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出現在楚牧峰視野中的是島上所有人。
他們在進來看到被吊死的褚五原時,都流露出格外震撼的神情。
他們有的張大嘴巴無法言語,有的是捂住嘴巴渾身發抖,有的則是咬牙切齒咒罵兇手,還有的是恐懼發抖充滿恐懼。
不管如何,沒有一個人是無動於衷的,他們都在竭力的表現出同仇敵愾之色。
演!
絕對有人是在演戲!
楚牧峰知道在沒有外人來到月牙島的情況下,行兇者絕對就藏在這羣人中間。
演戲誰不會?
但像是行兇者這樣表演得毫無破綻的可不多,需要格外用心。
楚牧峰要做的就是逮住這個兇殘的表演者。
看似很漫長的驚歎憤慨過後,黃俊生突然間開口說道,他的話很快打破了這種低氣壓的氛圍。
“褚五原這是想不開自殺了嗎?”
“自殺?你說他是自殺?你有什麼證據嗎?”楚牧峰眼神如炬般望過去。
“不是自殺嗎?”
黃俊生指着被吊起來的褚五原,低沉的聲音在教堂中迴盪開來,即便是外面的月光能夠投射進來,即便是有人已經點着油燈,但這裡的氛圍還是很壓抑肅殺。
“這個應該很明顯了吧?褚五原就是害怕纔會上吊自殺!他不是說過陳江河會過來找他報仇的,在我看來,趙大鵬該死,孫小龍也會被盯上,但最該死的應該就是褚五原!他肯定是害怕了,心裡面有鬼,所以才自殺的。”
“黃俊生,你說什麼呢!”
人羣中的孫小龍聽到這話後,狠狠地瞪視了一眼吼道:“你說誰會被盯上?”
“就是你啊!難道還會是我們不成?”
黃俊生毫無畏懼地回視着孫小龍的目光,都已經到這種地步,難道說你還認爲我們會害怕你不成?再說老子也從來沒有怕過你。
“孫小龍,你是不是認爲你們當年對陳江河做過的那些事,就真的很隱秘,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的?你不會這麼天真吧?”
“你……”孫小龍欲言又止,面色難堪。
“呵呵,看來你也心虛了不是?我們不說不代表着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明白,當年的事擱到誰的頭上,都會是一場災難。”
“咱們好歹都是同學一場,你們怎麼就能那樣做?就敢那樣做?你和趙大鵬就是兩個如假包換的大混蛋。”
“至於褚五原也不是好鳥,我說他是自殺的,完全是有道理的,誰讓當年就是他背叛了陳江河的友情,不是他的懦弱和無恥,陳江河會被你們那樣羞辱?”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是一個只會聽你們話做事的懦夫,不是嗎?”黃俊生聲色俱厲地呵斥道。
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義使者,慷慨陳述心中的不滿和憤慨。
“你……你胡說!”
孫小龍有心想要狡辯,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爭辯。
當年的事情的確就是他們做的不對,總不能說現在不認賬吧?這裡的人都是當年的同學,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清楚當年之事,狡辯是沒有任何意義。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知肚明,我們大傢伙也都明白。孫小龍,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挺沒有意思的嗎?趙大鵬被勒死了!褚五原現在上吊自殺,你說下一個該輪到誰?”
“就是你!”黃俊生揚手一指。
孫小龍面色剎那慘白如紙。
“褚五原不是自殺的!”
聽到這裡後,楚牧峰揚起手臂,打斷了這場爭論,平靜地說道:“褚五原是被人謀殺的,是和趙大鵬一樣!”
“爲什麼?你怎麼就敢肯定他是被殺死的,不是自殺的?”黃俊生似乎有些質疑地反問道。
“高度!”
楚牧峰指着橫樑,語調肯定地說道:“難道你們不這樣覺得嗎?就這裡的高度最起碼得有六米吧,難道你們誰能夠在六米的高度上自殺?”
“除非是有梯子爬上去,可梯子呢?這裡沒有梯子,你總不能說是褚五原自殺後把梯子拿走的吧?”
嗯,的確是這個道理。
這點就連黃俊生也沒有辦法反駁。
他剛纔只是想到是自殺,卻沒有想到這所謂的自殺根本就是不成立,聽到楚牧峰的話後他充滿不解地撓着腦袋。
“你說的很對,這麼高想上去得用梯子啊!梯子呢?”
“對,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
楚牧峰掃視了一圈,然後雙手往外張開着說道:“這事就得用到梯子,可梯子那?你們是沒有看到梯子的對吧?我也沒有看到。”
“這說明什麼?說明是兇殺將褚五原殺死後,再將繩子套到他的脖子上面,然後再把屍體吊到橫樑上去的。兇手是踩着梯子爬到和屍體相同的高度,然後再把繩子另一端也綁在屍體的脖子上,製造出來這種場面後,他便將梯子收走。”
“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黃俊生低着腦袋顫聲問道。
“這個答案我也想要知道!”
楚牧峰迴想着趙大鵬被殺死時候的情景,再看着被吊死的褚五原,深吸一口氣,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道。
“我現在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那晚看到的趙大鵬被勒死,其實他已經被殺死了。就和今晚的褚五原一樣,他也是先被殺死後,才移屍到這裡。簡單點說,他們兩個人都被行兇者進行了二次殺人!”
“二次殺人?”
嶽統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這行兇者得對趙大鵬和褚五原是多憎恨,纔會這樣做?殺了一次不行,還要再殺一次?”
“難道說真的是陳江河來報仇了嗎?”江暮雪緊緊地抓住嶽統的手臂驚恐的問道。
呱呱。
就在江暮雪話音落地的瞬間,窗外的青蛙突然開始叫起來,在這種肅殺的氛圍中,猛然間響起這種叫聲,一下就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江暮雪更是下意識的抓緊着嶽統手臂,嘴脣直哆嗦。
“咱們什麼時候能走?我不想再在這裡待着了。這裡好恐怖,嶽統,咱們趕緊離開吧?”江暮雪像是一隻受驚嚇的鵪鶉般軟弱無助。
“別怕別怕,明天咱們就能離開了!”嶽統安慰着說道。
“離開?”
孫小龍聽到這裡,卻是當場不幹,惱怒地吼道:“誰讓你們離開的?我告訴你們,這兩起兇殺案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都不準離開。楚神探,你說是吧?”
“對!”
雖然孫小龍是個混蛋,但在這個問題上,楚牧峰的態度和他是一致的。
孫小龍是害怕成爲第三個死者,而楚牧峰那是想要將幕後兇手抓出來。
“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前,任何人都是不準離開月牙島的!我想你們也不想這樣就走吧,要是那樣的話,會讓真正的兇手逃之夭夭。”
“而且你們就敢說只要離開這裡,你們就是安全的嗎?要是不抓住這個兇手,他很有可能會盯上你們每個人。到那時,你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最後這話說的很有煽動性。
難道說他們都會成爲目標嗎?
“楚神探,您不是神探嗎?那您趕緊破案吧!”江暮雪眼神祈求的說道。
“放心,既然我在這裡,遇到了這個案子,就肯定會管的!”
楚牧峰眼神從每個人的臉上劃過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會查出來兇手是誰的!而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們好好配合。”
“這次,我希望你們將我問出來的問題都認真仔細地回答,不要有任何隱藏瞞着,因爲這是對你們生命負責,也能撇清你們嫌疑。”
“我們會的!”衆人紛紛附和道。
“好!”
楚牧峰扭頭看了一眼被吊着的褚五原,眉頭微皺着說道:“在我開始問話前,咱們是不是可以先將褚五原的屍體放下來?他老這樣吊着也不是事兒。”
“我來!”
黃俊生自告奮勇的就開始去攀爬,可惜他剛剛上去都沒有爬出去多遠,便砰的從牆壁上摔下來,顧子君趕緊過去攙扶住他。
“這不用梯子是不行的,光靠咱們的雙手雙腿怎麼能爬上這麼光滑的牆壁?那可是六米高的橫樑啊!”顧子君扭頭說道。
“楚神探!”
孫大安這時候鼓足勇氣走上前來,看着楚牧峰說道:“我覺得咱們要不就先這樣吧?要是說動了褚五原的話,不就是破壞了現場證據嗎?”
“平安號不是明天就會過來嗎?到時候咱們就能和外界聯繫,那時候再放下來他也不遲。”
“對,咱們可以先去找梯子,找到梯子再說這事。”甘素素附聲說道。
“我覺得和放下褚五原相比,咱們還是趕緊找兇手吧!”
孫小龍瞥視了一眼吊着的褚五原,心裡愈發害怕,站在楚牧峰面前,語氣懇求的說道:“楚神探,咱們能換個地方抓兇手嗎?我總感覺在這裡瘮得慌。”
“那就去餐廳。”
楚牧峰想了想後同意了這個要求。
沒辦法,你不這樣做怎麼辦?
教堂的橫樑在六米高,沒有梯子的情況下,楚牧峰也不可能將褚五原放下來。他是有點身手,但這不意味着他就會飛啊。
何況就像是孫大安說的那樣,如果胡亂折騰的話,是會破壞現場。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找兇手,這個最重要。
等到大家都走出去的時候,楚牧峰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褚五原的屍體,眼神堅決。
“放心,我會替你找到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