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外。
魏師碑看着唐敬宗緩緩說道:“老唐,你應該知道我剛纔的話不是說想要誣陷楚牧峰的,而是給你打個預防針!”
“預防針?”
唐敬宗皺了皺眉頭。
“對,就是預防針,紅黨的政治攻心工作有多厲害你是清楚的,要是說就這樣被他們將楚牧峰拿下的話,對咱們軍統來說是很大的損失。”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如今的楚牧峰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他所在的華亭又是那麼重要,要是說他萬一……”
“沒有那個可能!”
唐敬宗強勢的打斷魏師碑的話,淡淡說道:“楚牧峰我是能保證的,你還是顧好你的行動處再說吧,你應該知道最近局座是要有大動作的,別到時候你的行動處拖後腿。”
說完唐敬宗就離開。
魏師碑看着唐敬宗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
華亭市華亭站。
隨着鋤奸名單任務完成,楚牧峰這兩天是空閒下來的。
但也就是在這個空閒下來後,有一個人前來拜訪了,這個人讓楚牧峰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過來。
他就是東方槐。
如今的東方槐依然是被安置在槐明站,作爲那裡的站長,他表現突出,得到過很多次總部的電令誇獎,如今軍銜也已經是實打實的少校,據說隨時都有可能晉升爲中校。
“你怎麼會來這裡?”
看到東方槐後,楚牧峰是高興的,他心情激動的將他拉到會客區坐下後就急聲問道:“你是特意過來的還是說順道過來的?”
“科長,我是特意過來的。”
看着楚牧峰的殷切眼神,東方槐也是特別激動,他說道:“我這趟過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看望下你,看望下西門和月柔。”
“第二就是過來給你說一件事,一件我在總部聽到,卻是被嚴禁外傳的事情。”
“什麼事?”楚牧峰問道。
“隨着你在華亭市這邊將那些漢奸都殺死後,在總部那邊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流傳出來一個小道消息,說你是紅黨那邊的人,說名單上逃走的兩個人是你故意放走的!”
“他們說你已經被紅黨策反,如今是埋伏在軍統局內部的棋子!”東方槐表情嚴肅的說道。
“什麼?”
猛然間聽到這個消息,楚牧峰臉色微緊。
他緊張的是軍統局那邊倒是夠敏感的,自己不過是偷偷的放走了兩個人,就被那邊盯上,看來軍統局的能量是不容小覷的。
但這樣的神情看在東方槐眼裡卻是一種痛心的表現。
說的也是。
楚牧峰在華亭市這邊浴血奮戰,總部那邊卻是吃飽撐的搞出些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來,你們到底意欲何爲?
“科長,你不用去管那些非議的。咱們畢竟都是在外面任職的,總部那邊會有所忌憚和懷疑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我覺得他們都是瞎扯呢。”
“相信局座和處座那邊是斷然不會相信這種非議的,要不然咱們這些人的工作還怎麼做?”
“我在過來的時候是聽到唐敬宗處座下過命令的,誰要是再敢非議你的事情,軍法從事。”
“這說明處座對你是信任的。”
……
東方槐這邊開始勸慰起來楚牧峰。
楚牧峰卻是陰沉着臉,一句話都沒有說,等到東方槐說到一個段落的時候,楚牧峰才冷漠的挑起來脣角,不以爲然的說道。
“一羣尸位素餐的蠢貨!我在這裡做事,他們卻在後方搞這些陰謀詭計,真的當我楚某人的刀不夠快,拿他們沒有辦法嗎?”
“說,是誰第一個開始傳出這話的!”
“我相信這樣的流言蜚語,總是有人第一個出頭說的,要是不說沒人會跟風的!我倒要瞧瞧,是誰這麼想要我楚牧峰的命。”
“是情報處一個叫做曲黃志的科長。”東方槐恭敬道。
“曲黃志?什麼來歷?”楚牧峰問道。
“曲黃志就是行動處一個行動科的科長,他是魏師碑處座的人,他會這樣做,魏師碑處座卻是沒有阻止,我相信背後應該是有魏師碑的影子在。”
“魏師碑處座也真的是夠無語的,這不是擺明妒忌你嗎?”
“誰都知道行動處和咱們情報處一直都是在爭奪着局內第一科室的位置,這些年行動處被咱們壓制的擡不起頭來,魏師碑就這樣做,這種手段有些太過拙劣不堪。”
“所以說科長你不用理會的,這件事唐處座是能處理好的。”
東方槐將這裡面的門道說了出來。
“你是說這件事被總部控制着外傳的?”
楚牧峰若有所思的問道。
“對!我這趟去總部述職,聽說這事的時候,總部那邊是嚴令外傳,不管是誰,都不準對這事有任何異議,違令者軍法從事。”東方槐說道。
“好,我知道這事了!”
楚牧峰沒有想要就這事動怒的意思,而是微微一笑轉變了話題說道:“你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今晚就留下來,我給你接風洗塵。”
“好!”
很快西門竹就進來,在看到東方槐後兩人自然是很高興,楚牧峰也就讓兩人出去敘舊。當這裡只剩下自己的時候,楚牧峰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這事嚴重了!
總部那邊竟然會放出來自己是紅黨的消息,這本身便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雖然說戴隱嚴令外傳,但這事你說不外傳就能做到嗎?發生過的事情你能當做沒有發生嗎?
東方槐前來華亭站是自己想要來的,而是說唐敬宗安排的?
唐敬宗是要通過東方槐的嘴來警告自己嗎?
紅黨是軍統局內的一個禁忌!
誰要是說敢私通的話,那就是死罪!
而就算是楚牧峰如今是封疆大吏,可真的要是說被定性爲這樣的人,下場也必然是悽慘的。
“這件事要當做頭等大事對待。”
楚牧峰陷入深思中。
……
隔壁辦公室中。
西門竹和東方槐微笑着落座,兩人相談甚歡,聊着聊着就說到了東方槐過來的目的,說起這個的時候,東方槐最初還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沒有隱藏,很坦然的說出來。
“所以說你是身負使命過來特意警告的?”西門竹眼神玩味的問道。
“不是,我就是向科長傳達下這個事情,沒有特意警告那說!你可不要給我胡亂的扣帽子!”東方槐瞪視了一眼。
“東方,咱們之間又不是剛打交道,咱們是合作過很長時間的好朋友,我知道你的一些習慣,也清楚你的秉性。”
“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右眼都會不由自主的往下看着,現在也是這樣。所以說,你過來根本就不是什麼特意告知的,而是真的前來警告的。”
西門竹眼神陡然神秘。
“我說的對吧?”
“你!”
東方槐碰觸到西門竹的眼神,一下就沒有話說。之前兩人合作的時候,西門竹的心思就是屬於陰沉的類型,只要是他想的事情,就沒有說做不成的。
說到耍弄心計的話,自己幾個都幹不過西門竹一個,所以說省省吧。
“我這樣做是爲你好!”
西門竹一眼洞穿東方槐的心思後,緩緩說道:“你以爲你這樣說,我能看出來,科長那邊就一無所知嗎?難道你覺得自己的表演很鎮定很自然嗎?”
“我都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科長卻是睜眼瞎?你要是這麼想,就太小瞧咱們科長了!”
“我?”
“你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事科長是絕對發現了端倪的,但科長卻沒有說,就是再給你留面子。東方,我也能猜想到你過來就是警告科長的,但你知道嗎?這件事你真的認爲那邊下達了封口令,科長就會一無所知嗎?科長就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西門竹一語道破天機。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科長早就收到風聲了?”東方槐吃驚的問道。
“我都收到風聲了,何況是科長。”
西門竹意有所指的說道:“所以說東方,你這個人就做事就是太過光明正大,根本就不會玩弄陰謀詭計,即便是被人算計,你也是覺得那是理所應當的公事。”
“這件事情科長知情,卻沒有誰過來給科長說,你來說,是總部那邊進行過考量的,是因爲覺得你畢竟是跟隨過科長做事的,讓你來警告科長是最合適的。但你想沒想過,你這個所謂的合適,在科長眼中會怎麼想?”
“科長覺得你是自己人,所以說當初槐明站站長這個職務纔會輪到你。可現在你卻是站在別人的立場上來算計科長!”
“不是那回事的,我從來沒有想過算計科長,我會接下這個差事,純粹就是想要爲科長提醒的,我真的是沒有想過害科長!”東方槐被這話刺激到,蹭的站起身來,晃動着雙手急聲辯解。
“你是沒有想過,但你卻這樣做了!”西門竹不動聲色的說道。
“我!”
一句話就將東方槐剩下的所有話噎住。
是啊,你說再多的理由都是沒轍的,因爲這事就是你做了。事情是你做的,你說你是沒有傷害楚牧峰的想法,誰想?
東方槐想到這些,臉色唰的蒼白如紙。
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