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屋內,鄧妃和白錦相對而坐,二人似在聊天,看着氣氛甚好。
待屋內二人擡眼看到安皇后等人後,就見鄧妃挑眉笑起來,而後她雙手扶着肚子,面帶笑容的看向安皇后,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說着,鄧妃倒是真的跪在地上行禮了。
安皇后看着屋內二人眯了眯眼睛,最後視線落在白錦身上。
白錦也跪地行禮,安皇后在白錦身周看了一圈,白錦周身沒有一絲傷痕,顯然並沒有出事。
而跟在安皇后身後的周凌思在看到屋內情況後,卻是滿眼不可置信,她猛的轉頭看向身旁劉嬤嬤。
劉嬤嬤沉着臉,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之色,低垂下頭不敢說話。
“鄧妃你如今雖被貶了妃位,但依舊是皇上的妃子,還懷有身孕,就起身吧。”安皇后淡淡出聲,神色間滿是雍容和高傲。
鄧妃心中自是不忿,但如今的她無法同皇后抗衡,她更是想要保住自己和肚中孩子的性命,當然不敢同安皇后鬥嘴。
她連忙道:“多謝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連忙扶着鄧妃起身。
安皇后的視線看向白錦,幽幽問道:“白錦,你不跟本宮說一說,你是如何到了這裡麼?”
張秀娥見白錦平安無事,這才舒了口氣,緊接着她的心再次提起來。
不管白錦如何到了這裡,安皇后見白錦同鄧妃坐着聊天,怎會輕易罷休?
鄧妃可是安皇后最痛恨的人。
鄧妃垂眸看了一眼白錦,而後擡眼看向安皇后笑着道:“回稟皇后娘娘,白錦是妾身讓人將她帶來的。”
說着鄧妃似懷念般的笑了笑道:“當初我在宮內見過白錦一次,只覺得這姑娘同妾身很是有緣,便多聊了幾句,方纔妾身宮內的人恰巧看見白錦被召入宮內,我便讓人請白錦過來同我說說話。”
一個被貶的嬪妃同一個沒有任何品階的村姑有什麼好說的?
在場衆人接不信,安皇后更不會信的。
安皇后卻不看鄧妃,而後看向白錦幽幽問道:“白錦,可是鄧妃所言的這樣?”
安皇后問話時,鄧妃也垂眸看向白錦,
她們二人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時刻懸在白錦身周,仿若白錦回答令她們不滿意,那刀子便會刺進去!
白錦垂首,聞言出聲道:“回稟皇后娘娘,正是如此。”
安皇后眼眸一眯,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而鄧妃也笑着道:“皇后娘娘你不會誤會妾身是想要傷害白錦姑娘吧?”
說着,鄧妃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周凌思的方向。
“妾身怎會傷害白錦姑娘呢?她可是奉命進宮的呢。”
周凌思同鄧妃對視一眼,在看到鄧妃那雙幽深的眼睛,仿若洞悉一切一般,驚的周凌思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多言。
鄧妃一個曾寵冠後宮,同安皇后明爭暗鬥了幾十年的人,怎會輕易被一個小丫頭給利用了?!
“哦?”安皇后幽幽道;“那本宮聽到的怎麼不是如此?”
說着,就見有人將那渾身哆嗦的宮女給帶上來。
那宮女一被帶上來就嚇的渾身瑟瑟發抖。
鄧妃也看向那宮女,卻是笑着幽幽問道;“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
安皇后冷笑一聲,由着宮女伺候着坐下,垂眸看着那宮女,淡淡道:“你把方纔的話在說一遍。”
那宮女渾身發抖,她見白錦平安無事的站在那裡,心底就虛了,還想回頭看身後,卻最終被嚇的不敢扭頭。
站在後方的周凌思,雙眸死死的盯着白錦,目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鄧妃怎麼可能會放過白錦?!
鄧妃被安皇后和太師府害得被貶了妃位,三皇子周凌雲更是被幽禁王府內,鄧妃從一個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便貶到嬪,心中怎會不恨安皇后和太師府?!
然,鄧妃如今只是一個嬪,自然動不了安皇后和太師府的人,所以她便將白錦召進宮內,然後讓人將白錦進宮的的消息透漏給鄧妃,之後,果然如她所料,鄧妃讓人將白錦給抓走了!
依鄧妃對安皇后和太師府的恨意,知道白錦和暮雲深還有太師府的關係後,鄧妃怎會放過白錦?!還同她在屋內說話?!
周凌思實在想不明白,心底更是打鼓。
恰巧這時白錦擡眼看向周凌思,二人視線一撞,就見白錦眸光幽冷沉沉,似看透一切般,周凌思被白錦看的心頭一虛,竟是轉移視線不敢在看。
“你倒是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鄧妃笑望着那宮女,幽幽問道。
鄧妃即使被貶了貴妃之位,那也是嬪,是主子。
那宮女嚇的渾身發抖,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
“說!”安皇后冷聲道。
宮女嚇的瑟瑟發抖,連忙將方纔的話又說了一遍。
鄧妃幽幽一笑道:“白錦姑娘來時說是頭暈,我的宮女便扶着白錦姑娘來了我這裡,如今被你這樣一說,倒像是我要害白錦姑娘一般。”
鄧妃聲音幽冷,那宮女嚇的面色煞白,口不能言。
安皇后淡淡道;“是不是害,不問問白錦不就知道了?”說着,安皇后的視線落在白錦身上。
白錦垂眸,回答道;“回稟皇后娘娘,民女的確有些身子不舒服,是被人扶着過來的。”
安皇后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的冷光。
“來人!”安皇后盯着那宮女,冷冷出聲道;“後宮之內,豈能允許你這等造謠生事之人?將她拖下去仗斃!”
“冤枉啊!皇后姑娘饒命!”那宮女嚇的面色慘白,驚聲慘叫!
然無人會爲一個宮女求情,那宮女在被拖下去時,只見她雙手朝着周凌思的方向亂抓,口中大敢:“公主救命!公主救命!”
周凌思不曾回頭,更不曾看那宮女宮一眼。
待宮女被拖下去後,安皇后起身目光意味不明的看向白錦和鄧妃,幽幽道:“鄧妃,白錦乃是太師府的人,日後你若想見白錦,自可以召見,卻不可以如此將人給帶過來,你可知太師夫人和本宮有多着急?”
鄧妃掩下心底憤怒和不甘,恭敬的福身行禮道:“皇后娘娘教訓的是,妾身知道了。”
安皇后見昔日同她明爭暗鬥,總是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鄧妃,如今低聲下氣的跪在自己面前,安皇后心底很是舒爽。
安皇后的目光落在鄧妃凸起的肚子上,眯了眯眼睛,道:“既然白錦姑娘無事,那本宮便不打擾鄧嬪養胎了。”
說着,安皇后看着鄧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鄧妃,雖然說如今你只是一個嬪,那肚子裡懷的也是聖上龍種,切記要養好身子。”
鄧妃面色一僵,而後低聲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
安皇后冷冷瞥了一眼鄧妃,轉身提步走出去。
“恭送皇后娘娘。”鄧妃福身行禮,看着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安皇后走出去,卻是忍不住的彎起脣。
呵,得到盛寵又如何?容貌同那位相似又如何?到如今還不是向她匍匐行禮!被自己踩在腳下?!
她安氏終於成了真正的後宮之主,待時局穩定一些,她必會讓鄧妃知道,得罪了她安皇后的下場!
衆人忙跟着安皇后離開,而在白錦離開前,鄧妃擡眼笑望着白錦道:“白錦姑娘,我同你很是投緣,咱們說的那些話,你可要好好想想,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白錦掩下眸子,沒有說話。
張秀娥忙走到白錦身邊,拉着白錦快步走出去。
直到鄧妃走到周凌思面前,周凌思才反應過來。
周凌思看到鄧妃盯着她的目光幽深詭異,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連忙後退兩步,也不行裡,對身旁的劉嬤嬤道:“劉嬤嬤,我們走!”
“十公主。”鄧妃卻是忽然出聲。
周凌思身體一僵,停在原地。
“想學別人的伎倆,也得自己有那種本事,可不要到最後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那可就不好了,想利用別人,也得有那個本事呢。”鄧妃坐在那裡,目光幽幽,淡淡說道。
周凌思暗暗咬牙,面上神色難看至極,而後快步離開。
鄧妃擡眼看着周凌思的背影,冷笑一聲。
若不是因爲她如今被困在這種地方,有懷着身孕,她定不會輕易放過一個算計她,還想利用她的公主!
路上,張秀娥拉着白錦的手,待回到鸞鳳殿後,白錦又行禮謝了恩,安皇后又關心了幾句,張秀娥和白錦這才行禮離開皇宮。
待坐到回去的馬上上後,只見張秀娥沉着臉,緊握着白錦的手,問道:“錦兒,告訴姨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錦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被擄的事情細細說與張秀娥聽。
白錦倒是沒有瞞張秀娥,待聽到鄧妃讓白錦吃毒藥後,就見張秀娥一臉緊張的問道:“她讓你吃了什麼?”
白錦道:“七日醉。”
“……卑鄙!”
張秀娥神色間很是焦急,慌張道:“她竟讓你吃了七日醉,那,那可是宮廷秘藥,解藥只在她的手中!”
白錦看着倒還算平靜,她溫聲道:“姨母,此事回去同雲深他們在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