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四雙眼睛如狼似虎一般的盯着自己,卻讓江夏的心裡有種難以言說的糾結,陳芷慧的眼神還好一點,可徐懿的那種眼神,卻顯得格外的猥瑣,只是陳芷慧沒有發覺而已。
“會的話,就好辦了,現在呢,我把鑰匙和地址給你,你就開着車去我家好了,我會晚點回去。”
說着,陳芷慧便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帶着好多鑰匙的鑰匙環,鑰匙環上還掛着一個紅色的香包,散發着迷人的氣息,陳芷慧將掏出來的這把鑰匙放到了江夏的手上。
沉甸甸的,放在手上很有重量,她望了香包一眼,上面似乎還鐫刻着幾個紅色的字,待細心看了一眼之後,才發現原來是陳芷慧的名字。
“這把是車子的鑰匙,這把是家裡的鑰匙,車子停在車庫就好了。”
陳芷慧在江夏的身前爲江夏一一介紹着這一連串的鑰匙,大大小小的,陳芷慧的這一番介紹,也是讓江夏感覺到了陳芷慧家裡的富有,隨着那張紅潤的嘴巴一張一閉,江夏不禁問道。
“如果伯伯來的時候問起你在哪裡,又該怎麼辦?”
陳芷慧舒了口氣,從臉色來看,她似乎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有太大的擔心,便擺了擺手,說道。
“哎呀,真煩,他很少來家的,就算來家的話,就說我在外面住好了,那就這麼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走?陳芷慧突然來的決定,讓江夏甚是吃驚,這都還沒有吃飽了,就這樣催着自己走了,又是幾個意思啊,但就陳芷慧這麼一說,似乎也是應了徐懿的心思,他走上了前去,來到了陳芷慧的背後,便伸出了手,爲她按揉着肩膀。
“這幾天辛苦了,我沒能夠在你的身邊陪着你,你一定很寂寞吧,就讓那種慾望好好地服侍你吧,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去那裡的,那是隻屬於你的地方。”
徐懿的甜言蜜語在陳芷慧的心頭盪漾,嘴角上揚着滿足的微笑,手不時的伸向了那個鼓囊囊的口袋,一臉的享受的樣子。
“服務員,結賬!”
徐懿的一聲大吼,只見得一個穿着黑色短裙,白色襯衫的女士從前臺的地方遠遠地跑了過來,來到餐桌前的時候,更是雙手置於小腹前,一身莊重的樣子。
“你好,一共是五百八十元整。”
女士的話在徐懿的耳邊響起,徐懿二話不說,便十分主動的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六張的百元大鈔,直接放在了女士的手上,轉過頭,微笑着說道。
“不用找了。”
女士見徐懿如此大方,便出於禮貌的點頭哈腰着,在一番親切的感謝之後,這才記下了餐位之後,帶着錢,轉過身去離開了。
陳芷慧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在徐懿的陪同之下,走開了餐桌,二人站在餐桌的面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徐懿爲陳芷慧親切的打理着衣服,在一番整理之後,陳芷慧卻變得更神氣了。
“江夏,你也快走吧,今天下午還有人要去家裡修理空調呢,別讓人家等晚了。”
陳芷慧轉過了頭去,望着江夏,便道。
江夏點了點頭,便將陳芷慧遞過來的那串鑰匙環給收進了口袋裡,二人的身影,在江夏的面前,漸漸地遠離着,徐懿一路上和陳芷慧有說有笑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做了什麼交易,但是能夠讓一個鬱鬱寡歡的人突然充滿活力,無論怎樣,總歸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二人走後不久,江夏這才嘴裡嚼着一塊骨頭離開了餐位,朝着飯店外走了出去,一路上肚子不停地叫着,顯然是撐着了。
出了門,果然還是陳芷慧的那輛光速牌轎車最是顯眼,黑色極盡奢華,轟隆隆的引擎聲,若不是車子的心臟在跳動着,江夏順着軌跡,這才上了車子,啓動着。
轟隆隆的引擎頓時響起,在江夏的駕駛之下,車子宛如一頭極地猛虎,呼嘯着狂奔向了這條道路的盡頭之處。
陳芷慧的家距離這裡並不是太遠,但也不是很近,不過是二十分鐘的車程,穿過鬧市的車水馬龍,在美食的香味之間穿梭而過,每一個地點都是熟悉的,那晚所住過的,也是陳芷慧將要住下的那個銀漢賓館,也碰巧被路過,而徐懿和陳芷慧的相互擁着的身影,也是出現在了車窗上。
熟悉的地方,卻用着陌生的身體去面對,想着,江夏不禁冷眼一笑,以前相識的人,親近的人,都會因爲這樣的身體而變得陌生吧,以前瞧不起的人,放眼冷漠的人,也該會因爲這個身體,而變得熟悉吧。
執行局還會收留這樣的自己嗎?執行者的身份,還會因此而保留在執行局裡嗎?而在這個狩獵的都市裡頭,能夠保留着初心的人,又有幾個,人們爲了金錢,權利,而要永不休止的爭鬥,究竟是一世英名重要,還是安安穩穩不爭不搶最是自在人心。
黑色的轎車順着車上的車載地圖,駛進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看樣子,像是一處別墅區,豪宅挺多的,到處停放着各種各樣的大街上都沒見過的車子,讓人一時眼花繚亂,江夏知道,陳芷慧所在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車又行了不過一分鐘,便在一處挺空闊的地方,放緩了速度,江夏搖下了車窗,探着頭,往外打量着,轉而才駛進了一處黑瓦白牆的江南派建築前,便停了下來。
下了車子,一身疲憊的在這個陌生的建築前伸了伸懶腰,眼前的這個陌生的建築,卻是讓江夏大爲吃驚,雄偉壯觀,極顯富家氣息,黑瓦白牆,兩層半,兩三個陽臺在黑瓦之間十分明顯。
但周圍安靜得很,死一般的靜寂,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很難想象,這會是一處有錢人家的豪宅,但是一聯想到是陳警官的,確是讓江夏不禁覺得背後發冷。
待江夏將車子停進了車庫,江夏這纔拿着鑰匙,開了門,走了進去。
剛進去,面對的卻是玄關,這家人似乎很講究,在玄關的放着許多的棉布拖鞋,該是專門給客人換鞋子用的,但畢竟要隨俗,江夏也就索性換上這裡的棉布拖鞋。
走過了玄關,向裡去便就是客廳了,房間裡也散放着別樣的香味,好像是鬱金香,又好像是茉莉花的味道,但是溫度總是讓人覺得非常的陰寒,背後有些陰涼,總覺得屋子裡還不如外面暖和。
客廳看起來挺大的,地上鋪着的白色的地板看起來也是非常的名貴,一套沙發圍繞着一臺茶几旁,茶几的下面還鋪着灰黑色的地毯,與白色的地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臺六十寸的大電視被放在了茶几面前的桌櫃上,挺大的電視,江夏站在面前,映出了自己的身影,還是那個女生的模樣,可愛,有幾分的美麗。
而在大電視的旁邊,倒是放着一個相框,相框上熟悉的合照,讓江夏不禁向前走了走,想要去看個究竟。
合照上有三個人,兩個大人和一個年紀小小的女孩,其中的那個男人江夏認得,便是那個陳警官,陳歐,而那個小女孩,江夏也是認得的,便就是陳芷慧,看着照片的年齡,也不過十歲。
而至於那個年輕,身材豐滿的女人,想來便是陳芷慧的母親,陳歐的家人了,照片上的女人神色欣喜,笑起來挺開心的,照片背景好像就是這間房子,只是少了門前的兩棵樹。
正當江夏想要放下照片,打算去其他的地方看看的時候,房子的門鈴卻在這個響起了,但並不是很急,想來應該是陳芷慧先前說過的修空調的工人吧,於是,江夏便三步當兩步的小跑到了門口處。
“那個,我剛纔才聽見,抱歉啦。”
江夏打開了門,連忙解釋道。
站在江夏面前的,是一個帶着藍色黃色帽子,肩挎着一個黃色工具箱的中年男人,看男人的裝扮,想來就是陳芷慧之前所說的那位修理空調的工人了吧,於是,江夏便爲工人讓了路。
但這工人似乎並不領情,鼻子憤憤的哼了一聲,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但卻還講一些禮數,換上了棉布拖鞋。
“姑娘應該不是陳先生的親戚什麼的吧?”
工人拿下了肩上的工具箱,改爲拎着的,嘴裡卻冒出了一聲讓人不悅的話。
對於工人的這番話,江夏很是不解,但是都這樣說了,想必這個工人該是對這個家裡的事情很瞭解吧,雖然不知道公認爲什麼會這樣說,但是江夏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我是今天才寄住來的,過不了幾天就會走的,怎麼了嗎?難道伯伯對於這裡的事情很瞭解嗎?”
工人嘆了口氣,卻向着二樓走了過去,見工人的樣子,江夏便也就跟了過去,一路上,江夏也發現了這個家的裝潢似乎有些奇特,顯得很是復古,有種上個世紀的感覺。
“也談不上了解,我就是一個做家政的,只不過來這裡的時間,比其他的要更多一點,過幾天你就要走了嗎?走了的話,這個房子應該會很孤獨吧。”
工人來到了一扇看起來舊舊的門前,與其他的門相比,卻是顯得較爲老舊,門上還掛着一個女人的照片,好像就是下面那張合照上的女人,想來,這個房間就是那個女人的房間了。
工人在門前佇立了會,像是一尊雕像,江夏聽得見,他的心好像在跳,好像很害怕會打開這扇門似的,但是工人思索了片刻,嘴角上揚着笑了笑,伴隨着嘴裡吐出的一句話,這纔打開了面前的這扇門,拎着工具箱,走了進來。
“都來過這麼多次了,還在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