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讓你跟着下去,你怕什麼。”
“我們首先得要保證你的安全。”付歡直言道,“這只是拍一個節目而已,不用面面俱到的去體驗,我們目前的安全措施也做得不夠到位,你從這裡下去,出了問題我們星光衛視負不起這個責。”
“是嗎,原來你不要我下去,只是擔心我死了,到時候牽扯到你、牽扯到你們星光衛視,給你們帶來麻煩而已?”他故意從她的話裡挑刺。
“不是——”她知道自己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又讓他曲解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得清楚,回頭看看攝製組的成員,他們也暫時累了,在旁邊歇息吹牛,並沒有注意到她跟江厲行的對話。
“我真的不希望你下去……你看這兒多高啊,瀑布又這麼湍急,崖又陡,石塊上又有那麼青苔,你告訴我你想怎麼下去?連安全繩都沒有?”
“那你就看着好了。”他眉峰一揚,信心百倍,那張硬朗的臉也更添了幾分堅毅,“你身爲《秘境》的編導,左一個‘不可以’,右一個‘不行’,如果什麼都不敢嘗試,那你們乾脆搭個攝影棚,找個演員在裡邊跳兩下,後期全部做特效好了,沒必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來這種鬼地方拍攝。”
“你罵我鄙視我都沒關係,我就是不允許你這兒下去。”她定定的看着他那張滿是汗水和塵土污漬的臉,有幾分心疼,聲音小的只有他聽得到,“……你執意要下去,那我也只好跟着你下去。你出了事,我也逃不了~”
“不要說的這麼晦氣,我還沒死呢,開心點!”他聽懂了她的意思,鑑於現場還有其他人,沒再多跟她交流,最終決定要想辦法越過這道瀑布,進入下面的深潭。他相信,這個驚險刺激的環節一定可以讓這檔節目加分很多。
最重要的是,征服一個個看似不可能的險境——這種慣於冒險的特質早就根植進他的基因,如今遇到這樣一道天然屏障,剛好夠他好好的釋放一下,怎會輕易錯過呢?
他讓攝影師注繼續跟拍。
“我先測試一下這裡有多深?”江厲行撿起一塊石頭扔下去,僅僅聽到響聲,就可以斷定,“大概有25到28米高,呵呵,從這麼陡的地方下去,跟自殺差不多。”他望下去,看到下面潭水裡有一棵樹,他說,“我可以通過那顆樹下去,但沒辦法一直下到底部,必須先做個東西,我要利用降落傘上面的繩子,其他材料森林裡有……”
他說完,就又拿出刀子迅速的砍下旁邊的樹枝,利用降落傘上面的細繩子來綁定。這時,他又化身爲一個技藝精湛的木工,手法熟練的製作出一個簡易的臨時替代的繩梯,那敏捷的樣子,像是經常幹這活兒,脣邊始終帶着胸有成竹、絕不言敗的淺笑,偶爾看看鏡頭,自在的介紹道,“我在特種部隊的時候用過這玩意兒,利用分量很輕的細鋼絲繩梯,來攀登困難棘手的地方。”
他把做好的繩梯拿在手裡,回過頭來望着付歡,也對攝像機前的人說,“在使用繩梯前,必須先爬上那段樹枝,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必須穿過懸崖的邊緣,要進入瀑布裡,很多時候,你開始攀登,才能知道難度多大~”
由於這裡太險峻,他不要攝製組跟着,自己帶攝像頭,利用攀巖的經驗,找到各種落足點,就這樣慢慢的朝懸崖下去,進入衝擊巨大的瀑布裡~而付歡,勸不住他,還是隻能眼巴巴的在邊上看他在懸崖中間的,被迎面留下來的瀑布拍打着,淋成個落湯雞,而他倒還特專業的,一邊艱難的向下移動,一邊對着攝像頭描述自己的感受,隱隱可見他痛苦的臉部肌肉都糾在一起,她看得也真心疼,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叫他來吃這個苦了。
江厲行把自制的繩梯扔過去掛在樹上,可爬到一般才發現梯子不夠長……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想退回去也不可能了,他再次撿起一塊石頭拴在繩子上,扔下去測試水深,估摸着可以跳了,就咬緊牙關,縱深一躍從幾十米高的地方扎進下面的深潭裡!!
跳進水裡後,他倒是自由自在在裡面游泳起來,洗個臉順便還洗了個澡,同時對上面的人招招手,示意下面的水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深,可以跟上來,所以其中一個稍微不怕死的攝影師也跟着他的路線跳了下去。
結束完這個瀑布的拍攝以後,天也快黑了,江厲行和跟拍的攝製組到達了岸上叢林裡一個開闊的地方,準備演示如何在叢林裡生火、如何用樹枝和樹葉搭建一個簡易的住處,同時也那上午那條矛頭蛇烤熟吃了當晚餐……這樣就算完成了第一天的拍攝。
所有的人聚集在休息區搭帳篷過夜,休息的區域是節目組找的一片開闊平坦的空地,花了幾天時間開闢出來的安全區,吃的喝的都有節目組通過直升機空降下來的,比較充足,倒並不是那麼難捱,節約點的話,連正常的洗臉刷牙都有水。只不過洗澡對兩個女人來說就不方便了,倒是那些男的,一個個直接跳進雨林的河水裡遊一遍就算洗澡了。
攝影指導陳波一行人跟着航拍的直升機飛了一天,主要從高空拍攝江厲行的行程;許帆跟着其他工作人員負責節目所需的道具尋找及佈置,但她一個女孩子,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裡,走了幾小時就體力不支,一直待在帳篷裡休息;
製作人趙其陽來這裡主要負責安全的監督管控,以及各項後勤物資的協調,因爲沒經過戶外訓練,在這叢林裡也無法走多遠,不能跟着看拍攝進度,只是在攝像機裡看了看今天拍攝的成果。看到江厲行根據他那一套,爬山涉水,披荊斬棘的走過這麼多地兒,還提供瞭如此豐富的叢林生存知識,在驚喜之餘,更是對他那種上天入地的本事佩服得不行,看來這次非如此大的周折請到他,還是值得的。
雨林裡睡帳篷、蜷縮在睡袋裡總是很難受,幸好烈風贊助的裝備都是極度防水防潮的高端貨,可以保證暫時擁有一個過得去的棲息之地。除了江厲行外,其他都是幾人擠一個帳篷。
付歡待許帆睡着後,她拿着自己的手電筒和包包,繞到幾米遠外江厲行的帳篷前,把他的帳篷打開,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燈光灑到他的臉上,他敏感的睜開眼~
見到她竟然鑽進來,她這張熟悉的小臉居然出現在這狹小逼仄的空間裡,在微弱的手電筒光映照下,恍若夢境……他呆呆的看着她,瞬時覺得一天的疲憊都消散了。
“睡了嗎”看到他睜開的眼睛,她卻明知故問。
“睡不着~”
“我給你帶藥來。”她沉聲說,“看你跑了一天,身上應該有很多擦傷的地方,我帶了酒精和紅藥水,好歹抹一點吧。”
“你幫我?”他繼續躺着,眸子裡的光那麼柔和。
“嗯。”她聲音很低很低,幾乎是用悄悄話。
他從睡袋裡出來,身上只穿着一條內褲和一件背心,手臂、腿部的擦傷、割傷隨處可見,甚至連那張英挺的俊臉上都有一條淺淺的傷痕,被樹枝劃過的~
她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酒精,湊過來,先在他傷口上擦拭消毒,擦完後又抹上紅花油消炎消腫。眼睛專注的盯着他的創口,一點一點耐心的給他擦着,異常的溫柔、細心,無微不至……弄得他心裡癢癢的~尤其現在又是晚上,在這個幽閉的叢林,周圍一片靜寂,兩人擠在這個狹小的帳篷裡,她此時此刻離他這麼近,近到可以感受她每一絲溫熱的氣息。她現在就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她秀髮披肩、薄脣微抿、憂鬱不減、眉目間卻多了幾分情意,此時此刻的她,還是呈現着最容易令他迷失的一種氣質~
緊緊的盯着她,他心跳驟然加速,血涌上腦,一聲沉重的呼吸過後,他一把圈她過來,把她瘦弱的身子揉進自己的懷裡……不顧她打翻在帳篷裡的紅藥水,兩隻粗壯的鐵臂,就那麼緊緊的禁錮着她,容不得她半點的反抗~似乎這一刻,所有的空虛都被填滿。
腦子裡的雜念全部清零,被他這樣狠狠的箍着,她所有的理智統統飛走,貼着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清晰得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亦是激動的心臟狂跳不止,面頰潮紅滾燙,說不出一個字,也無法動彈,只是任由他的手不斷收緊、撫觸着~
很快,他俯首攫住了她那溫熱、綿軟的脣瓣,如肆虐的狂風闖進去與她交纏在一起~他的吻,絕對的強勢而霸道,一如他面對險惡的自然那般,狠絕果斷……一路狂烈的進攻,令她幾近窒息,全然無法思索,只能被動的接受,一雙細腕卻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後背~
一吻過後,外面也應景的下起了暴雨。熱帶雨林裡就是這樣,天氣變化快,下暴雨跟家常便飯一樣,一個不小心就遇上。她依偎在他懷裡,靜靜的聽着外面的暴雨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只是這麼靠着彼此,誰也不說話,沒有解釋,沒有表白,沒有承諾。他們都知道,剛纔那一吻,只是兩個成年男女之間隨性而至的*釋放,它並不能代表什麼,最多隻是寂寞了,然後面前剛好有個相互不討厭的,可供釋放寂寞的人罷了。
一切又歸於平靜,明天的生活還得繼續。