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人。”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縣太爺便要帶着捕快門離開了,待暮雲深恭送走了縣太爺,這才驅車趕往鎮上。
白錦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亥時左右。
一天一夜的高度緊張和驚懼,讓白錦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
在看到暮雲深後,白錦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整個人也就鬆懈下來。
尤其鼻尖一直能聞到暮雲深身上那股淡淡的獨屬於暮雲深身上的味道,白錦睡得更爲安穩了。
待她醒來後,就見屋內點着燈,而在她屋內,除卻一直守着她的暮雲深,還有沈氏。
此時沈氏正在桌邊攪拌着碗中的熱粥,她估摸着白錦要這個時候醒,這才煮了粥,幸好粥還熱着,白錦還未醒來。
至於暮雲深,他靠在牀邊歇息,似也是累了,便偏頭靠着牀邊睡着,是以白錦醒來他並不知道。
白錦望着暮雲深的睡顏,看到暮雲深眼底的青黑和緊皺的沒有,白錦忍不住伸手爲暮雲深撫了撫。
“錦兒,你醒了?”
沈氏一轉身看到白錦醒來,面上很是驚喜。
因爲屋內光線較黯,待沈氏接近牀邊後,白錦纔看到沈氏頭上包紮着的紗布,她面色一變,急忙問道:“娘,您的頭怎麼了?”
沈氏笑着道:“娘沒事,錦兒,你呢,好些了沒?”
白錦搖搖頭,雙目卻一直緊緊盯着沈氏頭上的傷口,目中滿是擔憂。
“傻丫頭,娘沒事。”沈氏知道白錦是擔心她,坐在牀邊,握着白錦的手,神色慈愛低聲道;“娘沒事,就是後面破了一個小口子。”
說着,沈氏又忙道:“倒是你,錦兒你有沒覺得好一些?身體可還難受?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錦忙搖頭,安撫道:“娘,我沒事。”
知道白錦周身沒有受傷,又見她睡醒後,面色也紅潤一些,沈氏這才笑着聲音確實有些哽咽道;“幸好,幸好錦兒你沒事,不然,娘真是……”
“娘,我沒事了,您別擔心,是我讓娘擔心了。”白錦擡手爲沈氏的眼角擦了擦,低聲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錦兒,餓不餓?娘給煮了粥,裡面放了一些大夫給開的藥材,說是壓驚安胎的。”
沈氏忙轉身去端碗,而後來到牀邊吹了吹,待碗不在燙時,便要喂白錦喝粥。
白錦伸手要接,沈氏卻是將手偏向一邊道;“大夫說了,你的身子虛,不能多動手。”
白錦笑着道;“娘,我哪裡有那麼嬌弱?”
“我來吧。”
忽然,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白錦和沈氏看向已然醒來的暮雲深。
沈氏溫聲道:“雲深,你也累了兩天了,去好好休息吧,這裡有娘呢。”
暮雲深坐起身,接過沈氏手中的碗,溫聲道:“娘,我身子沒事,倒是您,大夫說了您要多歇息。”
說着,不待沈氏說話,暮雲深又溫聲道:“爹還在等着錦兒的消息呢,娘不如回屋將錦兒的消息告訴爹吧。”
沈氏猶豫一瞬,點點頭道:“那好,我去告訴你爹,雲深,你若是累了,告訴我娘。
待看到暮雲深點頭,沈氏又叮囑一番,這才離開屋子。
屋內桌上點着一盞油燈,光線不是太明亮,卻也溫馨。
屋內靜謐溫馨,暮雲深坐在牀邊,手中端着一碗粥,難着勺子攪了攪,又低頭吹了吹,舀劉一勺,擡眼,眸光溫柔如水的望着白錦道:“錦兒,張嘴。”
白錦坐着,暮雲深便一勺一勺的爲白錦喝粥,且每一勺都是不燙不涼正合口的讓白錦吃下。
吃了將近大半碗,白錦搖搖頭道;“我不吃了。”
暮雲深擡手輕輕爲白錦擦了擦嘴角,笑着道:“身體可好些了?”
白錦點頭:“我沒事了。”
頓了頓,白錦望着暮雲深道:“你是不是也沒有吃?”
暮雲深笑了笑道:“的確,這裡不是還有麼?”
說着,暮雲深低頭吃完了白錦剩下半碗粥。
待吃完最後一勺,暮雲深忽然皺眉,低聲道:“這粥的味道……一點也不甜,還有些澀。”
白錦疑惑問道:“不會啊,娘在這粥裡放了一些棗子,很甜的。”
“的確不甜。”暮雲深一臉疑惑道。
“怎麼會呢?”說着,白錦傾身去看暮雲深手中的碗,邊道:“我方纔吃的很甜呢。”
暮雲深垂下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而後他從碗裡舀了一勺,道:“要不你再吃吃看?”
白錦沒有多想的點點頭,她方纔吃的明明很甜的。
暮雲深伸手喂白錦喝下勺中的粥,白錦吃下後,擡眼看着暮雲深道:“很甜啊。”
暮雲深眼底笑意更甚,他柔聲道:“是麼?那我也嘗一嘗。”
說着,暮雲深忽然傾身,嘴脣瞬時親到白錦的紅脣。
舌尖相觸,粥的甜味瞬間瀰漫在二人脣中。
白錦先是一愣,本能的擡手就要推拒,誰知擡起的手,卻被暮雲深的手給緊緊握住。
嘴脣相觸,甜蜜的味道在二人口中瀰漫開來,白錦面微熱,身體不再抗拒,而是緩緩放下手。
暮雲深吻的更深,白錦亦陶醉在這甜蜜的味道中。
過了會兒,暮雲深才緩緩方纔白錦被吻紅的嘴脣,而後,暮雲深額頭抵着白錦的額頭,溫柔如水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白錦,柔聲道:“果然是甜的。”
說着,暮雲深還舔了舔脣,那樣子……看着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氣氛甜膩溫馨卻沒有一絲旖旎之氣,只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白錦面頰更熱,嗔了暮雲深一眼,低聲道:“不要臉!”
暮雲深低笑一聲道:“跟娘子在一起就不能要臉。”
白錦瞪了一眼暮雲深,眸中笑意卻極是甜蜜。
暮雲深伸手將白錦抱在懷中,柔聲道:“錦兒,我說過要好好照顧你,可是我總是讓你遇到危險……”
聽出暮雲深口中的自責之意,白錦同樣抱緊了暮雲深,低聲道:“這種事情哪裡是你可以預料的到的?”
想到那些劫匪和劉言郎,白錦眸子一冷,低聲道:“惡人的惡,即使是我們每日防着卻也防不住的。”
暮雲深眼眸微深,他將白錦緊緊抱在懷中,低沉溫柔的緩緩說道:“我不會放過他們。”
白錦自是相信暮雲深有能力讓他們得到懲罰,是以並不擔心。
“累了吧。”暮雲深柔聲道:“錦兒,在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這裡守着你。”
白錦身體的確疲累,即使已經睡了一個白天,但白錦的身體還是疲軟,在加上她身懷有孕,本就有些嗜睡。
暮雲深扶着白錦躺下,爲她蓋好被子,而後坐在牀邊,一手輕輕的握着白錦的手,垂眸溫柔的望着白錦,道:“睡吧。”
白錦笑了笑,而後緩緩閉上眼睛。
有暮雲深在身邊,白錦很快睡着,睡的也極爲踏實。
時間緩緩而過,直到屋內的油燈光線晃了幾下,熄滅,屋內瞬間陷入黑暗。
聽着白錦均勻的呼吸聲,暮雲深傾身在白錦額頭吻了吻。
叩叩!
忽然,屋外傳來敲門聲,暮雲深動作極爲輕柔的鬆開白錦的手,待爲她蓋好被子後,暮雲深這才轉身出了屋子。
沉沉的夜色下,只見暮大站在暮雲深面前,拱手壓低聲音道:“公子,人已經抓到。”
暮雲深點點頭,沉沉夜色下,只見暮雲深的神色竟是那比暗沉的夜色還要冷,冷的讓人發顫。
暮雲深同暮大利空白家三房,踏着烏沉沉的夜色不知走了多久,二人才停下。
在二人面前有一間茅草屋,暮大道:“人就在裡面。”
暮雲深點點頭,擡腳走了進去。
茅草屋內沒有油燈,是以光線很暗。
待暮雲深走進去後,身後的暮大變拿出火摺子,吹了一下,茅草屋內瞬間亮起來。
入目,就見空間狹小的茅草屋的地上躺着一個渾身被綁着的人。
這人身體來回蠕動着,嘴巴用布條封住,說不出話,只聽他呼吸很是粗喘,顯是很不好受。
暮雲深提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望着這人。
暮大走過來,火摺子的光線瞬間將二人之間照亮。
地上的人渾身是傷,臉上更是青了好幾處,一看便是給人揍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言郎。
待被綁着的劉言郎看到暮雲深後,只見他雙目圓睜,嘴裡嗚嗚的叫嚷着,面容上更是閃過憤怒和驚恐。
暮雲深居高臨下盯着他,而後蹲下身體,伸手用力一把將封住劉言郎的布條給拆下來。
劉言郎喘着粗氣,雙目怒瞪着暮雲深咬牙道:“暮雲深你竟敢綁我!我可是秀才之身!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
暮雲深眼眸深沉可怕,忽然他擡手狠狠給了劉言郎一個巴掌,直打的劉言郎眼冒金星,口不能言。
“這一巴掌是打你傷我錦兒!”暮雲深聲音冰冷幽幽道。
劉言郎被打的耳鳴眼花,帶他緩和一些,猛的轉頭瞪着暮雲深又要叫嚷,暮雲深擡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劉言郎臉上。
“這一巴掌是打你肖想不該想的人!”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害我岳父岳母傷心難過!”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三番四次害我錦兒,讓她陷入危險!”
啪啪啪!
茅草屋內一時間響徹一陣把掌聲!
啪!
最後一巴掌打下只見劉言郎的一張臉已經腫如豬頭!
“不,求你不要打了……”劉言郎顫聲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