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趙美娥找的人真的是暮雲深的話,那雲深定然也很着急。
說到底,張秀娥都是爲了暮雲深。
如此,趙美娥由兩個婆子扶着,便跟着張秀娥回了太師府。
來時的路上,趙美娥早已想好說辭,如今,她跟着張秀娥來了太師府,由着兩個婆子攙扶着自己進了太師的府邸,趙美娥便忍不住的彎了彎脣。
她說過,她一定會進來這太師府的!如今,她也終於進了這太師府內!
同一時間,白錦從茶樓內出來,只見周凌玉站在白錦身邊,如玉面上滿是溫和之色,溫聲道:“白姑娘,不管你作何決定,本王總是由着你的。”
周凌玉這話說的太過曖昧,白錦聽着眼眸微垂,身體往後退了兩步,低聲道:“民女的兩個弟弟給王爺添麻煩了,若是他們有啥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王爺恕罪。”
周凌玉言語溫和,道:“守義他們二人很懂事,並未給本王添什麼麻煩。”
“錦兒!”
一道聲音傳來,緊接着,便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快步走到白錦身邊,而後將白錦拉到身邊,擡眼望着面前的周凌玉。
“雲深?”白錦看着身邊之人,愣了愣,忙道:“我沒事。”
暮雲深眸中染着緊張和擔憂之色,他見白錦好端端的站在身邊,心頭微微鬆懈,而後轉眼看向周凌玉,冷峻的眉眼閃過一絲冷光,隨即垂眸,淡淡道:“二王爺。”
周凌玉望着面前之人,面上依舊帶着溫和之色,他溫聲道:“暮雲深?本王聽說你如今住進了太師府內?太師大人是你的親人?”
暮雲深周身似有寒氣,想到受傷的蕭立,還有被砍斷手的蕭五,暮雲深的眼眸深處便染上了一絲陰寒戾氣。
可暮雲深知道,如今的他根本不是周凌玉的對手,又如何替他們報仇?
周凌玉笑的溫和,目光卻看向白錦,柔聲道:“白姑娘,本王所說,你好好考慮,本王會一直等着你。”
說完周凌玉又看了一眼暮雲深,擡腳離開。
暮雲深緊緊拉着白錦的手,待周凌玉離開家後,暮雲深這才急忙問道:“錦兒,有沒有事,他對你說了什麼?”
暮雲深眉眼間滿是關心,並未因爲周凌玉的話而懷疑白錦。
白錦搖頭,安撫道:“雲深,我很好,只是……”
想到白守義和蕭黎,白錦神色一緊,低聲道:“雲深,咱們先回去,我有話對你說。”
暮雲深點了點頭,道:“我也有話對你說、”
二人沒有回醋坊,而是回了太師府。
因爲有事,是以,二人便直接回了屋子,待坐下後,暮雲深溫聲問道:“錦兒,是不是他對你說了什麼?”
白錦點頭,她嘴脣微翕,而後緩緩出聲,將白守義和蕭黎的事情告訴暮雲深。
“……雲深,守義和蕭黎一定在王府,而現在他又說了那些話,我總覺得,他是有別的打算,必然不會輕易的就讓我接走守義和蕭黎。”
白錦擔心的不無道理,而暮雲深沉凝的臉色也證實了這一點。
暮雲深沉沉說道:“錦兒你說的不錯,周凌玉的確有其他目的。”
原來自暮雲深將他們此行來京城所發生的事情盡數告訴高淵後,高淵便派人暗中查探,不過一日,高淵便查到那同蕭三爺一通做生意的吉框果然不是普通人。
太師府在朝中雖不屬於任何一派,可這不代表高淵兩耳不聞窗外事,太師府的勢力並不弱,所以查探起來也極快。
高淵告訴暮雲深那位吉框只是化名,吉框吉框,二字合起來便爲周,原來這位吉框竟然姓周,而在這大周朝,周爲國姓,必然是皇族中人。
只是這位吉框太過神秘,太師府的只查到這人是皇族中人,一時半會兒,倒是也查不到這人的身份。
牽扯到皇族中的人,那這事便必然不簡單,也難怪高淵會如此慎重。
除卻這些,高淵還查到當白守義和蕭黎剛來到京城時,的確險些被人所害,而那救了白守義和蕭黎的人正是周凌玉身邊的人。
查到這些事情並不費時間,只是最初白錦和暮雲深來到這京城無權無勢,是以到現在他們才查探到這些消息。
而當他們查到這些消息時,周凌玉也主動找上白錦,說了那些話。
如今,他們住進太師府,那便是同太師府有了牽扯,若是現在去周凌玉的王府,那代表的便不止是他們,而是太師府同周凌玉有了牽扯。
白錦和暮雲深來到太師府好些時日,對京城情勢也有所瞭解。
朝中紛爭他們雖不太懂,可高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昭示了,他不爲任何人所用,也不是任何人的勢力。
也正因爲此,聖上纔對太師極爲信任,榮寵不衰。
可若因爲他們讓太師府同周凌玉有所牽扯,那這事情便不是這麼簡單了。
白錦深深嘆了口氣,低聲道:“雲深,我們該怎麼辦?”
白錦和暮雲深想到了一處,如今他們雖住在太師府內,高太師和張秀娥雖然是暮雲深的親人,可這朝中局勢複雜,周凌玉圖謀什麼,白錦雖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周凌玉必然有他的目的,而那目的必然是衝着太師府來的。
暮雲深眉眼冷峻,聽着白錦的話,他溫聲道:“錦兒,總會有辦法的。”
如今他們已然知曉白守義和蕭黎的行蹤,知道他們平安無事,便是好事。
“暮少爺,白姑娘,夫人請你們過去一趟。”
屋外傳來丫鬟的聲音,白錦和暮雲深相攜着去了張秀娥的屋子,誰知二人一進屋,便見屋內除卻張秀娥,還坐着一個人。
看到這人,白錦秀眉微蹙,隨即便見張秀娥滿臉笑意的朝着白錦和暮雲深招手道:“雲深,阿錦快過來坐。”
趙美娥眼見着張秀娥望着暮雲深的神色慈愛不已,又見她同二人如此親密,可見張秀娥極爲疼愛這個半路認下的外甥。
如此,她趙美娥就更要留在這太師府內,才能得到太師夫人的伺疼愛。
“雲深,阿錦,今天我在外碰到這位姑娘,她說和你們是同村,是同你們一起來的京城麼?”張秀娥溫聲問道。
這邊,不等白錦和暮雲深說話,就見趙美娥似是極爲驚喜,她忙站起身,看着白錦和暮雲深一臉激動道:“暮大哥,白錦,我,我終於找到你們了,嗚嗚……
此時的趙美娥面色蒼白,雖然換了張秀娥爲她準備的衣裳,可她一副可憐痛哭的模樣,看着倒真是有些可憐。
“暮大哥,我被人騙光了銀子,我,我回不去了,也沒有地方住了,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嗚嗚……”
哭泣着,下一瞬就見趙美娥跪在地上,又一臉悽慘模樣的看向白錦,道:“白錦姐姐,求求你們救救我,不要趕我走,嗚嗚,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們,嗚嗚……”
趙美娥知道自己表現的愈是可憐,才能激起張秀娥的憐憫之心,如此,她才能留在太師府內,至於白錦,呵……
如此想着,只見趙美娥哭的愈加悽慘,好似真的要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一樣。
暮雲深望着趙美娥的眸子微微一冷,冷聲斥道:“你怎會在這裡?出去!”
一聽暮雲深的話,張秀娥就有些糊塗了。
聽着二人的口音,他們的確是認識的,可……
趙美娥聽到暮雲深的話,心底怨恨不已,臉上卻是上痛苦,她跪爬在地上,伸手去拽暮雲深的衣裳,卻被暮雲深避開。
“暮大哥,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我,我是有苦衷的啊,暮大哥我爲了你從大邱村追到了京城,一路上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的驚嚇,你,你咋能這麼對我,嗚嗚……”
趙美娥趴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那樣子看着還真是可憐。
張秀娥卻很是糊塗,她出聲問道:“雲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暮雲深掩下眼中怒氣,對張秀娥道:”大姨母她的確與我是同村,之前我卻並不知道她追出來,更何況,她要追來是她自己的決定,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暮雲深和這話聽着的確狠心,可他說的的確也是實情。
趙美娥作何選擇同他沒有任何關係。
趙美娥哭的淚眼朦朧,身體一顫一顫的,聽到不暮雲深的話,她更委屈了:“暮大哥,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可,可你不能對我這麼狠心啊,嗚嗚……”
哭着,趙美娥又跪在白錦面前,伸手拽着白錦的裙襬,嚶嚶哭泣道:“白錦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我跟隨你們來到京城,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還被人騙了所有的銀子,無處可去,求求你們收留我,求求你們了……白錦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不忍將我看我死在外頭的,嗚嗚……“
趙美娥說的如此可憐,仿若白錦若真的不管她,便是惡人一樣。
白錦面上淡淡的,她垂眸看了一眼趙美娥,卻是火腿一步,淡淡道:“你走與留不是我說了算。”
白錦時刻都記得她直視暫住在太師府內,這太師府的事情並非她能決定的。
“白錦姐姐,我知道你誤會我,誤會我要跟你搶暮大哥,所以不願讓我同你們在一處,想要趕走我,可我沒有,我一個人來到這京城,又被人騙了銀子,實在回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