窺探智亞財務管理權,從而爲全面控制做好準備。
一旦這個試探成功,那智亞就像是不設防的城市般暴露在他面前。
如果這個人抱有惡意,那他不僅可以從任何角度要挾董事會,而且還會做出其它對智亞不利的行爲。
比如說……,要求瑞森與智亞形成實質性合併。
合併,這是婁總等原智亞高層最不能容忍,也一直非常警惕的事情!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婁大勝詳細詢問後,得知高鳳已經通過高懷對韓菊施加了影響,韓菊考慮到自己的利益讓藍總推遲實施了,他這才長出口氣。
“你小子也不全是錯,還算做件明白事!”
他指點着高鳳說:“但他什麼時候殺個回馬槍咱不知道,要密切注意!”
囑咐完又回到剛纔的話題:“這樣說來股份更不能讓他得手,你今晚就找高懷,讓他把股份轉售給我們指定的投資者。
當然,他從老藍那裡無償獲取的部分只能上交!能辦到嗎?”
高鳳一口答應,他現在是越想越擔心,越琢磨越覺得藍總這人不可靠。
當天晚上他就把高懷拉到自己熟悉的一家德國香腸餐廳,在飯桌上和他攤了牌。
“哥,那我都答應老藍了,這樣反悔……合適嗎?”高懷有些不情願地咧嘴道。
“你還不明白?你要是賣給藍總,老道就會和你急眼。
你一分錢不花從老藍那裡分到的股份就是非法交易的證據,人家會以收受賄賂、瀆職、出賣企業經營信息等罪名送你上法庭的!
人證、物證那邊都備齊了,要麼你自己識相賣掉股份不聲不響退出,要麼上法庭、進監獄。兩條路你看着辦!”
“哥你不能這樣不管我呀!那我損失可大了,誰給我補?”
“法官吶,”高鳳也沒耐心和他客氣了:“你找法官問問,看他能補給你不能?
我替你捱罵、擋槍,好容易把人家攔住,你自己要走到黑我有什麼辦法?”
“真沒別的路?”
“要有我不早幫你了!”高鳳瞪起眼珠來。想想又告訴他說:“老藍那邊的貸款你自己趕緊催回來。
我總覺得這人不大對勁,好像背後有什麼故事似的?”
當婁總給魏東反饋結果的時候,他提到了對老藍的懷疑。對此魏東也百思不得其解。
“先把他的謎題放放,婁總咱們集中精力解決高懷股份的收購問題。”
魏東說:“我和各方面碰過頭了,包括我、莎莉、託尼、沃爾夫和傑克這次都準備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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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可以解決八成,離全部差不多遠了,您也可以考慮多少參與些。”
婁大勝聽他說已經解決八成相當驚訝,他不知道李智一個人就打包了三成,所以才如此順利。
放下電話魏東卻立即將許靜找來,問她說:“艾爾那邊還沒查出瑞森財務有什麼異常嗎?”
許靜搖頭:“別說異常了,因爲上次被審計了一回,現在嚇得他們財務總可老實呢!”
“奇怪呀!”魏東皺起眉頭。
“怎麼,師傅是覺得它不該這麼清白?”許靜莫名地問道。
“那倒不是。”
魏東便將老藍在高懷那裡借貸拖拉不還,婁總懷疑他另有大額花銷之處等等和她說了。
然後說:“這個老藍一定有問題!
如果財務那邊查不出來,瑞森本身也沒爆出什麼經營上的大問題,那他也許是在公司經營之外用錢了,而且數目不小!”
“你是說,他挪用了公款?”許靜吃驚地問。
“有這個可能,不然怎麼解釋瑞森被審計時他那麼慌張呢?”
從魏東屋裡出來許靜腦子亂亂地。簡直難以相信,那麼個經驗豐富的人物會攤上這種嫌疑!
她思考着怎麼把消息傳回邢亮那邊,讓他再從其它渠道查找試試。
她剛坐下來,就看到微信上有個人要加她。看頭像不認識,看留言……許靜猛地站了起來。
“細妹仔,我是爸爸”
許靜懵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只有外婆老家的幾個親戚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名,自己在這邊幾乎沒和人提到過——除了上次和張寧說過的那次。
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那麼清晰,聲音好響!
許靜默默地站立了幾分鐘,是否有人從自己身邊走過她都不知道。
然後,她回覆:“你是誰?”
過了會兒,那人又回答:“我是爸爸。”可能覺得還不夠清晰,追了一條:“我來了,想見你。”
許靜的父親在她很小時就離開他們母女了。對他,許靜只留下淡淡的影子般的記憶。
母親說他死了,外婆罵他:“沒良心,生個女娃就不認人羅!”
但是沒人和她主動提起這個人。在許靜生命的二十多年裡,他只停留了四年半而已。
家裡既沒人提他,自然也不曾存留他的照片。
稍稍長大,她聽村裡人講,父親因爲母親生不出兒子,所以辦了離婚。
他把家裡所有東西留下,背個包獨自去南方,再也沒有回來。
他……真的是他嗎?該怎麼辦纔好呢?
許靜的心頭大亂,她不知如何處理這類問題。想來想去,先加上對方,看看那人要說些什麼。
顯然對方知道許靜的擔心。加上微信之後他馬上傳來了自己的身份證和兩張翻拍的照片。
那照片上一男一女,女的手裡抱個小女孩。
另一張小女孩長大些了,牽着一個男人的手站在門口,看慈靄的外婆餵雞。
這兩張上的男子和身份證上的人很像!身份證的名字是林樹。
“細妹仔,你現在應該叫許靜吧,跟媽媽姓了對不?”那人問。
“你從哪裡知道我微信,想幹什麼?”許靜有些生氣,他怎麼弄到自己微信的?
某個加火被人家輕易搞到了微信,這人居然是名獵頭。嘿,這要傳揚出去,我可丟死人了!
“你別怕,又好心的朋友給我的,他想幫我。”那人繼續發來信息:“我現在年紀大,做不動了,只好來尋你。”
許靜猶豫着沒回復,她不知該怎麼說、又該做什麼。老獵頭遇到了新問題!
想來想去,許靜決定先求助。她回覆說:“我在上班,有空再聊。”然後下樓來到院子裡,撥通了吳芳的手機。
“出什麼事了你這個時候來電話?”吳芳上班時間接到她電話感到很意外。
“緊急情況,特來求助!”許靜說完,一口氣把剛纔的事情講完,然後說:“下面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去見他呀?這事有沒有危險?”
“喂、喂,朱莉,你先別慌!”吳芳打斷她:“跳出來個爹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解決就是了。
我問你,如果是你生父,認還是不認?你可想清楚,他這麼多年沒在你身邊哦!
還有,他如果提出什麼要求,答應還是不答應?
再者,他對你沒盡父親的職責,你還要對他盡孝嗎?1
我看你先把這些想清楚,再着手解決問題!
但不管你怎麼選擇,我建議你遵循法律加人情的原則,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怕事、躲事。”
“這個沒問題,我也不是糊塗的。”許靜苦笑:“只是突然冒出個爹來有點不適應,再加上這是頭一回沒經驗嘛。”1
“姑娘,這事怕是不簡單,你要做好心裡準備。他怎麼有你微信的,而且知道你做獵頭,這裡面可能有文章。
再有,他現在出現要幹嗎,目的何在?這些你需要搞清楚。
所以,我建議你,先摸清情況再做打算,別開無用的弓。
溝通時最好帶上律師一起,既保護你安全,也能現場給你專業指點。
當然,親人之間沒必要過於緊張。放鬆些,要舉重若輕知道嗎?”
吳芳想想還不放心,讓許靜把這件事告訴張寧。
“找他摻和什麼!”許靜皺眉。
“記着,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最愛你的那個人最能發揮作用!”吳芳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