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妃眼底劃過一抹異色,幽深道:“哦?你知道些什麼?”
白錦道:“貴妃娘娘既能將民女帶到這裡,自然知曉民女是奉公主之命進宮。”
白錦言罷,就見鄧妃望着白錦的目光深了深。
“哼!”
鄧妃冷哼一聲,鬆開捏着白錦的手,居高臨下的望着白錦,說道:“你這個村姑的確有幾分小聰明,還有那個暮雲深,你們二人的確有幾分本事,可是你們在聰明卻也不該參入這朝堂之事!還害了我的雲兒!”
鄧妃滿眼恨意,若不是因爲她留着白錦有用,早已動手!
白錦垂眸,道;“貴妃娘娘聖明。”
鄧妃冷笑一聲道:“呵,的確,我知曉那透露給我消息的人,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你,而也的確不準備殺你。”
說完,鄧妃臉色一冷:“但你若讓我不滿意,我還是會殺了你,不止如此,我還會用方纔的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嘖。”鄧妃伸手抹着白錦白皙的皮膚,幽冷道:“如此一個漂亮的美人兒,若做成人彘,想來也是賞心悅目的!”
聲音幽冷帶着絲絲狠戾,聽着着實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抖,毛骨悚然。
鄧妃知曉是周凌思想利用她殺了白錦,但她鄧妃在後宮幾十年沉浮,又怎會輕易讓一個丫頭給算計?
她只是將計就計將白錦捉來,而白錦也猜的不錯,她若想殺了白錦出氣,早已動手,也不會說這麼多。
“聽說太師夫婦二人極喜歡你,當初太師夫人遇險,也是你救了她,不僅如此,你還是暮雲深的心上人。”鄧妃低着頭撥弄着拇指的白玉戒指幽幽道。
“既然如此,不知他們可在意你的性命?”鄧妃幽冷說着,意思已然明瞭。
她竟是想脅迫白錦,威脅太師府,目的自然是爲了三皇子周凌玉。
白錦眸色微沉,周凌思怕是沒有想到,她想利用鄧妃殺自己,然鄧妃卻有着別的心思。
白錦眼眸微沉,擡眼看向鄧妃道;“貴妃娘娘您想怎麼做?”
鄧妃挑眉,她轉眼看向白錦,幽幽道:“看來你的確有些用處,你如此聰明,不如說一說我打算怎麼做。”
鄧妃放開白錦,轉身由着宮女扶着進入珠簾後,坐在軟榻上。
白錦擡眼看向鄧妃,尤其在看到鄧妃凸起的肚子上,白錦垂眸,吸了口氣,緩緩說道;“貴妃娘娘想留下小皇子。”
鄧妃撫着肚子上的雙手僵了僵,擡眼視線穿過珠簾幽暗不明的看向白錦,不知過了多久,鄧妃道:“繼續說下去。”
“民女只是一介草民,若說錯還望貴妃娘娘莫要見怪。”白錦說完,頓了頓又道:“貴妃娘娘只想母子平安。”
鄧妃收回視線,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此事,白錦跪在地上,身體僵直,手心內亦早已是一手的冷汗。
“依你說,我如何才能母子平安?”
鄧妃出聲,話落,倒是讓白錦微微放心。
看來,她沒有猜錯。
白錦垂眸,眼底閃過一抹沉思,緩緩說道;“民女不敢妄自揣測貴妃娘娘的楚竟,民女只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猜測。”
如今的鄧妃被貶了妃位,三皇子周凌雲更被幽禁在王府內,如今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之中,皆是太子和皇后娘娘爲首。
三皇子周凌雲已經沒有翻身之地,畢竟,聖上皇子衆多,又怎會在乎一個三皇子?
而鄧妃這些年得寵,最大原因怕就是她的容貌和皇子,然容貌終究會老去,即使鄧妃在保養得宜,她的容貌還是有所改變。
在加上三皇子所做的事情觸怒了聖上,這才讓聖上心生恨意,貶了鄧妃。
實則,若不是因爲鄧妃如今懷有身孕,怕是會直接被打入冷宮。
然而,如今的後宮已然是皇后娘娘的天下,鄧妃已然失勢,後宮有皇后娘娘的把持,鄧妃怕是已無任何翻身之地。
更何況如今太子如日中天,若假以時日太子登基,那麼不管鄧妃能不能生下腹中的孩子,她們母子的結局都是一樣。
這也是爲什麼鄧妃現在依然完好的懷着身孕,因爲安皇后知道,知道她動了鄧妃只會惹怒聖上,讓聖上嫌棄,倒不如等一等,等到太子登基,那麼鄧妃母子二人的結局也不遠了。
鄧妃聽了白錦的話後,面上倒是無甚怒色。
“那依你說,我和我的兒子如何才能平安?”鄧妃幽幽問道。
白錦垂首,沒有回答。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能想到這些,大多都是前世在京城時從一些話本上聽來的。
後宮爭鬥向來是爾虞我詐,不死不休的。
如今安皇后做主後宮,又怎會放過當初與她互爭的鄧貴妃?
白錦擰眉,心底快速的想着法子,想着自己如何才能脫身。
“怎麼不說了?”鄧妃微微蹙眉,顯是有些不悅。
“民女不敢亂說。”
鄧妃淡淡道;“無妨,我恕你無罪。”
白錦咬咬牙,緩緩說道:“貴妃娘娘只想保平安,民女想皇后娘娘必不會爲難娘娘……”
誰知不等白錦說完,就聽鄧妃冷笑一聲道;“果然是無知村姑!我和那安皇后爭鬥數十年!如今我敗落,她怎會輕易放過我?!”
說着,鄧妃擡眼看向白錦,目光幽深,緩緩說道;“也是我高看你了,你是有些小聰明,但是……”
鄧妃沒有說下去,但是看着白錦的目光卻極爲詭異。
“如今安皇后同太師府連成一氣,想來勢力是如日中天啊,而你,不僅同太師府有些關係,我記着以前你也曾進宮安皇后的寢殿,你們似乎也有些聯繫。”
白錦道;“民女一介草民怎會同皇后娘娘有聯繫,當初民女只是被叫去問話的。”
“不管如何,你同他們兩方都是有關係的,如今,我被困在這裡,也無法找到更有用的人,如今,便以你來交換吧。”
鄧妃幽冷一笑:“若安皇后肯放我們母子離開,我便放了你,若不能,那麼你便安心做我的人彘,如此也算是給我的雲兒報仇了!”
鄧妃這是準備以白錦爲要挾,讓安皇后答應她的條件。
如今安皇后同太師府也算是結盟,而高太師也是站在太子一方的,鄧妃無法動太師府的人,恰巧白錦同太師府有那麼幾分關係,今日正巧她又被周凌思召進宮內,周凌思更是準備利用鄧妃來除去她,誰知鄧妃卻有着別的心思。
言罷,就見鄧妃轉眼看向身旁的宮女,那宮女躬身行禮,而後從袖中拿出一顆褐色藥丸,緩步走至白錦面前。
“白錦,是要作人彘,還是要幫我,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鄧妃言罷,就見那宮女將褐色藥丸遞到白錦面前。
白錦垂眸盯着褐色藥丸一會兒,隨後伸手接過藥丸,張口吞下去。
眼看着白錦將藥丸吞下去,那宮女才轉身回到鄧妃面前點點頭。
鄧妃轉眼透過珠簾看向跪在地上的白錦,幽幽道:“你方纔吃的乃是宮廷秘藥,名爲七日醉。”
既是宮廷秘藥,那這藥自是極爲稀有的。
只聽鄧妃幽幽道;“我給你七日時間,若那安皇后在這七日內不放我們母子離開宮中,那七日後,你便會毒發身亡。”
說着,鄧妃竟是輕笑一聲,她幽幽道:“這七日醉名字雖好聽,毒性卻極爲霸道,七日後,你若吃不到解藥,起初你會像醉酒一般昏睡,慢慢的你全身皮膚會無比巨癢,你會忍不住抓撓,你會將你的全身皮膚抓破,流血,潰爛,這種症狀會讓你持續七天,你會整日活在痛苦中,最後你會全身痛苦至死。”
“這便是七日醉,只要毒性發作,即使你吃了解藥依舊無用,毒性發作的七天內,你會生不如死。”
鄧妃幽冷笑着道:“白錦你也算是個聰明的,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鄧妃既然能知曉周凌思要利用她的事情,在宮中自是有些人脈的。
白錦相信,若她不吃這藥丸,鄧妃會依言將她作成人彘,即使安皇后和太師府的人找來,鄧妃也有辦法推卸責任,畢竟要在後宮之中殺死一個人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更何況還是鄧妃這樣一個在後宮生存了幾十年的貴妃娘娘。
白錦垂首,不在說話。
同一時間,因爲張秀娥見白錦久不回來,心中甚是擔憂,安皇后便讓手下嬤嬤去周凌思的宮中詢問,待嬤嬤回來後,只道白錦早已離開,這一下可嚇壞了張秀娥。
只見張秀娥猛的站起身,道:“什麼?回來了?錦兒去了哪裡?!”
那嬤嬤恭敬回道:“公主宮中的太監說是,送白錦姑娘來了皇后娘娘這裡。”
將白錦送過來,然白錦並不在安皇后這裡,瞬間張秀娥頓時緊張起來,一顆心也提起來,忙轉身看向安皇后。
安皇后蹙眉,溫聲安撫道;“你先別急。”說完,安皇后轉眸看向嬤嬤問道;“你可讓人在這周圍找人了?後宮之大,白錦是不是去附近賞景了?”
誰知張秀娥連忙搖頭道:“皇后娘娘,錦兒是個懂禮聽話的,沒有娘娘允許,她必不會在這後宮內亂走的,她,她定是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