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那個大洋馬,走吧。”在身後小王由咒罵聲,最後轉爲了哀求的呼喊中,半天河抽完了夾在指縫中的香菸,然後衝我們說道。
“真……真的不管他了?”雖然小王是我們的敵人這件事已經是明擺着的了,但是畢竟鍾芊芊和他還是有感情的,不可能這麼放任他不管,於是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向半天河,希望半天河可以網開一面,放小王一馬。
“對哈。”半天河忽然詭異的一笑,然後又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清脆的聲音剛落,我們這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半天河要做什麼呢,就聽見小王那邊“嘭、嘭、嘭”的傳來連續的幾聲槍響,嚇了我們一跳。
我們紛紛朝身後小王站着的地方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小王已經倒在了地上,正在痛苦的呻吟着,此時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是說不出來了。
“王哥!”最後,鍾芊芊終究還是硬不下心腸,朝着小王衝了過去。
可是,歐陽晶晶先一步攔在了鍾芊芊的身前,說道:“鍾小姐,你冷靜一些,他是我們的敵人,剛纔可是要害死我們的。”
“可是……”鍾芊芊又猶豫了,她也明白我們現在無論如何對待小王,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誰都懂的。
“你……你殺了他了?”鍾芊芊回頭看了看半天河,問道。
半天河呵呵一笑,道:“沒有,只不過你剛纔提醒我了,這小子既然是黑大衣集團的人,自然也懂些手段的,我怕他擺脫了覓在他身上的兇靈,再來搗亂,所以先廢了他的手腳而已,並沒有要他的命。”
半天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平靜,這鐘殘忍的處理事情的方式,讓我有些覺得可怕,這是我認識的半天河麼?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那一次在鬼村地下洞窟的時候,半天河進入幻境之後,性格好像也發生了些許的轉變,變得總是在莫名其妙的笑,一副有些說不出的興奮的樣子,但是結合現在的情況一想,恐怕就是一種性格變得有些殘酷和暴力的傾向。
看來,這幻境並非是對半天河完全沒有影響的,只是那種影響,體現在了另一個方面上了而已。
我知道,既然半天河這麼做了,便沒有什麼辦法來阻止他的選擇了,只能嘆了口氣,默默的背起了進入深度昏迷狀態的西里爾,然後對鍾芊芊說道:“行了鍾小姐,半天河的做法雖然過分,但是並沒有錯,我們現在要儘快的弄清楚這裡的一切,然後還要和你父親匯合呢,還有更多的人需要我們。”
這時候,半天河已經再一次的邁開腳步了,然後對我們說道:“盯住我的後背,現在沒有了引魂燈的幫助,只能靠你們自己的定力了。”
就這樣,半天河帶領着我們繼續朝着這片幻境的深處走去,我身後的這西里爾叫他是大洋馬我覺得都貶低他了,應該叫大洋駱駝,太特麼的沉了,沒走出多遠呢,我就感覺腰痠腿疼了。
本來我這人定力就不是很好,從小就有點多動症,雖然勉強可以集中精神,但是很容易被外界打擾。
這時候揹着這個西里爾,感覺自己一難受,就無論如何也不能集中起精神盯着半天河的後背看了,然後不知不覺的,眼睛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偶爾朝着那些衝着我們招手的白色人影瞟。
也不知道瞟了第幾眼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那羣人影中間,似乎有着我熟悉的身影,我再那麼定睛一看,這個身影,竟然是趙歡歡!
只見趙歡歡素面朝天,穿着一件黑皮夾克,裡面是豹紋黑絲高跟鞋,就跟我第一次忍不住親吻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見到了趙歡歡,我一下就傻住了,不過轉念一想,不對,歡歡一直封印在我胸前的死玉里,不可能在這裡的,這一定是幻覺。
我趕緊搖了搖頭,又使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有些慌亂的心智清醒一些,然後提了提險些讓我從後背上摔下去的西里爾,繼續往前走。
可是,趙歡歡在我心裡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這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深愛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爲了保護我而慘死,我怎可能放得下她。
於是,我又不禁偷偷的朝那邊看去,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也希望再多看看趙歡歡的模樣。
可是這一眼望去,趙歡歡的身邊又多了一個人,大大的眼睛,嫵媚的臉頰,性感的身材,那容貌勝過趙歡歡好幾分,正是那在苗疆失去了消息的蘇媚兒。
趙歡歡和蘇媚兒同時出現,這兩個我深愛着的女人並肩的站在那裡,不停的朝我擺着手,我終於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嘭的一聲,後背上的西里爾被我扔在了地上。
不過這一聲響動,倒是讓我渾身一個激靈,又清醒了幾分,趕緊彎下腰去搬西里爾的身子,可是在這彎腰的一瞬間,我的餘光又是看到,蘇媚兒的身邊又多了一個人,和趙歡歡長的一模一樣,穿着一條青色的連衣長裙,是小蘭,繼蘇媚兒之後,小蘭也出現了!
緊着着,還沒等我承受住這份衝擊,楊天峰、我那不靠譜的老叔、石頭叔、小童……好多好多我熟悉的,現在不知道是生是死,或者已經死去了的人出現在了那裡,他們一起衝我不停的搖着手,嘴脣輕輕的動着,似乎在衝我說:“你怎麼能拋下我們不管!”
心裡這麼想着,耳邊真就傳來了這些人這麼說的聲音,“你怎麼能拋下我們不管!你怎麼能拋下我們不管!”
這些幽怨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我忽然覺得我的腦袋裡就像要爆炸了一般,劇痛無比。
西里爾再一次的讓我扔在了地上,於此同時我也是跪倒在地,腦袋裡的疼痛,讓我不由自主的用頭不停撞擊着地面,一下又一下,口中不停的嘶聲大喊着:“我沒有!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