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個楚神探真能查到誰是兇手嗎?”
門外,顧子君掃視一圈後忍不住低聲問道。
“我感覺有點懸,他根本沒說的那麼厲害,要是說能查出來的話早就查出來了,還用等到現在?”
“我不管那麼多,我現在是就想離開月牙島。說真的,我有點害怕了。”嶽統毫不掩飾自己的害怕情緒很誠實的說道。
“我也想趕緊走。”江暮雪依偎在嶽統身邊嘀咕道。
“這破島,以後八擡大轎請我來都不來!”
“真是糟心,早知道就不來了!”
砰!
就在他們的議論聲中,房門忽然間打開,楚牧峰從裡面走出來後,目光掃過全場沉聲說道:“各位,現在請跟我立刻去教堂,要快!”
“去教堂?”
所有人都有些懵神,但楚牧峰很顯然是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率先邁步就向外面跑去,其餘人只能是紛紛跟在後面。
沐浴在清晨陽光中的教堂,現在顯得頗爲寧靜,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籠罩着那座雕像,雕像宛如活過來般俯瞰着面前的渺小身影。
這道身影正將桶裡面的液體灑滿面前的雜物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刺激味道。
這個液體顯然是汽油。
“好了,結束了,一切終於結束了!”
“好不容易遇到這個機會,也不枉費我準備了這麼久,而且還能天衣無縫地按照構思去實施!”
“最後就只剩下一個人:那就是我!”
“只要我死了,那麼所有的恩怨都將畫上一個句號。那時候,江河,你也會原諒我的,對吧?你不會再恨我的,對吧?咱們還能做朋友的,對吧?”
身影丟下油桶,唸唸有詞道。
嘩啦。
他猛地將第二桶汽油桶蓋擰開,然後高高舉起來就往身上倒去。
冰冷的汽油從頭澆到腳,瞬間將他淋溼了。
“一切都結束了!”
等到他將汽油桶扔掉,拿起放在旁邊的火柴準備點着時,突然教堂的門從外面被猛地推開,楚牧峰宛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門口,怒聲呵斥。
“住手!”
身影似乎是沒有想到楚牧峰竟然會在這時候出現,身體下意識地哆嗦了下,然後扭頭來看過去,看到是楚牧峰後,神情頗爲複雜。
“終究還是你比他們聰明。”
“現在不是討論聰明不聰明的時候,而是你應該馬上立刻停下你的舉動。你已經輸了,輸的一無所有,所以你必須住手,接受法律的審判!”
“要知道,你就算是自殺,也沒有任何意義,並不洗刷你的過錯,並不能得到任何人的寬恕!”楚牧峰朗聲說道。
“我……”兇手遲疑了下。
“楚神探,你說這教堂裡有誰?你讓我們都過來,你……啊!怎麼是你?你竟然沒死?”
第一個衝進來的是年輕力壯的顧子君,他大口大口喘着氣,剛想要詢問,但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是誰後,當場傻了眼。
“怎麼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們親眼看到你死了啊!”
“難道說那些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滿臉的不可置信。
“楚神探,我沒有看錯吧?他……他是活人嗎?”甘素素臉色慘白聲音中流露出一種顫抖,她是真的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對,你們都沒有看錯,他的確是沒死,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自導自演,他就是殺死趙大鵬和孫小龍的真兇,我說的沒錯吧?褚五原!”
楚牧峰站在人羣最前面,揚手指着對方,一句一句地說道。
當楚牧峰說完之後,褚五原臉上露出一抹絕望之色。
死都不能安安靜靜的死嗎?
“褚五原,楚神探說得是真的嗎?趙大鵬和孫小龍真被你殺了?”甘素素聲音顫抖,面色慘白,身體不斷抖動着問道。
“對,沒錯!”
事已至此褚五原也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他連死都不怕,難道說還怕和他們說道說道嗎?
或者說這樣也不錯,在臨死前能夠和這羣人聊聊天,也算是補償了我的心願,也能心安理得,無所牽掛地去死。
“他們的確是我殺的!”
“爲什麼,你不是明明已經吊死了嗎?楚神探,你們都看到的,他昨晚不是被吊死在橫樑上嗎?爲什麼現又活了過來,他們是再和我們鬧着玩吧?”甘素素指着頭頂的橫樑叫道。
這一切都在挑戰着她的認知和承受底線,她只能是通過不斷問話來緩解心中的驚恐,否則她怕自己會嚇得站都站不穩了。
其餘人也都露出充滿不解的神色,明明已經死的人,怎麼又好端端出現。
“很正常,那就是褚五原演給我們看的一個戲!”
暗暗戒備的楚牧峰緊盯着褚五原說道,。
“自導自演的把戲?可能嗎?那麼高的地方?怎麼演?還有他當時的模樣也真的和吊死的沒什麼區別!”
滿臉疑色的嶽統忍不住問道,目光看向褚五原手中的火柴時,下意識地拉着女朋友往後倒退兩步。
對方顯然已經瘋了,自己就別逞能了,保命要緊。
“很難嗎?其實只要準備充足就可以做到。”
經過一晚的覆盤,楚牧峰已經想通整件事,對之前的疑惑就瞬間明白。
他一邊留意着褚五原的舉動,一邊跟衆人解釋起來。
現在要的就是拖延時間,只要時間拖延的夠久,相信褚五原自殺的決心就會不斷減弱。
一旦失去了那份勇氣,他自然就不會再動手了。
對,就這樣。
楚牧峰能感受到褚五原眼神中的些許掙扎和留戀,畢竟能活着的話,誰願意死掉,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對方這種留戀情緒無限擴大化,不斷增強。
“楚警官,怎麼才能做到呢?”嶽統當即問答。
“第一,褚五原先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然後在身上綁好繩索,這條繩索是幹什麼用的?很簡單,就是用來支撐身體重量的。綁好身體後,他再用一條比較短的繩索纏繞在脖子上面,這樣,咱們從下面看上去,應該就像是上吊吧?”
“其實綁在脖子上的繩索壓根就沒有勒緊,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楚牧峰比劃和講解的非常仔細,在場的人只要一看就懂了,而在看明白之後,他們看向褚五原的眼神就透露出惱怒之色。
這個孫子,演的還真像,嚇死老子了。
“那他怎麼上去的呢?畢竟這裡這麼高,而且也沒有梯子!”甘素素跟着好奇地問道。
“這個也不是問題!”
楚牧峰繼續解釋道:“他只要將身上繩索的一端綁上重物,然後拋過橫樑,再除去重物後就上下拉動着繩索,這樣一來身體就能慢慢吊上去。”
“這個道理你們都懂,無非就是爬繩子。儘管說這裡比較高,爬起來有點困難。但要是說存心想要做這事的話,經過一定的鍛鍊,褚五原就能做到。”
“這樣等差不多到橫樑的時候,他就直接將繩索固定住,然後穿上衣服遮蓋住身上的繩索,你們瞧,一具上吊的屍體就完成了。”
“還有你們當時要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褚五原的脖子上綁着另外一條短繩索,但因爲他穿的衣服領子比較高,再加上他的頭髮又很長,所以說便能遮掩住。那個褚五原,話說你留長髮,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楚牧峰衝着對面的褚五原招手道。
聽了楚牧峰的這番話語,褚五原沒有絲毫想要辯解的意思,只是表情冷漠的看着楚牧峰,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掙扎糾結的光芒。
他畢竟還不是個木得感情的殺手,還是有喜怒哀樂的!
“可是他的樣子呢?”嶽統摸着自己的臉,想到褚五原昨晚上的那副猙獰面容,不由疑惑的問道:“那副面容看着好逼真,舌頭都伸那麼長了!”
“這個自然更簡單!”
楚牧峰大手一揮,語氣篤定地說道:“他那張看起來很慘白的面孔,還有紫黑色的嘴脣,還有吐着的舌頭,其實都是化妝和道具帶來的效果。”
“我想這點在場的女士們都應該深有體會,只要靠着那些化妝品,想要做到這些再簡單不過。”
“再說你們好好想想,這裡是沒有電燈的,昨晚又是那麼黑,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們有誰會去刻意的檢查觀察一具高高懸掛在半空的屍體嗎?所以昏暗的教堂就是一種掩飾,能夠很巧妙的將褚五原的真實目的遮掩住。”
“不得不說褚五原真是夠膽大心細的,居然敢另闢蹊徑這樣做。甚至我還敢肯定,這是沒有被我們發現馬腳,即便被發現是在裝死,他也能找到充分理由來解釋搪塞,他可以說是想要嚇唬嚇唬我們,想要嚇唬那個未知的行兇者,或者說想要嚇唬那個失蹤的趙大鵬,想要讓他出來。”
“隨便的理由都成,我們就算是會懷疑又能怎麼樣?總不至於因爲他的惡作劇,就認爲他是兇手,褚五原,我說的對吧?”
褚五原依然保持着沉默。
“你不說話又能如何?不說話就能否定這一切嗎?褚五原,我還知道,教堂外面之所以說會沒有你的腳印,完全是因爲你在下白沙之前就進來了。”
“你把自己吊在這裡,真的是運氣不錯,因爲那時候沒有誰進來,不然你就會當場露餡。還有那個手電筒的微弱燈光,就是我發現的那個,也是你故意留下來的,你是想要讓我們藉着燈光找到這裡,看到你被吊死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