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商貿的樓前。
吉野兵衛滿臉陰沉地站在這裡,看向王格志的眼神充滿着憤怒和無奈,說話的口氣看上去挺強硬,但言語中帶着幾分慌亂和忐忑。
“王隊長,你這要做什麼?你們之前已經來過,現在又來,當我們遠洋商貿是什麼地方?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才滿意?”
“吉野先生,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收到情報,有個殺人犯隱藏在你們遠洋商貿了,我過來是例行公事嘛。”王格志咧嘴一笑道。
“什麼殺人犯?沒有,絕對沒有,我們這裡沒有什麼殺人犯,這一定是謠傳!”吉野兵衛帶着幾分慍怒道。
“吉野先生,我們收到的情況絕對可靠,所以你最好讓我們進去搜搜,否則要是出個什麼事,對你,對我都不好!畢竟你這裡可不是大使館,還是我們的地盤。”王格志冷冷說道。
八嘎,你們能換點新鮮藉口嗎?
這裡怎麼會有殺人犯?
就算有,我手下的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殺人犯嗎?
但沒轍,誰讓人家給出來的理由是這麼高大上,怎麼反駁?”
“出事,怎麼可能出事呢?王隊長,就算是有殺人犯,我們遠洋商貿也能解決,就不勞煩你們了。”吉野兵衛搖頭說道。
“不好意思,職責所在,恕難從命!”王格志不依不饒地堅持道。
看着這幫偵緝隊的人虎視眈眈的樣子,吉野兵衛知道這幫傢伙是鐵了心要來找茬了。
畢竟那個楚牧峰被人槍擊的事兒他也聽說了,想必就算會長打電話給鄺副廳長,估計也是治標不治本。
嗨,自己何必跟他們較真呢,有個現成辦法爲什麼不用呢?
眼珠轉動間,他忽然湊上來,壓低聲音說道:“王隊長,可否單獨聊聊?”
“好啊,聊聊就聊聊!”王格志點點頭。
來到商會裡面,吉野兵衛滿臉堆笑地說道:“王隊長,這是我的一點小小意思,權當請你們抽菸喝茶,就不勞煩你們再搜查了,免得搞得商會裡麪人心惶惶?可否行個方便?”
說着,吉野兵衛從包裡掏出幾百塊法幣遞了過來。
王格志略作沉吟,沉聲說道:“不搜的話,萬一出了事……!”
“放心放心,肯定不會有事,就算有,也絕對不會勞煩你們警備廳!”吉野兵衛聽到王格志的話有些鬆動急忙保證道。
“那好,既然吉野先生這麼說,那我就信你一次,就不搜查了!”
接過錢,王格志擺擺手,帶隊離開!
看到王格志離開後,吉野兵衛擦拭掉額頭的汗珠,轉身就走進辦公室中,向着井上三雄做出彙報。
聽到他的話後,井上三雄臉色陰沉地說道:“我感覺這事是有古怪的!好端端的,警備廳的人怎麼會反覆來咱們這裡查殺人犯的事!”
“吉野,最近做事一定要小心點!”
“哈依!”
“咱們的貨都出了沒有?”井上三雄低聲問道。
“已經開始出了,不過會長,咱們存貨量太大,一下子出不完啊!”吉野兵衛苦着臉道。
“哪怕降低點價格,都要給我將貨儘快賣出去!”
“哈依!”
……
北平城一條偏僻的衚衕深處。
這裡有一家叫做逍遙的煙館。
在這個年代,像煙館這種地方,都會起一些頗有意境的名字,逍遙取的就是隻要你抽了我的鴉片,就能逍遙快活的意思。
雖然逍遙煙館在這條衚衕中不顯山不露水,生意卻是非常興隆。
以往這裡是沒有誰會搜查的,當然並不是說他們隱秘沒人知道。
因爲不管煙館在哪個分局的轄區,偵緝隊都是知曉的。
這就像想去逛風月場所逍遙快活,問偵緝隊的人哪裡好,他們也門清是一個道理。
逍遙煙館開了幾年都沒有人查處,說明肯定是有關係的。
所以那些老客都喜歡過來抽兩口,安全又放心。
光線暗淡的煙館內,一羣面黃肌瘦的老煙槍正在吞雲吐霧,煙霧繚繞,彷彿忘卻了一切煩惱憂愁,只在乎這一刻的飄飄欲仙。
這,就是沉迷大煙之徒的真實寫照。
“咱們館子最近煙土存貨不多了,趕緊要催貨啊!”
“賒賬,一律不許,沒錢拿東西來抵押,金銀都成!”
“都給我聽好了,精神點,伺候好客人,他們抽的越多,你們的提成越高!”
……
在逍遙館裡面,有個人正在吆喝那些跑堂的。
他並不是這裡的老闆,只是這裡的管理者,他叫做林國強。
一個忠實老厚的名字,誰想卻是一個奸詐狡猾的人。
砰!
就在這時,逍遙館的大門突然被踢開,然後就是數道身影衝了進來。
他們一個個拿着槍,進來後就將那些吸食鴉片的癮君子控制住,爲首的赫然是裴東廠。
“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看不懂嗎,查封你們煙館!”有隊員上前冷冷說道。
自問已經關係都打通的林國強,趕緊衝着裴東廠賠笑道:“官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們這個煙館交了錢的!”
“沒搞錯,查的就是你!”裴東廠冷笑道。
“官爺,通融通融,都是自己人!”林國強掏了幾十塊法幣,塞過去說道。
“誰跟你是自己人!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裴東廠毫不客氣地喝道。
討了個沒趣,惱羞成怒的林國強指着裴東廠就嚷嚷道。
“你想幹什麼?知道這裡是誰開的嗎?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滾蛋!”
“哦,是嗎?”
聽了對方的話,裴東廠翹起嘴角,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對方:“我怎麼就不信呢?行啊,你去打個電話試試!”
“你……”
往日屢試不爽的招數竟然碰壁了,林國強也是深感無奈,又羞又惱地說道:“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仙蹤分局的警員?”
“我可告訴你,我和你們分局的局長認識,鬧騰起來,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和仙蹤區的局長認識是吧?那你現在就跟我說說,到底認識誰呢?”裴東廠瞥視過去,眼中流露出一種濃烈的鄙視。
“你……”
看對方如此強勢,林國強驚疑不定地問道:“你到底是哪的?”
“北平警備廳!”
聽到警備廳三個字,林國強腦瓜子頓時嗡嗡的,臉色一片慘白!
說罷,裴東廠直接揚起手臂,斷然喝道:“給我將這裡所有人,所有東西全都帶回去,一個不留!煙館查封!”
“是!”
逍遙煙館頃刻間雞飛狗跳,不再逍遙。
……
倒黴遭殃的並不只是逍遙煙館一家,所有隻要和遠洋商貿有關係的煙館,都在這時候遭受到雷霆萬鈞的查封。
你說你不是從遠洋商貿那裡拿貨的,沒用,只要我覺得你是,那就是。
所以不管你是誰,你後臺是誰,一律無條件查封整頓。
在這種查封整頓的風波中,還有一些商行也跟着倒了黴。
比如說這家叫做祥瑞的商行。
作爲祥瑞商行的老闆,秦國棟是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禍從天降。
查封來得是這樣突然。
爲什麼?爲什麼要封我的商行,我沒幹什麼違法勾當啊!
秦國棟見自己的商行突然就這麼被查封,心裡是是一肚子憋屈。
這做生意的,最怕遇到天災人禍,要是說被查封的話,每天的損失都是難以估量的。
他那些錢可不是大風颳來的,要是說就這樣白白虧了,那真是作孽了!
“蘇隊長,我能問下爲什麼要查封我的公司嗎?”秦國棟忍不住拱拱手衝負責行動的蘇天佑問道。
“爲什麼?”
蘇天佑瞥了對方一眼,淡然說道:“其實你的公司原本並不在我們的查封行列,但沒辦法,誰讓你們和遠洋商貿有着生意往來,而遠洋商貿則在我們的調查名單中,所以你的公司就被牽連到了。”
“不過秦老闆,你放心,只要我們調查後,證明你的公司是沒事,那就可以讓你們正常運營了。”
遠洋商貿!
秦國棟臉色頓時一暗,竟然是因爲遠洋商貿才連累我的公司遭受這樣的飛來橫禍。
該死的遠洋商貿,該死的井上三雄,你當時交易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說沒有一點危險,這就是你的保證?狗屁的承諾,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蘇隊長,要是我們和遠洋商貿斷絕生意上的往來,你們能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嗎?”秦國棟滿臉乞色地問道。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蘇天佑不置可否的說道。
“是是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事了!”
聽了這話,秦國棟自然是心領神會,然後很快他的公司就宣佈和遠洋商貿斷絕來往。
有了第一個,就有跟隨者,一下子將遠洋商貿的生意推到了絕境中。
本來就是陷入危機,這下變得更加困難。
遠洋商貿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負責銷售的煙館被查封,斷絕了銷售的渠道。
合作的商行都宣佈今日之後再沒有任何生意往來,一下就將遠洋商貿推到了孤立的懸崖。
昔日悶聲發大財的遠洋商貿就在這種氛圍中陷入到旋渦中不可自拔。
……
連續兩天陰雨後,北平城又是個豔陽天。
人來人往的太平車行。
在得到楚牧峰雄厚資金和警備廳關照的雙重支持下,如今馬武在黃包車這個行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雖然和北平城那些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不能相提並論,但跟往日相比,真可謂是天壤之別。
如今他出入也都有一輛黃包車專門伺候着。
街坊鄰居見了面,都會客客氣氣喊他一聲馬爺,讓馬武心裡是美滋滋的。
當然了,正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想把車行搞好,也得有一羣得力的弟兄們幫襯才成,要不然獨木難成。
所以馬武也找了幾個好哥們幫忙,其中有一位就是他當初落魄時候結交的好兄弟:周倉官。
說起這個周倉官,因爲小時候家裡窮得叮噹響,經常是上頓不接下頓,所以有了他之後,家裡人乾脆就叫他倉官,爲的就是以後有口飽飯吃。
此刻,這位周倉官滿頭大汗,急匆匆地跑進車行,看到馬武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擡起頭大聲喊道:“馬哥,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
“老周,你這是幹嘛呢,有話好好說!”
馬武見狀趕緊放下手中的茶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個箭步過來攙扶起他的雙肩問道。
“你妹妹怎麼了?等等,你說的是小魚兒!”
小魚兒就是周小魚。
周小魚就是周倉官的妹妹。
“是是是,馬哥,就是小魚兒。”周倉官連忙點頭,一臉惶恐不安。
“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馬武追問道。
“她……她剛剛被人給抓走了。”周倉官紅了眼道。
“抓走了,誰幹的?”馬武怒喝道。
“是建武路上騰達車行的吳天,吳天說我們家欠他錢,我爸現在就在他車行中扣押着,還簽了小魚兒的賣身契,所以就強行派人來抓走了!”
“馬哥,您可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啊,不然小魚兒就進了火坑了!”周倉官說着,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騰達車行的吳天?
馬武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兩眼一眯,臉上多了幾分恨意,又是這個該死的混蛋!
以前馬武自己跑黃包車的時候,吳天就欺負過他。
那時候還不得不跪下給他磕頭求饒,想想那時候的屈辱,馬武就感覺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現在自己太平車行已經發展起來,吳天還敢這樣做,欺負自己的兄弟,這不是擺明想要羞辱他嗎?
我就不信你吳天動手之前沒有打聽過周倉官的底細,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不就是擺明不給我面子嗎?
這叫做新仇舊恨一起算。
我還沒有計較往日的恩怨,上門找你的麻煩,你吳天倒是敢主動出招了。
想到這裡,馬武再也壓不住那團怒火,揚手一揮,怒聲喝道:“走,咱們現在就去騰達車行要人!”
“好的,謝謝馬哥,謝謝馬哥!”
說着,周倉官就趕緊轉身往外走去。
他們兩人很快就帶着幾個人,浩浩蕩蕩前去建武路上的騰達車行。
當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收到風聲的吳天,就站在車行門前的屋檐下面,雙手交叉胸口,一臉不屑地掃視過來。
“吳天,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強搶民女,你將自己當成是誰了?南霸天嗎?我告訴你,趕緊把人給我交出來,不然我踏平你的騰達車行!
馬武現在是底氣十足,站在街道上,義正言辭的呵斥道。
“呦,我還以爲是誰呢?這不是馬武嗎?怎麼着,馬武,你現在長行市了啊,敢這樣和爺爺我喊叫!你到底是怎麼混成現在這樣的?”
“算了,爺爺才懶得管那!爺只記得你當初可是磕頭求饒呢!”吳天一臉譏笑地說道。
“孫子,見了吳爺還不過來請安!”
“裝得人五人六幹嘛呢!”
“哈哈,是不是又要來磕頭了?”
吳天身後一幫人聽到這話後,全都忍不住大笑起來,看向馬武的眼神充滿着蔑視和鄙夷。
在他們眼中,馬武即便開了車行,也依然不入流,根本沒資格和他們老大平等對話。
你馬武算老幾啊?
就你那個德行,不就是走了狗屎運才經營起來這家車行的嗎?真當自己成了車行老闆,就能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王八蛋,你說什麼呢!”
“再笑的話,信不信老子揍你!”
“孫子,有種咱們比劃比劃,誰要是慫了誰就是真孫子!”
跟隨在馬武身邊的這羣車伕們,聽到這種嘲諷聲,哪裡還能夠忍受,一個個擼起袖子喊叫起來。
不過對方顯然是早有準備,所以在人數上,他們並不佔優勢,真要是打起來,肯定會吃虧。
馬武臉色鐵青,盯視向前面的眼神彷彿在噴射着怒火,可他卻是竭力控制着,沉聲說道:“吳天,你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要說什麼。”
“現在我只想要見到周倉官的妹妹周小魚,他說是你的人過去抓走的,他老老爺子也在你這裡,對吧?”
“立刻給我把人交出來,我可以不計較,但你要是說不交人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呦呵,孫子,你這是威脅爺爺嗎?你想要讓爺爺說你什麼好?你這麼點人擺什麼威風,你夠資格嗎?”
“那,你吳爺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人的確是在我這裡關押着,但我關的是名正言順。他們欠我錢,你要是想贖人的話沒問題,給我拿錢來!”吳天耀武揚威的說道,絲毫沒有將馬武的話當回事。
“你放屁!”
周倉官聽到吳天這番話後,氣得是胸口疼,擡起手臂就吼叫道:“我們家老頭子是被你坑的,我家小妹也壓根就沒有賣給你,你要是說有膽量的話,把他們帶出來,咱們當着面說清楚這事。”
“我就問你,你敢不敢?”
“我呸,你小子算什麼東西?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吳天吐了一口濃痰,冷眼瞥視過去說道。
“你……”
被抓的是自己的老爹和親妹妹,吳天竟然說自己沒資格說話!
被這樣蔑視着的周倉官,心裡頓時冒出一股火氣,原本就有一把子力氣的他,攥緊拳頭就要跟他拼命。
不過眼瞅他要衝上去,馬武一把拉住他。
“馬哥!您別攔着我!”
“別急,讓我來!”
馬武按住想要發飆的周倉官,搖了搖頭,然後就轉身看過去:“吳天,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準備放人了?”
“放,沒問題,只要你拿錢過來就放人!”吳天搖晃着腦袋說道。
“行,這是你逼我的!”
馬武眼珠轉動間,心底浮現出一股濃濃恨意。
吳天啊吳天,我可以不計較往日的恩怨,但你現在所作所爲,明顯就是衝着車行來的,那我絕對不能忍了。
既然你非要找茬,那就開戰吧。
正好把你搞掉,我也就能在南區站穩腳跟。
“倉官!”馬武語氣冷然。
“馬哥!”周倉官下意識地應道。
“回去叫人,讓咱們的弟兄全都過來,今天我要好好的和騰達車行算算賬!看看他到底想要多少錢!”馬武眼神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
周倉官願意跟隨馬武后面做事,不就是圖這口爽勁嗎?
在周倉官的心中,馬武是個做事有擔當的人,這樣的人值得自己追隨到底。
現在馬武的表現也沒有讓他失望,確切的說是沒有讓所有弟兄失望,沒有看到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炙熱的嗎?
誰說在基層賣苦力的他們就是沒有骨氣,沒有尊嚴!
他們的血照樣是沸騰的!
只不過欠缺一個引子罷了!
嘿嘿,去叫吧,越多越好,等你人來全了,我正好把你的太平車行一下吃掉!老子在這片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已經給花語分局聯繫好了,你小子敢鬧騰,就等着被抓起來挨收拾吧!
吳天心底這樣想着的同時,扭頭喊過一個人來,低聲吩咐了兩句。
那人立刻匆匆跑開了。
吳天則滿臉陰笑地站在臺階上,點了根菸,一臉的悠閒。
馬武是個做事魯莽的人嗎?
當然不是!
馬武做事還是很有章法和分寸的,他今天既然說想要搞大了,自然是要趁着這事撈到些好處,這個好處自然就是這片地頭的車行生意。
他也從吳天的神情中猜測出來吳天肯定是有所依仗的,不過那又如何?你就算是有依仗老子也是不怕的。
當老子沒有後臺嗎?
“林江合!”
“馬哥,您有什麼吩咐?”
林江合是個看似精瘦,但都是肌肉的光頭漢子,他應聲直接站到馬武身邊,等候着吩咐。
“知道咱們北平的警備廳在哪吧?”馬武低聲說道。
“知道!”林江合點點頭。
“你現在就去警備廳,去求見刑偵處一科偵緝四隊的副隊長裴東廠,就說是我說的,希望他能過來幫忙。”
“你將這裡的事告訴他,重點說咱們是過來救人的,是名正言順的,明白嗎?”馬武壓低着聲音緩緩說道。
“明白了!”林江合轉身也跑開了。
是裴東廠不是楚牧峰?
就這點小事需要驚動楚牧峰來出面嗎?
當初楚牧峰就給馬武交代過,有任何事找裴東廠解決就行,那邊會負責到底。
如今是對方找茬,可不是他欺負人,所以自然可以請裴東廠過來幫忙。
馬武心中暗暗唸叨:吳天,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有多大的能耐!老子陪你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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