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月曆117年,大陸首席狩器師盧卡斯去世,享年183歲。這位偉大的狩器師,一生璀璨業績無數。一場浩大的葬禮在盧卡斯先生的故鄉堪薩斯舉行,各帝國紛紛派出使臣前來弔唁,但是作爲這場葬禮的最應該出現的人物---這位“聖匠”的親傳弟子,瓊斯的軍務大臣漢布倫卻是缺席了這場葬禮,雖然對外宣稱過於悲傷而難以出席,並且同時以年齡藉口辭去了軍務大臣一職,這一舉動標誌着整個大陸的權力體系之中,百年之前跟隨聖王的那些遺臣全部更換。
這一結果不禁讓人唏噓不已,不過這種新老更替都是必然趨勢,早在數十年之前另一股新生的勢力“聖盟”已然有了代替了聖王所創立的“獵盟”在這個大陸上的位置的趨勢,聖盟的創立雖然要晚於獵盟,但是聖盟主張不像獵盟的主張那麼的保守,這一方面大大吸引了各個帝國的高層,而這種趨勢自從聖王去世之後,便變得更加明顯,而時至今日,獵盟已經完全形同虛設,聖盟徹底代替了獵盟鏈接各帝國的作用。而今日,聖匠盧卡斯的去世,和漢布倫的離職,則是徹底標誌着獵盟的解散。但是不論如何,聖王和聖王麾下的獵盟已經在整個大陸史上寫下了最璀璨的一筆。
聖月曆129年,中廷帝國,紅巖牧場。
“爺爺,爺爺,是邃蝶唉."雖然暮色沉沉,但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小伊恩的心情。追逐着空中飛舞的銀色光蝶,激動着叫喊着。
“慢點,伊恩,天太暗了,小心別摔倒了。”小伊恩口中的爺爺跟在後面叮囑着,不過這句叮囑明顯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跑在前面的小伊恩完全沒有聽到爺爺的叮囑,如風一般在過腰的的草叢中穿梭着。
雖然玩心極重,不過小伊恩可沒有忘記自己這次出來的任務。雙手在草叢間閃動着,一串串鮮紅的漿果便出現在少年的手中。
血醴果,可是紅巖牧場的招牌特產,外形圓潤通紅,入口涼甜,而由這種小果子製成的甜品早已成爲帝國高端晚宴上的必備之物。今天又到了爺爺才釀造伊恩最喜歡喝的血醴酒的日子,小伊恩十分激動,興奮的採集着血醴果,不過少年的注意力明顯不太容易集中,已是一天將近,籃中的紅果卻是遠不及爺爺籃中的多。
“伊恩,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眼看着天色已經快要徹底暗下來,跟在少年身後的老人看到籃中的收穫也已差不多,便招呼着少年。在前奔跑的少年,聽到老人的聲音,也停下了腳步。
低垂的暮色,將着一老一少歸去的身影越拉越長。
當這一老一少回到紅巖牧場駐地之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駐地內也是燈火通明,紅巖駐地雖然只是最低等的據點,但是由於紅巖牧場豐富的物產,以及周圍生活的魔獸都是較爲溫和的草食類,所以整個據點的發展遠超同類據點,甚至有大量人慕名而來,所以紅巖據點就算是入夜時分也顯得十分喧鬧,與其他駐地入夜時分的景象完全不同。
爺孫二人儼然是整個駐地中都擁有一定的聲望,一路走來,人們紛紛主動打着招呼,駐地雖然繁華,但卻不是很大,穿過貫穿駐地的最爲繁華的街道,便到了爺孫二人的住處,柵欄包圍的一間小小的房屋,門口立着一個巨大的火爐,這是爺爺
爲駐地裡生活的大家打造狩器和生活用具的地方,整個據點的生存都離不開爺爺,因此駐地裡的每家每戶乃至於總長都對老人尊敬有加,每當想起這些,小伊恩的內心總是說不出的驕傲。
推門進去,點亮油燈,屋內的空間狹窄,客廳,廚房,臥室,都連接在一起,雖然擁堵,但是整個屋裡都瀰漫着溫馨的感覺,造型古樸的搖椅,懸掛在牆邊的輕巧吊牀。最爲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個隨牆而立巨大書架,各種精裝書籍紛布其中,整個屋子裡的氛圍難以讓人感到這是一間鐵匠鋪,反倒是像一間鄉野別墅。
爺孫二人一進門,便將籃子放到屋中的桌子之上,開始清點一天的勞動成果。清點過程十分迅速,除了小尹恩由於貪嘴偷吃了不少血醴果之外,剩下的果子也足以釀造一罈的血醴酒了。
“尹恩,你知道爲什麼今天我給你釀血醴酒嗎?”清點完血醴果,老人笑着對眼前的少年問道。
“我今年可是16了,可以喝酒了,以前爺爺你老是藏着血醴酒,就是壞了都不讓我喝,這回我可要徹徹底底的喝回來!”少年搖頭晃腦道,彷彿已經喝到了甘甜的血醴酒一般。
“嗯,你就這麼點出息啊,一點點血醴酒就陶醉成這樣,以後肯定沒大出息。”老人也被少年搖頭晃腦的樣子逗樂了,笑着說道。
“沒出息就沒出息了,反正能喝血醴酒什麼都無所謂啦。”少年倒是臉皮挺厚,繼續着他那沒出息的言論。
“我看你啊這樣子下去,那天被魔獸吃了都不知道。”老人嚇唬道,不過貌似沒啥作用,只見被嚇唬的對象一個一個的往自己嘴裡丟着血醴果,完全不爲所動。
“別吃了,好好跟你說那,我這幾天給你的任務完成的咋樣了啊?”老人倒也習慣了少年表面上的懶散,於是便換了個話題。
“哎呀,爺爺,你放心,就那麼點小事早就搞定了。總數我也統計出來了。”
“嗯,大概說一下吧。”
老人作爲駐地裡唯一的狩器師,伊恩便成了老人最爲得力的助手,老人所說的任務便是讓伊恩將那些駐地中人們送來的材料分類整理。
“青金石有二十公斤多,還有四十立方的蘆淞木,這兩個是最多的,還有其他的一些礦石和材料,但基本都不超過十公斤。”少年有條有理的一一上報着材料的名稱和情況,紅巖牧場,除了草食性魔獸沒有什麼其他的大型魔獸,而草食性魔獸身上的材料都存在韌性不足的問題,所以紅巖駐地基本沒有任何的魔獸材料的出產,基本全是一些礦石或者木材之類的東西。
“哦,明白了,明天咱們就開爐吧。天也不早了,早點睡吧。我也把這些血醴果釀上,明天可要早起了,到時候可有得忙了。”老人想了想,對少年叮囑道。
少年倒是對初釀的血醴酒期待不已,不過也是知道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釀成的東西,於是便乖乖的上牀睡覺去了。
看到少年漸漸進入夢鄉,老人悄悄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躡手躡腳的從房中走了出來,生怕驚動熟睡中的少年。
屋外明月高懸,夜已深了,熱鬧如紅巖駐地的街道到了此時也都沉寂了下來,老人口中一聲低沉的
胡哨想起,一道白色閃電瞬間劃破夜空,停在了屋外的柵欄之上,只見是一隻通體潔白的戰隼,白亮的羽毛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的淡淡的光輝。而戰隼的腿上很明顯的繫着一個小竹筒,
如此品相的戰隼就是在中庭帝國的軍隊中都是少見,此時卻出現在這鄉野之中,若是出現在別處早被戰略物資進行保護。只見老人嫺熟的將竹筒從戰隼腿上解下,戰隼便又化作一道白影,閃掠而去。
老人打開竹筒,一個細小的白色紙卷掉落出來,打開紙卷,看着紙上的內容,老人常年不變的淡然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愕和不安。
“想不道他們的搜查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老人一臉的擔憂,紙卷在手中緊緊攥成一團。
“看來這裡是呆不下去了,雖然很可惜,但是沒辦法了。”老人搖着頭嘆氣道,轉身回到了屋中。
第二天清晨,熹微的晨光穿透了小屋的窗戶,照射在伊恩柔軟的吊牀上,慵懶的少年卻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小小的翻了個身,又陷入了美夢之中。而爺爺卻早已從牀上起來,昨晚的那封來信讓老人十分的在意,看着牀上熟睡的少年,老人也是一心的慚愧,伊恩跟着自己已經有十二的時間,基本有三四年的時間都在這樣的逃亡中度過,雖然小伊恩不覺得什麼,但是老人還是希望伊恩能夠過上那種平穩的生活。不過這只是老人單方面的希望罷了,如此情勢,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控,自己也不過是整個大陸巨大斗爭漩渦中一片隨波逐流的小舟而已,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保護好自己身邊的這個孩子。
總之,紅巖已經是呆不下去了,在離開之前,還有大量的東西要準備,紅巖駐地的總長巴吉特在爺孫二人各個方面都給予了很大的幫助,不論如何臨走前這最後的一批狩器,老人還是要完成的。於是今天一早,小屋外的火爐的風箱又響了起來,爐中火焰燃燒着,爐邊的老人手掌空中一抓,身側的一樣材料便飛到了手中,駐地所要鑄造的狩器都十分的簡單,對老人來說,簡直就如吃飯喝水一般,爲了提高速度,老人甚至一膛爐火同時鑄造五樣狩器,如此高速之下,待到太陽升到頭頂之上時,原本堆積在庫房中小山般的材料竟已見底.而這時候,少年揉着惺忪的睡眼從屋裡走了出來。
“爺爺,這些狩器不用這麼着急的,你身體累壞了怎麼辦啊!“伊恩看着一地已經完成的狩器錯愕道。
“哦,伊恩,你醒了啊,我尋思閒着也是閒着,就先把這些東西做完了再說吧。”
“爺爺,不對吧,又是怎麼了,又是債主找上門了嗎?”聰明如伊恩自是一眼都看出了老人的一反常態,不過竟被老人用躲債這一拙劣藉口欺騙這麼多年,不得不說小伊恩還是太天真啊!
眼看瞞不下去,老人也是很無奈的承認了,反正跑路已成定局,早說晚說也沒有區別了。
“唉,爺爺,你說說你,雖說年輕人都會犯點渾,不過爺爺你這渾犯的的可是真夠大的,你說說,這債主都快把咱倆追到天涯海角了。”少年故作老成的說教搞得老人此時哭笑不得,長年的逃亡伊恩早已習慣了,此時沒有任何的緊張,反倒還開着老人的玩笑。
正當爺孫二人互相開着玩笑時,忽然小屋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