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他在門口,她在房內(有題外話)
尤念兮沒笑了,眨眨眼睛,看着製作人。
製作人繼續說,“這是你們summer的首張專輯,我也是對你們寄予厚望的,希望能一炮走紅。雖然專輯裡的歌都非常好,但如果在宣傳上能夠再造勢一把,再推動一把,肯定效果會更好。就算我只是個音樂製作人,我也瞭解這一行的情況。宣傳往往比實力更加重要。兮兮,這裡只有我們幾個人,還有喬經紀,我也不怕說幾句心裡話。因爲裘先生的事情,就算他在媒體面前澄清過,但大部分人都不會那樣想,對你多少都有些負面影響,也會影響你首張專輯的發行。若是現在將這次惡作劇的事情公佈出去,說是有人惡意恐嚇,你不僅可以藉此對大衆再澄清一次,也可以趁機博取社會各界的同情,爲自己造勢。有了輿論的推動,等專輯正式發行時,一定會有很不錯的成績!”
製作人又轉頭看着喬睿,“你在這方面也有些經驗了,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喬睿看看製作人,又看看尤念兮,點點頭。
“不好!”尤念兮卻毫不猶豫地拒絕,“我不要炒作。專輯好與壞,聽歌的人自然會去分辨,喜歡就聽,不喜歡就不聽。好端端地唱歌,爲什麼要去炒作。我當然希望自己的專輯能熱賣,但如果要用這種手段,我寧可沒人來買它。”
那件事,不管是有人惡性恐嚇,還是玩笑的惡作劇,都與她的音樂無關。尤念兮不想把這兩件事情扯在一起,所以聽到裘景時說已經對外封鎖消息時,她舉雙手贊成!她和流夏,都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即便當了歌手,即便現在暫時成了“名人”,她們也要保持初衷,單純地唱歌。
“兮兮,你……”製作人還想勸說什麼,看到喬睿對自己微微搖頭,頓了頓,還是放棄了,“算了,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c心的,看喬經紀怎麼給你們安排吧,我只管做好你們的專輯就行。”
尤念兮知道自己的反應有點激動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偏着頭看製作人,笑得甜美動人,“對不起,製作人,我知道你也是爲了我們好,只是有些事情我和流夏都不想去做。我們只想單純地唱歌而已。”
製作人看着她,無奈地笑了笑,交待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轉身走了。
“流夏怎麼還不過來?”四下看了看,還是沒看到陸流夏的身影,尤念兮準備拿出手機給流夏打電話。
剛按下一個數字,從那邊角落走過來一個人,讓尤念兮愣住了。也讓喬睿愣了一下。
“喬經紀。”從那邊走過來的女孩,看到喬睿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笑意加深。
“小錦。”喬睿答應了句,很快移開了視線。
尤念兮卻還在看她,眼神有某種探究,看得小錦不自在地微微轉身。
“小錦,你幹嘛穿稱這樣?這是要去打棒球嗎?”尤念兮並沒打算放過她,也跟着轉過去身,臉上嘻嘻地笑着,眼睛卻盯着她看。
“非要打棒球材能穿這種衣服嗎?”小錦不躲了,瞪着眼睛看尤念兮,“這是休閒裝,什麼時候想穿就穿。”
“可你平時是不穿這種休閒裝的,今天突然轉型實在讓我感到驚訝和疑惑。”尤念兮說着,又回頭看桓信哲兄弟倆,“你們覺得呢?”
尤念兮話音剛落,兄弟倆就已經在點頭。
確實驚訝。小錦也是歌手,不過和他們樂隊的風格不同,她走的是能歌善舞的熱辣路線。這和她本人的性情也是相符的,至於穿着就更不用說了,清一色的迷你短裙,性感皮褲,緊身衣裙,平日裡還真沒見她穿過這樣寬鬆的休閒服。
不過只有衣服是休閒的,她的臉上依然是濃墨重彩的豔麗。
“我想怎麼穿就怎麼穿,這種事還需要向人報備不成,況且這又不是誰的專利……”
話說一半,小錦忽然住了嘴,臉色有點難看。
說漏嘴了吧。尤念兮忍不住揚起脣角。小錦穿成這樣,不過就是想效仿陸流夏,想要引起喬睿的注意。
公司原本是將喬睿定爲小錦的經紀人,爲此,小錦還高興得請工作人員吃了一頓大餐。可到最後分配的時候,喬睿竟然成了他們樂隊的經紀人。有人說,這是喬睿自己申請的。一開始,尤念兮以爲是喬睿更喜歡他們的演唱風格。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尤念兮漸漸感覺到,更讓喬睿喜歡的,是陸流夏。這個在藝人眼中一向高冷的未來金牌經紀人,私下裡唯一會用目光追逐的,好像只有陸流夏。
大家都知道小錦愛慕喬睿,她現在改變風格穿成陸流夏一貫的樣子,連衣服的顏嗇徒案豆相近,實在讓人覺得可笑又可悲。
尤念兮本來對小錦無感的,可知道她好幾次故意爲難陸流夏,搶佔流夏的工作室後,尤念兮開始討厭她,所以現在說這番話故意讓她在喬睿面前難堪。
“你真是操閒心,有空管別人穿什麼,不如管管自己!”小錦無話應對,索性跳轉了話題,“肯定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纔會收到那種禮物!哦,錯了,對你來說那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你就是在公開地搶別人的老公……”
“小錦,夠了。”沉默了幾分鐘的喬睿忽然開口打斷了她,有幾分怒氣,“你也不是什麼新人了,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你不知道嗎?多做永遠好過多說!”
小錦半張的嘴半天才合上,有怨有氣,可對着喬睿她什麼抱怨都不敢有。
她撇了嘴,本想讓喬睿看看自己的“新造型”,想博得他的“另眼相看”,結果卻吃了一肚子憋。瞪了尤念兮一眼,她轉身要離開。
“以後別穿這種衣服了,不適合你。”
在轉身的時候,喬睿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小錦僵硬了脊背,憤憤地回頭看了看他,紅了眼圈,終是無奈地離開了。
“兮兮,小錦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喬睿轉身對尤念兮微笑着說。雖然他也不怎麼喜歡這個有點飛揚跋扈的小錦,但都是公司的藝人,彼此都是同事,營造和睦的工作環境很重要。他當然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會,她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尤念兮不在意地搖搖頭,笑道,“我只管唱好歌就行。”
她沒想過自己能成爲多紅的歌星,也沒想過會一直待在時音公司。一來爲了卻自己的心願,二來也是爲了流夏,她們不過是暫時留在這裡而已。至於到底能留多久,都是未知。
“對了,我還沒給流夏打電話呢。”尤念兮想到自己剛纔沒做完的事情,趕緊把手機又拿了起來。
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流夏,在幹什麼呢?怎麼還不過來?想讓你聽聽新編排出來的音樂效果!”尤念兮眉飛色舞地說。
然後她停頓了幾秒,在認真地聽對方說話,直到她微微露出一點失望的神情。
“那好吧,我和小三、小四他們先去練習,你在那邊忙着,我一會去找你。”
掛了電話,尤念兮回頭對兩個隊友說,“走吧,我們先去熟悉一下,流夏暫時不過來了,她在給新歌填詞,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兩個大男孩點頭。
喬睿的眼神暗了一下,又恢復了。
“你們去練習吧,我要去趟唱片公司,再去準備後天晚上的音樂會。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喬睿說了句,離開了。
是因爲流夏不在,所以你也覺得沒意思吧,喬經紀。
尤念兮笑了笑,轉過了身。
其實尤念兮早就看出這個帥氣的經紀人喜歡上了流夏,默默地關注着、關心着。
只是現在的流夏還不會對任何人敞開心扉。她的心裡有道傷,愛情的傷,不知何時才能解開的傷。
喬睿這個人到底怎麼樣,尤念兮還不確定。但只要流夏對他有好感,她一定支持到底。
因爲流夏太憂傷了,就連她對別人的淡漠也是憂傷的。她需要有人給她溫暖,除了友情之外的溫暖。
喬睿看了看手錶。離他約定去唱片公司的時間不到半小時了,一會開車得繞小路走了。
其實他應該從家裡直接出發去唱片公司的,而不是回到時音來。可是今天尤念兮和陸流夏都會來公司。想到可以見到陸流夏,他情不自禁開車來到了這裡。剛纔聽她說一會會過來,他又情不自禁留在這裡,等待着還可以多看她幾眼。只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要趕時間,喬睿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在經過休息區時,他看到坐在那邊正在抽菸的男人。非常帥氣英挺又高大的男人。
在喬睿看着他的時候,他也正看着他,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彈,菸頭上的一截菸灰輕輕掉落在桌上的菸灰缸裡,落下的姿態就和抽它的人一樣優雅。
男人有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世上的萬物,也能勾住任何他看中的獵物,讓喬睿這顆很少驚慌的心,莫名地不安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某種本能的威脅。
喬睿想移開視線,可那個男人已經先他一步回過了頭,好似剛纔那冷冽的一眼不過是他太不經意的一瞥。
蹙了蹙眉,喬睿回頭,邁開剛纔不由放慢的腳步,走進了旁邊的電梯。
那幾個人各自散去,大廳裡有片刻的安靜。又很快有工作人員在走動。
捻熄了煙,郎霆烈站起身來,往尤念兮剛纔走進的房間走去。
他們剛纔說的話,他這雙敏銳的耳朵當然都聽見了。
尤念兮確實和一般的藝人不一樣。那位製作人說的對,現在的藝人,不管當紅不當紅,不管事情是好還是壞,都爭着吵着要用特別的事件把自己推上頭條。對尤念兮這樣的新人,這種上位的機會更是要把握。她卻拒絕了。
她當然不是因爲害怕。她的背後有裘景時這樣一個可以在W市隻手遮天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去害怕什麼。
郎霆烈能感覺到,她只是單純地不想。也許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她只想單純地唱歌,不想被其他事情干擾或是腐蝕。走到今天這一步,卻還能保持着這樣乾淨的情緒,郎霆烈不由對她心生了幾分好感。因爲,這樣的她,與費芷柔,好相似。就連那雙漆黑眼睛裡流露出的清澈堅定的眼神,都那樣相似,彷彿被同一抹顏料渲染的一樣。
而且,她應該是個率真大氣的女孩,愛動也愛笑的活潑女孩。只是,女人都有些小心思,她也不例外。從她對那個穿着棒球衣叫小錦的女孩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她不喜歡對方,甚至還故意爲難對方。這本不應該爲她加分的。可是,這個小錦讓他誤會了一場,內心已經先入爲主地表示反感,當然也就下意識地站在尤念兮這邊。
還有,就是這個被稱爲“喬經紀”說的那句話,這個女孩確實不適合穿這種衣服。不是她不漂亮,而是在郎霆烈的眼裡,已經沒有人能再穿出那份感覺,那種韻味。只有費芷柔。
不過,這個姓喬的年輕男人……
郎霆烈確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可那種感覺,好像覺得很熟悉,因爲有熟悉的厭惡感……
回頭先好好查查這個男人的底細。既然要排查,就從最親近的人開始,包括尤念兮的經紀人。
至於剛纔尤念兮打去電話的那個“流夏”……
應該是裘景時提到過的,和尤念兮同住的另一個女孩。
裘景時特意說過這個女孩,說不管是保護還是調查,都不要輕易打擾她。她是對尤念兮非常重要的人,而裘景時也曾對尤念兮有過許諾,會保證那個女孩平靜穩定的生活。所以,在交給郎霆烈的那些資料裡,沒有半點關於“流夏”的東西,甚至連照片都沒有。
什麼樣的女孩需要這樣地被保護周全?還那樣渴望平靜的生活……
想到這,郎霆烈的心跳加速了一拍,讓他不由地止住了腳步。
不過,也就兩秒,他又苦澀地笑了笑。笑自己爲什麼總是能把所有的事情和費芷柔聯繫在一起。
世界之大,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像電視劇、像小說裡寫的那般巧合。
走了幾步,來到錄音室前。
門沒有關嚴,透過門縫,郎霆烈看到正在裡面配合音樂演唱的尤念兮。
她很認真,也很謙虛。雖然旁邊兩個男孩看上去比她小,可她每唱完一小段,還是回頭,問問他們的意見,不斷地在修正和改進。
那雙冷厲的黑眸閃過幾絲讚許。可是,欣賞歸欣賞,裘景時畢竟是有妻有子有家室的人,如果他們之間真是人們在暗地裡討論的那種關係,那麼到最後,總會有人受到深深的傷害……
心裡嘆口氣,郎霆烈低下眸,在尤念兮感覺到什麼看過來時,已經從門口走開,只讓她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側影。
反正無事,郎霆烈在從錄音室門口離開之後,繼續在公司裡漫無目的地走着。
不知過了多久,他走到了雲梯的盡頭,再想往上走,就只能搭電梯,或者走安全出口的樓梯了。
這一層很安靜。
郎霆烈站在樓梯口,望了望長長的走廊,又等了等,還是很安靜,似乎是一層空置的樓層。
正要轉身走下去,他忽然聽到一點點隱約的吉他聲。
有人。
吉他的聲音很零碎,好像是有人在試音,彈了彈又停下,再彈起。
郎霆烈又回過了身,往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走去。
一直走,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郎霆烈終於停了下來。
這個房間是半開放式的,因爲立在郎霆烈面前的,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牆,雖然阻隔了步伐,但阻隔不了看着裡面的視線。
這是一間音樂工作室,裡面擺放着許多樂器,很寬敞。房間那頭巨大的落地窗透進外面明媚的陽光,照得房間亮堂堂的,也照得那些樂器閃閃發光。
工作室一邊的角落裡坐着一個人。她坐在一個圓形帶靠背的沙發裡,整個人似乎陷進去了一大半。她正抱着一把吉他,時不時彈兩下,又時不時在面前的紙上寫着什麼。
因爲被大大的沙發靠背擋住了視線,郎霆烈只看得到那露出一半的吉他,一隻藍白相間的棒球服的衣袖,還有放在旁邊的,一頂棒球帽。
又是剛纔那個叫小錦的女孩嗎?……
想起那一臉的豔俗,想起剛纔自己錯認了她,郎霆烈冷冷地勾起脣角,從房間門口離開了。
雖然只是零碎的吉他聲,但郎霆烈聽出了琴音裡的乾淨、純粹。可惜了,她的才華和她外在的風格並不相配,似乎熱辣俗豔的歌曲會更加適合她。
本來還想再轉轉,消磨一下時間,可好像最後一點心情被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攪壞了。
郎霆烈打算離開,徑直走到了那邊的電梯,按下了直到一樓的鍵。
在電梯門還差兩公分完全闔上的時候,從門縫裡,郎霆烈看見也從“雲梯”走上來的尤念兮。她也正往走廊那頭的房間走去。
然後,電梯門關上了,轎廂很快往下走。而他也沒有聽見尤念兮站在工作室門口,笑着對裡面大聲喊的那句,“流夏,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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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夏,我來了!”
尤念兮笑嘻嘻地推開工作室的門,看見陸流夏正匆匆把桌上的紙收到了一邊。
她又在寫什麼不想讓人看到的歌詞了嗎?
其實那些給製作人的有曲無詞的歌,都是有詞的,只是流夏不想讓人看到。就是尤念兮,也只是在無意間匆匆瞥到了幾眼。
那是關於愛情的歌詞,思念的歌詞,悲傷的歌詞。
既然流夏不想,那就讓它們成爲她的秘密吧。
尤念兮站在門口,並不着急走進去,直到陸流夏把那些都整理好。
“歌詞寫得怎樣了?”尤念兮走到陸流夏身邊,把她的帽子拿在手裡把玩,眼神掃了一眼,看到新歌下面空空的幾行,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快了,有點思路了。”陸流夏微笑了一下,眼底劃過幾許心虛。
其實她是躲到這裡來的。
尤念兮一句無意的“保鏢”,讓她又想到了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她就只想找個安靜的角落蜷縮起來,或者回憶,或者憂傷,或是寫上幾句,不想被人打擾……
“來的時候,看到什麼人了嗎?”
陸流夏轉移了話題。
她想起在尤念兮來之前,似乎從房間外投射過來的太過強烈的目光。
她當時正在寫詞,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在這裡,她只想做一個可以被人忽略的存在。
“有人嗎?”尤念兮偏頭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啊,我來的時候樓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大概整層樓就只有你一個人。”
是嗎?……
那是她的錯覺了?……
陸流夏不由回頭,看了看房間的玻璃窗外,那裡確實空無一人。
題外話:
明天冰山美男雷玄出沒,請大家爲他鼓掌!還有,大家可以期待明天的內容,也許某狼就要嗅到某女的味道了!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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